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LoveDream#39(1 / 2)
馮問藍做好了孟斯禮被她真摯誓言打動的準備。
萬萬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居然放在了她用來緩解內心躁動的假動作上。
聽這話的意思,像是在鼓勵她真親。
但在沒喝酒的情況下,她有賊心沒賊膽,盡管她覬覦孟斯禮的美色已久。
因為如果她真親了的話,那她豈不是成了奇怪的人。
所以,麵對孟斯禮明目張膽的誘惑,馮問藍沒有再像剛才那樣,毫不猶豫地跳進他的陷阱裡。
她一臉正色地四兩撥千斤道:「可不可信,我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就交給時間來證明吧!」
說完,她也沒等孟斯禮回答,便轉過身子,拉著他,開啟了這一次的參觀之旅。
孟斯禮稍慢馮問藍半步,聞言,微微側頭,落下視線在她的側臉上。
今天天氣晴好,空氣裡的塵埃在陽光下無所遁形,小姑娘故作鎮定的表情也無處可藏。
他的眼底浮起一點微不可察的笑意,沒有拆穿,任由她逃避,心裡卻在想著應該餵一些什麼才能養肥縮頭小烏龜的膽子。
馮問藍已經進入了導遊的角色,從院子裡的一花一樹開始介紹。
不過,與其說是她帶孟斯禮參觀,其實倒不如說是她把他當成了傾訴對象。
又或者說是,備忘錄。
因為介紹完院子以後,馮問藍沒有急著進屋。
她站在大門口,先對著孟斯禮理直氣壯地叮囑了一句:「對了,今天我和你說的這些你可都要幫我好好記住啊。現在是我記憶力的巔峰時期,可能再過幾天,又有很多事不記得了,以後你還得幫著我回憶。」
「以後」是一個充滿了無限美好憧憬的詞。
孟斯禮心神微微一晃,麵上卻一如往常的平靜,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似是頓悟道:「我以為你是特意邀請我參觀,原來隻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工具人。」
馮問藍:「……」
該說不說,總結得真到位。
雖然小心思被孟斯禮一眼看穿,但馮問藍絕對不可能承認。
她立馬板著一張臉,作大義凜然狀,一副為他這番自我貶低言論感到十分痛心的樣子,給他洗腦道:「不許妄自菲薄,這叫能者多勞!」
也許是被她這話洗腦成功,孟斯禮沒有再介意工具人的身份。
他接受了「能者多勞」的說法,然後順著她的話,開始維護自己的權益:「多勞的獎勵呢。」
話音一落,馮問藍果斷為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獎道:「你真棒!」
這回孟斯禮沒說話了,眼角微挑,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馮問藍虛假的笑容逐漸凝固。
她知道,孟斯禮這是無聲的抗議,她也知道,用一句不要錢的誇獎作為獎勵的做法確實有點無良資本家的影子。
於是她退讓了一步,和他商量道:「好吧,你想要什麼獎勵。」
孟斯禮似乎早就想好了獎勵。
在她說完後,他幾乎沒有思考什麼,直接朝她伸出手背,要求道:「親回來。」
馮問藍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怎麼還在想著假親的事兒。
又開始磨人了是吧?
馮問藍第一次被要求做這種簡單又無恥的事。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她哭笑不得。
對於孟斯禮起承轉親親的行為,她嘆為觀止,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還是該開導他有時候別這麼執著,尤其是執著一些沒必要的事。
不過,就算她真想開導,孟斯禮也不見得聽得進去,說不定最後又是她被帶著跑偏。
這麼一想,馮問藍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想,她肯定是強不過孟斯禮的,於是沒有再做無謂的掙紮。
不、不就是親一下嗎。
是他主動要求的,又不是她非要親的。
在和麵前那隻如玉般光潔的手背大眼瞪了一會兒小眼後,馮問藍眼一閉,心一橫,像小雞啄米似的,埋頭親了上去。
剛才她親了自己幾下,這次就還了幾下,免得又被抓住小辮子。
而後,她也沒問孟斯禮對這個獎勵滿不滿意,親完扭頭就蹬蹬蹬地跑上了二樓。
轉角的樓梯正好擋住了樓下人的視線,馮問藍躲在角落裡。
她吐出了一直憋著的一口氣,靠在牆上,拍了拍跳個不停的心髒,像是在對它說,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不知道為什麼,馮問藍總覺得今天的孟斯禮和平時很不一樣。
對她格外好就不說了,居然連和她的肢體接觸都不排斥了,甚至還主動要求。
可他也沒喝酒啊。
馮問藍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受什麼刺激了。
正想著,腦子裡卻突然冒出很久之前和蔣真的一段對話。
當時蔣真問她,有沒有覺得每年的這一天,孟斯禮總會來找她,不管是以什麼理由,總會和她待在一起。
那時候的她沒有想那麼多,也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隨口說了一句「大概他的白月光也是在這一天離開他的吧」。
現在來看,她的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每到這一天,孟斯禮都想見見她,以至於做出一些平時不太可能做的事?
這時,樓梯下方傳來腳步聲。
馮問藍一聽,趕緊丟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回過神,繼續朝樓上跑去。
這一次她去的是她的臥室。
當時事發突然,有很多東西她都沒來得及拿走,全都留在了這裡。
這一留就是三年。
如今再看見那些熟悉的、曾經陪伴了她很多年的物件,馮問藍恍如隔世,竟生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推開門後,她沒有再向前,就站在門口,打量了一圈房間。
孟斯禮買下這套房子以後,大概每周都有請人來打掃,房間裡乾淨整潔,沒有一點常年不住人的痕跡。
就連桌上的相框上也不見一絲灰塵,似乎隨時做好了迎接主人回來的準備。
一一掃過屋內每一樣物件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了書櫃上。
其中放著一本《如何又煩人又可愛》。
馮問藍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買過這本書。
看清書名後,她先是一愣,而後嘴角揚起驚喜的笑。
她以為夢見孟斯禮書房裡那本《如何與白癡共處》已經夠神奇的了,沒想到當時她在夢裡拿著的另外一本書也是真實存在的。
這種驚喜讓馮問藍忘了剛才的止步不前,重新啟動腳步,迫不及待地走了過去。
當她把書從書櫃裡抽出來的時候,孟斯禮正好來到臥室門口。
於是馮問藍晃了晃手裡的書,沖他炫耀道:「你知道嗎,之前我在夢裡夢見了這本書,還有你書房裡的那本《如何與白癡共處》,神不神奇!」
聞言,孟斯禮腳步微頓,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思忖了片刻,聲線平穩如常道:「看來你也沒有怎麼看過這本書。」
「……」
一個「也」字用得非常巧妙。
馮問藍知道,孟斯禮這是在隔空回應上次她說的那句——「你一定沒怎麼看過那本書吧,要不然怎麼還沒有掌握和我相處的竅門」,趁機拐著彎說她同樣沒掌握又煩人又可愛的技巧呢。
不過,這都過多久了,怎麼還記得這事兒。
這大概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吧。
馮問藍瞪了他一眼,不和他計較,正想翻翻看書裡的內容,可包裡的手機忽然嗚嗚嗚地震動了幾下。
她隻好放下書,先拿出手機看了看。
是蔣真給她發來的微信。
熱心市民小蔣:【我今天在高中對麵的小區跑新聞,估計晚飯前能結束。你現在在哪兒呢,待會兒要不要過來吃頓飯?正好鄒旭陽也在學校。】
馮問藍看了眼時間。
才一點多。
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回學校逛逛。於是她先問了一下孟斯禮:「待會兒我要和蔣真還有另一個高中同學吃晚飯,你要和我一起嗎?」
聽見孟斯禮「嗯」了一聲,馮問藍這才回蔣真。
藍色幺雞:【好啊。】
藍色幺雞:【介意帶家屬嗎?】
熱心市民小蔣:【介意!非常介意!】
換做以前,這個問題馮問藍肯定連問都不會問,收到消息馬上赴約。
但今天不一樣,孟斯禮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她絕對不能當一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藍色幺雞:【哦,那今天還是先不約了吧。】
熱心市民小蔣:【……】
熱心市民小蔣:【你現在和你家屬在一塊兒?】
藍色幺雞:【yeah。】
熱心市民小蔣:【……】
馮問藍以為蔣真應該會就此打住了。
誰知過了好一會兒。
熱心市民小蔣:【……行吧行吧,你帶上他一起來吧。我盡量把他當成透明人。】
從兩條消息的間隔時間來看,馮問藍不難看出蔣真在此期間做了多少的心理鬥爭。
至於蔣真鬆口的原因,多半是擔心她如果單獨和孟斯禮相處,晚上肯定又會被拐去京山公館。
對於蔣真的擔心,馮問藍十分理解,但又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蔣真為了不獨守空閨,真的做出了很多犧牲。畢竟這麼害怕孟斯禮的一個人,居然會同意和他見麵,實在是一個不容易的決定。
察覺孟斯禮的靠近後,馮問藍忍不住把聊天記錄拿給他看。
她趁機念叨道:「你看看,都怪你之前不按劇本走,總是不提前說一聲就把我扣留在你家,搞得蔣真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生怕我又一去不回了。」
走到她的身邊後,孟斯禮又沒了骨頭,下頜枕著她的肩。
聽完她沒頭沒尾的指控,他也沒反駁,蹭了蹭她頸間細嫩的皮膚,嗓音輕啞地問道:「那現在要按劇本走麼。」
「什麼?」馮問藍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弄得一懵,沒反應過來。
孟斯禮緩聲道:「和我住在一起。」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就像是在和她談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正常自然。
可噴灑在耳邊的溫熱吐息如同某種無聲的誘惑。
馮問藍的注意力全放在孟斯禮的話上,沒有察覺他把桌上的書放回了書櫃裡。
這是……在向她發出同居邀請嗎?
憑空在腦海中冒出的一個想法,馮問藍沒有找孟斯禮求證。
即使身後的人看不見,她的視線也下意識地飄向窗外,強裝淡定地拒絕道:「想、想得美!如果和你住在一起,那我每天就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永無出頭之日了!」
聞言,孟斯禮尾音輕輕上揚:「嗯?」
他可以接受她的拒絕,但不認同她拒絕的理由,反問道:「你不是不怕開水燙麼。」
言外之意,也不應該怕和他住在一起才對。
馮問藍被反問得一陣無語。
她這話是讓他拿到這種地方用的嗎?
被這麼一打岔,馮問藍那股莫名的緊張得到緩解。
她輕哼著,拿下孟斯禮圈在她月要間的手,往身後某個地方一放:「我怕你這玩意兒燙,行了吧!」
沒有旁人的時候,她的說話風格又恢復了以往的大膽。
孟斯禮埋在她的肩上,低聲笑了笑,縱容她的小脾氣,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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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馮問藍上樓是打算回憶青春的。
結果孟斯禮突然又變成了黏人的大狗,賴在她的身上不肯起來,害得她失去了自由活動的權利。
再這樣下去,指不定會在她這間純潔的臥室裡發生什麼不純潔的事,不如早點離開。
於是馮問藍放棄了她的追憶青春計劃。
下樓以後,她以「還孟斯禮一趟時光之旅」為由,把他帶回了高中。
路上,馮問藍已經和鄒旭陽提前說了一聲。
到的時候,距離鄒旭陽下課還有二十分鍾,估計他和門衛大叔打過招呼了,門衛大叔看見他們也沒有多問什麼,直接把他們放了進去。
除了上次做夢夢見學校,馮問藍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高中了。
現在重新站在校園裡,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年輕了起來,嘴巴又關不上了,還沒走兩步就開始為孟斯禮東介紹西介紹。
「你看啊,這兒是操場,以前沒那些遮陽的,所以每次開運動都會被曬得半死,結果我們高三快畢業的時候,學校突然重修了一遍。還有那邊的食堂也是。之前很小,去得稍微晚一點都能被擠死,結果也是高三那年突然裝修,擴大麵積,還新請了廚師。蔣真回來吃過幾次,據說比外麵很多餐館都還要做得好吃。啊,不知道食堂旁邊的車棚還在……不……在……」
馮問藍一邊說著,一邊探頭往食堂方向看了看。
當視線觸及那棟兩層小建築時,她驚喜道:「誒,還在!走,過去看看有沒有付費內容可以觀看!」
其實馮問藍主要是想去車棚旁邊的小賣部。
今天她還沒吃飯呢,但又沒什麼胃口,打算買支雪糕墊墊肚子。
車棚四麵透風。
拉著孟斯禮從二樓穿過的時候,馮問藍和小賣部老板的狗狹路相逢。
那是一條中華田園犬,此刻正抬著腿沖其中一輛自行車撒尿。
馮問藍看樂了。
她扯了扯孟斯禮的衣袖,興奮道:「誒,快看,你的同類。這狗怎麼還亂做標記呢,你可千萬別學它啊。」
車棚旁邊就是一棟教學樓。
冷清的走廊上,隱隱約約可見一道身影,站在窗邊,正朝車棚方向看。
馮問藍沒有察覺。
孟斯禮聞言,斂起目光,應道:「好。」
馮問藍依然沉浸在田園犬的魅力裡。
見它撒完了尿,讓出了路,她準備繼續往前走,不料孟斯禮還站在原地沒動。
她跟著腳步一頓,不解地回頭看他:「怎麼了?」
孟斯禮淡掃過她的身後,漫不經心道:「教它怎麼正確做標記。」
馮問藍:「?」
還沒反應過來,她的眼前忽得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