第五章 狐女(1 / 2)
一進門,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撚著手帕,走了過來,拋個可羞可妖的媚眼道:
「公子,今日不知是點濁酒還是清酒?桃子李子,聽嘯還是打鼓?」
初來乍到的衛景一愣,環顧四周,呆呆問道:「此處還有打鼓的?」
直覺告訴他,其中有蹊蹺。
老鴇與旁邊身穿薄紗的小娘掩麵輕笑,「公子第一次來罷?」
見衛景應是,老鴇向衛景介紹起了春風樓。
春風樓取自『桃李春風一杯酒』,是一處讀書人雅士偏愛去處。
清酒、濁酒,清酒是指來此單為聽曲兒,有歌姬作陪;濁酒則是紅綃帳暖,共赴雲雨。
桃子甜美、李子酸澀,選桃意味著要妖嬈多姿、勾人心魄的熟桃,李子則是要新來樓裡、羞澀不已,待為調教的嫩雛。
吹簫、打鼓,意為濁酒的或傳統手藝或口技品類。
行中術語,業內葷話。
自負無一不通的衛景不由暗暗咂舌,
講究。
「公子初來,我亦許久不曾接客,要不我親自為公子開梅?
媽媽我可是吹簫打鼓,樣樣精通呢。
若不是看公子俊俏……」
衛景瞥了一眼老鴇一雙泛著秋水欲求的媚眼,打個顫,乾咳兩聲,「我今日來隻是為喝上一壺清酒。」
此具身體因精氣盡散,內中空虛,近些十日不能沾染女色,何況是久旱徐娘。
見衛景這般模樣,出言調侃的花姓老鴇掩麵一笑,道:「紅依翠柳,公子可有人選?」
懷疑又是行內渾話的衛景正欲答話,一抬頭,卻見郭金人影。
「媽媽,我有熟人在此,你先應付其他客人,我自便即好。」
說罷,徑直而上。
樓上那矮胖人影同樣瞧見了衛景,懷中摟著位洶湧女子,加快腳步,
生怕撞見。
懷中豐腴美人輕錘兩下漢子,嗔怪道:「日日承歡,還如此著急。」
衛景快步疾走追上,自後麵拍了拍矮胖子,卻置若罔聞。
衛景嘿然一笑,縱身一沖,攔下道:
「郭叔,你怎在此?」
他掩住尷尬,一副驚訝模樣,哈哈大笑,故作姿態道:「小衛,你怎在此?」
好浮誇的演技。
衛景心中給個差評,
但美人在側,總不能掀人家短說上一句,
叔啊,你便是因此而手頭緊?你把握不住?
衛景微睇那女子,
一雙狐媚眼,兩層峰巒,一張鵝蛋般的白狐兒臉,兩瓣挺翹柔軟的花骨朵。
這樣的姿色,在春風樓亦是上上之選。
郭金一賣紮紙的窮紙紮人,上的起?
隻是這女人為何有一股難言的腥臊氣息?
那美人眨眨誘人大眼睛,上下打量一番衛景,輕吐香舌:「郭郎,既是你的侄兒,何不引薦一番?」
郭金眸中閃過不耐之色,示意衛景。
你小子長得俊俏,別在此處礙事。
衛景咧嘴一笑:「郭嬸,等你啥時間嫁給了郭叔,自然便相識了。」
「郭叔,不耽誤你正事兒,我先走一步。」
兩人錯身而過。
那狐媚女子微側過頭,偷偷朝衛景輕啟絳唇。
暗含挑逗。
衛景扌莫扌莫懷中銀兩,
他來此春風樓,隻因追郭金罷了,再多便是僅出於好奇。
坐於閣中,喝上一杯清酒,望著來往膚白長腿足矣,
夫復何求?
衛景下樓,有兩人聯袂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