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1 / 2)
「作為工具,她的適配性完全沒問題。倒不如說,這樣的承受刀劍出陣的能力,我也是第一次見。」
白色的衣服。
戴著老鼠麵具。
這個男人好奇怪。
可以叫作白色老鼠。
「是嗎……那能力的極限呢?」
那位大人站在我身邊這樣問。
「極限?餵餵,你該不會真的想那樣做吧?她的承受能力確實罕見,但要同時承受三個本丸的刀劍出陣,那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不行,就慢慢練就。」
「這麼一來,她就真的隻是個工具了——作為提供給三座本丸的靈力工具。」
「……」
「算了,反正她天生情感缺失嚴重,現在症狀又加重了,就算痛到承受不住也不會呼喊。」
……
「總算成功了。照這個樣子,就算扔進一個廢棄了多年的本丸,她也能在一段時間內,做出比平常人要出色的戰績。」
白色老鼠很高興地說。
那位大人還是沒有說話。
長義大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
「既然這樣,我就帶她走了。」
被長義大人牽著手,但他的樣子有些陌生了。
「不行,還要等上麵的人過來,視察了她才能離開。」
那位大人攔住了長義大人。
長義大人分明是想說什麼,但他忍耐住了。
「前輩給我的畫本。」
我抬頭看著長義大人說。
「請您幫我找找。」
長義大人低下頭看我,銀色發絲擋住了他的眼睛。
「該回去了。」
那位大人伸手給我。
雖然長義大人什麼都沒說,但我認為,他一定記得這件事。
見過白色老鼠之後,我回到了房間。那位大人,在飯點的時候,帶來了飯菜。
「我開動了。」
那位大人照常站在一旁看著我吃飯。
將飯菜送入口中,稍微能感到米粒在舌尖滾動。
「不要吃。」那位大人開口說。
「?」
「不要吃……我去給你做新的料理。」
「為什麼?」
我抬頭看向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緊緊地皺著眉。
「這些不好吃,我去給你做新的。」
「可是,前輩說過,不能浪費糧食。」
我低下頭,用勺子繼續送了一口飯——
但是勺子掉在了地上。
那位大人打掉了我正在吃的那碗飯。
「不能吃……」
那位大人的聲音在顫抖。
我坐在書桌邊上,手臂上有水珠滴落。
「為什麼您在哭泣?」
然而,那位大人並沒有停止哭泣。
「抱歉。」
那位大人低聲說。
「為什麼您要道歉?您做錯了什麼嗎?」
「抱歉……」
「那個……像前輩一樣嗎?」
「抱歉……」
「……我想象不出像您這樣溫柔的人,會做錯什麼。」
「抱歉……我以為把你交出去,就能換回她們……結果……」
那位大人跪坐在了地上。
「……她們?」
「結果……到最後也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那位大人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流著眼淚。
悲傷。
我再次在無法理解的情況下,接觸到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抬了抬沒什麼力氣的手臂,輕輕地抱住了那位大人。
「前輩說,擁抱是可以安慰別人的。我聽不懂您的話,但我知道您在悲傷,和前輩一樣。」
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白色老鼠了。盡管房間裡的書很多,但那位大人每次來,都會帶來新的書。
也僅此而已。
直到離開的前一天。
那時,我在翻閱關於其他地方的歷史書籍。
「你喜歡歷史嗎?」那位大人問。
我搖了搖頭。
「是嗎……」
我看到了那位大人久違溫柔笑容。
「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嗎?」
「已經看完了百分之八十。」
「真了不起。」那位大人說。
「我隻是看完了,裡麵還有很多我不理解的東西。」
「……沒關係的,你以後就會明白。那個……」
我看著那位大人,等待他說話,他卻一直是低著頭。
「看了那麼多書,你也了解了審神者和刀劍男士,你覺得審神者怎麼樣?」
「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
「是的。」
「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守護歷史,知識刀劍男士的任務,審神者隻需要將刀劍男士喚醒,這之後,能對保護歷史起到的作用,非常小。就像前輩的本丸一樣,即便主人不在,也能由政府派來的管狐進行管理刀劍男士,進行出陣,守護歷史。所以,我認為審神者的存在沒有意義。」
「……」
「這也是我不理解的問題之一。如此多此一舉的職位,為什麼政府不予以廢除?」
「……因為這是人類的歷史。」
「這句話隻是事實。」
「哈哈,是嗎?」
「是的。而且,我不明白您為何這樣回答我。」
「不明白?」
「是的,完全弄不明白。」
「那……試著把審神者當作工具去理解怎麼樣?」
「工具?」
「……那樣的話,在你看來,至少審神者還有存在的意義。」
「因為必須要有喚醒刀劍男士的人,也因為必須要有人用靈力維持他們的存在——這樣的工具嗎?」
「……明天你就可以離開這裡了。我已經處理好了大部分,隻有明天的時候……」
「明天?」
「明天……雖然會很辛苦,但隻有這樣,你才能離開這裡。以後,你就作為工具,活下去吧。那樣,即便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感受不到,你也有活下去的意義。」
……
……隻不過是從夢中驚醒,就想起了這麼多零碎的記憶。
但這段記憶非常曖昧。
所以那天再次見到長義大人的時候,會覺得很久很久沒見過他了。
轉眼就到了六月,政府布置下來的新任務,也會在明天發給狐之助。不過,我還有很多文書尚沒能總結成冊。
抹黑輕手輕腳地打開了能通往屋頂的樓梯,我慢慢地爬了上去。晚上的涼風,吹得我清醒了一些,但很快,就讓我舒服得睜不開眼了。
在屋頂上睡覺會著涼的吧……
我這麼想著,還是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