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小狗(1 / 2)
抵達公寓樓下,該下車了,禦子柴千日酒卻睡得死沉,怎麼叫也叫不醒。
夏油傑隻得把她抱下了出租車。
他這輩子第一次公主抱異性和第二次公主抱異性,全都給他這個繼母了,這真的很奇怪……
不對……現在是前繼母了……不行,這樣更奇怪了……
夏油傑決定暫時不糾結這些小事,就當做他是在執行任務救助弱者好了。
禦子柴新租的公寓地處位置較為繁華,哪怕時間已是深夜,公寓樓下仍有少許行人往來。
一對打扮時髦的年輕情侶經過,對他們吹了幾聲口哨。
那個女孩還扭過頭喊了一聲:「好樣的!浪漫不死!愛情不朽!」
夏油·橫抱著醉鬼的無償勞工·被迫熬夜的男高中生·傑:………………
公主抱是真的有點羞恥……還是換成背著吧……
黑發少年剛把紅發女子背起來,就後悔了。
她的頭垂在他的頸側,口中吐出溫熱濕潤的呼吸,在他皮膚上激起微微的癢,而那具纖細卻富有起伏的柔軟軀體,正緊貼著他的後背。
……要再換回公主抱嗎?算了……好多路人都在看……換來換去好丟人……
準一級咒術師夏油傑戰鬥時一向迅猛敏捷,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僵硬過。
他背著紅發女子,動作好似隻結了冰的蝸牛。
總之盡管艱難,他還是成功把人送回了家。
夏油傑用從挎包裡找到的鑰匙開了門。
打開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戶型四四方方、麵積不小的單身公寓。
如果收拾妥當,這裡應該相當愜意,可目前屋裡一團糟,到處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未拆封紙箱。
夏油傑背著人在紙箱山中艱難地尋找著落腳點,他找到了一張沙發,遂立即卸下了他背上的包袱。
禦子柴千日酒依然睡得香甜,被放到沙發上後,她翻了個身,還砸了咂嘴。
公寓裡隻有一個床架,不見床墊,而沙發上放著被子和枕頭——看來她搬家後這些天一直在睡沙發。
……人送到了,他可不可以走了?
夏油傑感到有點猶豫。
他看過醉酒者被自己的嘔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死的新聞。
如果他走掉,無人照看的禦子柴千日酒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嘔吐物掛掉?
算了……姑且守上她一夜吧……哪怕他不想承認,她和他確實當了五年的法律上的母子,他無法不在乎她的安危,他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當前,整個公寓家具隻有一個床架,一張沙發,一把扶手椅。
夏油傑關掉大燈,隻留玄關小燈,他把椅子拖到沙發旁,隨後坐下。
他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
從口袋裡扌莫出手機,時間已是淩晨2點多,他編輯好一條短信,收件人是夜蛾老師,定時發送時間是早上8點。
【夏油傑:夜蛾老師,我有點事需要請假,今天上午的課我去不了,抱歉。】
剛放下手機,又聽到禦子柴千日酒突然咳嗽了起來。
他聽到她喃喃著:「水……」
「稍等,馬上來。」
夏油傑去開放式廚房找杯子,台麵上剛好放了隻玻璃杯,他把杯子沖洗了一番,接了一杯水端回去。
禦子柴千日酒不知何時坐起了身,她的眼神迷茫至極,呆呆地看著前方,頭頂還翹著呆毛。
「水……我想喝水……」
夏油傑將玻璃杯遞過去,「水來了,喝吧。」
她接過,隻喝了一口,就皺起了鼻子,「好涼……」
如今是11月中旬,不經加溫的水喝起來是很冷。
可屋裡並沒有飲水機或燒水壺。
思索片刻後,夏油傑輕輕奪回了那杯水,「酒桑,稍等一下。」
然後他放出了一隻咒靈。
這是隻低等咒靈,攻擊手段是靠較高的體溫灼傷人類。
夏油傑把玻璃杯放到了咒靈的頭頂,不到半分鍾,水就變溫了。
他把杯子遞給她,接著揮手收起了咒靈。
禦子柴千日酒喝光了杯中的水,她驚奇道:「哇,善良的陌生人,你養寵物的品味好獨特!你的狗醜得真別致!——誒,你那條醜狗呢?怎麼不見啦?!剛剛還在的!」
……陌生人這個梗可不可以就此翻篇?怎麼沒完沒了的……她喝得也太醉了,竟然把咒靈當作狗……
「酒桑,我是傑,你真的認不出我嗎?酒桑你難道是喝到劣質酒被毒到了——」
措不及防地,她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
夏油傑目前剛好也是坐在沙發上的。
其實說措不及防不太恰當……夏油傑成為咒術師已近一年,出生入死的經歷數不勝數,再加上自身體術過人,他總能察覺到四周活物的動作並及時躲避。
可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察覺到了,人卻傻了,忘記躲了。
就比如說現在,他被一個幾乎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給限製得無法動彈。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她的鼻尖最多還有十厘米就要抵到他的嘴唇上了。
夏油傑能夠清晰地聞到她身上常年縈繞的身體乳芬芳,此刻和她唇齒間的酒精味混在一起,讓人莫名地想要深吸一口。
「……酒桑,你……」
夏油傑剛開口,對方一隻手的食指指尖便移到了他的下唇下方。
「噓——」她的聲音極輕,帶著點沙啞,「別說話。」
她的指甲做了單色美甲,並不長,尖圓的,輕柔地劃過他的皮膚,從他的下唇下方啟航,經過他的唇角、麵頰,最終抵達他的眼睛。
「陌生人呀……你長得好像我前夫……」
她微涼的手指輕輕地撫扌莫著他的眼眶,動作繾綣依戀、飽含柔情,「不過他是下垂眼,你是上挑眼……嗯……還有就是……他不要我了,但你還一片好心地陪著我……」
說著說著,那雙迷離的火紅色眼眸裡湧出了淚花,昏昧的光線中,宛如一對浸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的紅寶石。
那對紅寶石下一秒便落入了夏油傑的懷中——她環抱住他的月要,將臉埋進他的月匈膛。
「輝也……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你不能把一隻流浪犬撿回家,把它馴養、寵壞,然後把它拋棄……讓它再次淪落成無家可歸的可憐小狗……」
禦子柴千日酒呢喃著,向上探尋著,她的唇很快來到他的脖頸。
帶著濃鬱酒氣的潮濕炙熱呼吸細密地灑在夏油傑的頸部皮膚,他覺得他的身體與靈魂都被這呼吸釘住了。
有什麼發燙的、柔軟的東西蹭過了夏油傑的喉結,他僵硬到動彈不得的身軀猛地顫了一下。
「……輝也……」她在他的喉結又印下一個輕口勿,「我把我給你……全都給你……你想怎麼樣對待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是被輝也收留的小狗……你不可以丟掉屬於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