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LoveDream#40(1 / 2)
對於孟斯禮的選擇,馮問藍可以理解。
畢竟以他對白月光的感情來看,就算隻是玩遊戲撒謊說喜歡別人,也是對白月光的褻瀆。
她可以理解。
隻不過,就算可以理解,在沒有被孟斯禮選擇的那一刻,她好像還是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可是,她又在苦澀什麼呢。
馮問藍陷進從未有過的迷茫裡。
還沒有從一團亂的線團裡理出線頭,她的手臂又被冷不防地撞了下。
馮問藍回過神,對上蔣真探究的視線。
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蔣真半開玩笑道:「怎麼了,剛分開就想你家禮禮了啊?」
飯局已經散場了。
她和蔣真也回到了公寓。
此刻她正坐在沙發上,蔣真正往餐桌走,打算倒杯水喝。
被蔣真這麼一問,馮問藍的思緒又回到今晚和孟斯禮分開的時候。
多虧了她日益熟練的演技,剛才的遊戲局上,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大家玩完一輪,氣氛終於熱了起來,不需要她再主持大局。
飯局一直持續到晚上八九點才散場。
結束的時候,大家各自道別,各回各家。
她本來以為孟斯禮會像往常那樣,找各種借口纏著她,正想著要怎麼哄他,卻沒想到他難得懂事,就像上午在墓園裡,沒有讓她在選擇他還是選擇馮宏強之間左右為難一樣。
把她送到小區樓下後,他什麼也沒說,看著她上樓,看著屋子裡的燈亮起,而後才離開。
而她也趴在陽台上,看著那輛黑色轎車漸漸駛出小區。
在那個當下,她確實很舍不得孟斯禮。
一想到這兒,馮問藍又把思緒拉回到現在,回答蔣真剛才的問題:「嗯。」
「嗯什麼嗯。」由於馮問藍的思考時間太長,蔣真已經忘了自己剛才隨口說的一句話。
馮問藍說得更詳細了些:「想我家禮禮了。」
「……」
「?!」
蔣真「咚」地一下放下水杯,旋風般從餐廳跑回客廳。
她先是扌莫了扌莫馮問藍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後,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篤定道:「你喝醉了。」
「……沒醉。」馮問藍就知道蔣真會是這種反應,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就算醉了,那也是酒後吐真言。」
蔣真沒說話了,仔仔細細盯著馮問藍的臉看了看,好像要從中找出什麼破綻來。
等確定馮問藍沒有開玩笑後,她的震驚都快從瞪大的眼睛和張大的嘴巴跑出來了,萬分不解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對他的感情怎麼突飛猛進了?」
馮問藍知道蔣真在震驚什麼。
前幾天,她倆爭論她和孟斯禮是什麼關係的畫麵還歷歷在目。
那句「我隻會喜歡孟斯禮的臉,其他的不可能」也還清晰地回盪在耳邊。
結果今天她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承認想孟斯禮,打了自己的臉。
可是,她也是今天才突然發現,原來孟斯禮除了臉,身上還有那麼多值得被喜歡的地方。
馮問藍不想要否認這一點。
隻不過當局者迷,她現在需要一個清醒的旁觀者客觀地幫她分析一下現在她對孟斯禮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而蔣真就是這個不二人選。
於是馮問藍沒有再像上次的照片事件那樣瞞著蔣真,和她好好說了說還沒來得及說的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從孟斯禮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墓園開始。
誰知道蔣真聽完,第一反應是:「我靠,方霜這女的能不能要點臉啊!真把自己當正宮了啊,居然敢這樣對你!你說你爸到底什麼眼光,怎麼能看上這種人啊,和程阿姨差那麼遠!完全就是審美大降級!」
馮問藍理解蔣真這是替她打抱不平,但還是被她的氣憤嚇了一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你會不會太生氣了一點。」
「……」蔣真白了她一眼,「是你太不生氣了!以後你別再去那一家人屋裡了!乾嘛去受這個氣啊!」
「知道啦。那你也別和我哥說啊。」
雖然馮問藍不怕開水燙,但也不會傻到主動去找開水燙。
經過今天的事之後,她以後都不會再對方霜抱有什麼和平共處的幻想了。
見馮問藍這次像是真的知道了,蔣真便沒有再嘮叨什麼,答應幫她保密。
不料馮問藍依然睜著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好像還在對她有所期待。
蔣真沒看懂:「乾嘛這樣看著我。還想我幫你再罵幾句?」
馮問藍:「……」
關鍵時刻掉鏈子。
她表情一頓,懷疑自己剛才的表述太過委婉,這回直接了一點:「我真的沒有想到孟斯禮今天會為我做這麼多事,所以,你覺得我現在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因為感動?」
聞言,蔣真想也沒想,直接下定論:「不用懷疑,你就是因為太感動了,一時間對他有了濾鏡,所以看他哪兒哪兒都好。冷靜幾天,這種錯覺就會消失的。」
「哦……」
這一可能性也在馮問藍的設想範圍內。
現在被蔣真這樣點出來,她就像是想法得到了認可,沒有懷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
但是,與此同時,她又生出其他的擔憂:「那……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了孟斯禮的話,該怎麼辦?」
蔣真:「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給我好好控製住,你現在還不能喜歡他。」
「嗯?」
不是不能喜歡,而是「現在」不能喜歡。
馮問藍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區別,追問道:「那什麼時候才可以喜歡?」
蔣真:「……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等到他的心裡沒有白月光的時候啊!」
一聽「白月光」三個字,馮問藍的心情頓時沉入穀底。
倒不是因為她忘記了這個重點,而是因為她覺得她有生之年可能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算了。
還是先照蔣真說得做吧。
得趁現在對孟斯禮的喜歡八字還沒有一撇,好好控製住自己。反正再過幾天,這種錯覺就會消失不見了。
見馮問藍不說話,蔣真還以為她在猶豫,立馬抓住她的肩膀搖了搖:「記住我的話了嗎!」
馮問藍被搖得回過神,回道:「記住啦。」
-
那天晚上和蔣真聊過以後,馮問藍是真的這樣以為。
她以為,等她冷靜下來,這種錯覺就會消失。
可是,一周過去後。
錯覺沒有消失。
半個月過去後。
錯覺還是沒有消失。
一個月過去後。
馮問藍終於意識到,這可能不是錯覺。
而比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孟斯禮更讓她鬱悶的是,孟斯禮在她的生活裡已經消失了兩個月。
那天晚上過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對她的那些好如同回光返照,如今看來,更像是在和她提前道別。隻不過當時的她毫無察覺。
盡管在此期間,馮問藍的生活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每天就是宅在家裡,寫寫小說,追追劇,睡睡懶覺,散散步。
除了每天都很想孟斯禮之外。
她的生活和之前真的沒什麼區別。
但這已經是最大的區別了。
想想以前,孟斯禮動不動就出差大半年,她還嫌時間短,現在隻不過兩個月,她就覺得漫長了。
一天還是二十四個小時。
變的是她。
恨自己沒出息的同時,馮問藍沒忘記順便在心底痛罵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一頓。
騙子!
明明還說想和她住在一起,結果一轉眼,連聲招呼都不打一下,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大騙子!
馮問藍越想越氣,氣得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兒,卻一不小心踹到了街沿上。
她疼得眼淚立馬飆了出來,提著一口袋的零食,跌跌撞撞的,單腳跳到街邊的長椅上坐下。
傍晚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漫無目的地看了一會兒後,馮問藍從疼痛中緩了過來,喪氣地靠在椅背上,卻在抬頭時,不期然看見了漫天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