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摯友如何交流感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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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每日例行抱著暖烘烘的兒子午睡,不過是中途尿急,去了一趟茅房,回來兒子就不見了。

朱元璋整個人都傻掉了。陳家內內外外都是他的人,兒子還能丟?!

在朱元璋心急如焚勃然大怒時,李文忠來告狀:「文正把標弟偷走了。他偷走標弟的時候,標弟還在呼呼大睡呢!」

朱元璋的大腦袋上冒出無數問號泡泡。

他喚來冒充陳家下人的親兵,又仔細詢問了李文忠,終於搞明白狀況。

朱元璋額頭青筋暴綻。

朱文正一大早就跑來院子裡蹲守,就是為了偷標兒?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要帶標兒出去玩,說一聲不就成了!

李文忠提醒朱元璋:「義父,你說最近天氣寒冷,不讓文正帶標弟出門。」

朱元璋:「那他就不該帶標兒出門!」

李文忠使勁點頭。對對對,義父你說的都對。我們該怎麼罰文正?

懲罰措施之後再說,現在朱元璋要出門找兒子。

李文忠趕緊攔住朱元璋:「義父,應天府裡認識你的人太多了!我去找!」

朱元璋猶豫。話雖如此,他還是想親自去接標兒。

李貞帶回來的消息打消了朱元璋的猶豫。

朱元璋道:「標兒遇到了另外兩個浙東先生?這麼湊巧?」

李貞道:「不是湊巧。他們去的酒樓今天有新酒新菜。」

朱元璋嘆氣:「看來我沒法親自去接標兒了。」

他不僅沒辦法親自去接標兒,還不能立刻接回標兒。

不管另外兩個浙東先生是否會留在應天,標兒撞見他們就是緣分,正好炫耀。

李貞道:「宋先生在那裡。他會好好照顧標兒。」

朱元璋踢了李文忠一腳:「你也別在這裡放風了,滾過去找文正,告訴他洗乾淨脖子等著!」

李文忠嘿嘿笑了兩聲,立刻滾了。

朱元璋罵道:「這小子,沒有你半分穩重!」

李貞嘆氣:「還不是被國瑞你寵壞了?」

朱元璋:「啊?!」你兒子被寵壞了,管我什麼事?!

李貞和朱元璋就李文忠是被誰寵壞一事討論起來。李文忠騎馬一路小跑來到酒樓,葉琛、葉錚、王褘、李善長四人剛剛到酒樓。

葉錚跟著一起來,是想打探「敵情」;李善長自然是來想方設法拉壯丁,把劉基和章溢留下來乾活。

李善長聽到劉基和章溢到來時,眼睛都綠了,差點直接喊人把人綁回來。

「文忠,你怎麼也來了?」李善長問道。

李文忠讓店小二把馬拉到後院拴好,對四位大先生拱手道:「文正把午睡的標兒偷了出去,義父正大發雷霆,讓我趕緊把標兒帶回去。」

李善長捋胡須的手一頓:「偷?」

李文忠道:「文正想向我其他幾個義兄弟炫耀標兒這個好弟弟,但義父以天氣太冷為由,不許他把標兒帶出門。他就在屋裡蹲了半日,等義父一個錯眼,就把午睡的標兒偷了出來。」

李文忠繪聲繪色向四位大先生描繪朱文正的「惡行」。

四處抹黑朱文正什麼的,李文忠最高興了。何況他不是抹黑,而是實話實說。

四位大文人麵麵相覷,都不由扶額嘆氣。

他們既然知道陳標的真實身份,自然也知道朱文正是朱元璋唯一的親侄兒。

原本他們擔心已經成年的朱文正會威脅標兒的地位。後來發現,朱文正和標兒感情很好,朱文正從來沒想過取代標兒的地位,他們多慮了。

但現在他們的心又提了起來。雖然朱文正和標兒感情很好,但朱文正這個壞小子,打仗屯田都是一把好手,回到家就不乾人事。他們很擔心標兒會被朱文正帶壞。

「李文忠!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朱文正聽到李文忠的聲音,「啪嗒」一聲推開酒樓雅間的門,人沒見到就先大罵道,「啊,大先生們也在!不好意思,我剛嗓門大了一點。」

李善長等四人嘴角微抽。

大先生們是什麼不倫不類的稱呼?該不會主公在私下也這麼叫他們?

難道因為標兒是小先生,所以他們是大先生嗎?

陳標已經從朱文正懷裡轉移到宋濂懷裡,被宋濂抱著向劉基和章溢炫耀。

其他三個朱元璋義子杵在雅間裡,努力瞪大著炯炯有神的鷹目,以對抗睡意。

我的娘喲,標兒和三位大先生在念什麼經,聽得我頭都大了!

陳標其實也挺想打瞌睡。

他就算是討論學術也習慣用大白話。宋濂等人已經被朱元璋這裡一幫文盲半文盲帶的很接地氣,平時和他聊天話語都較為通俗。但劉基和章溢不一樣,他們一說起學術問題,立刻就變成了純文言文的「雅言」,陳標要努力集中注意力去琢磨他們說了什麼。

陳標很想擺爛,但他看著宋濂臉上的烏青,最終還是忍住瞌睡,給宋先生麵子。

宋濂和他一起讀過書,修補過小學教材,改過作業和試卷,算是共苦過的人。陳標不能讓宋濂丟臉。

劉基和章溢越問越欣喜,和宋濂當日一樣,問陳標的師承。

宋濂:「是神仙。」

陳標:「嗯……呃,是神仙。」

王褘揮著袖子走來,大大咧咧道:「咱們應天府最著名的神童標兒,當然是神仙授課。標兒,你說伯溫和三益如何?」

陳標:「劉先生和章先生大才。」

王褘開玩笑道:「比起我和師兄,誰更厲害一些?」

劉基和章溢白了王褘一眼。這家夥怎麼感覺比之前還要幼稚?怎麼能為難小孩子?

陳標卻毫不猶豫道:「當然是王先生和宋先生更厲害。」

劉基和章溢:「……」

宋濂抑製住上翹的嘴角。

劉基這個暴脾氣忍不住了:「為何?!」

陳標道:「人有親疏遠近,王先生和宋先生與我更熟悉,我誇自己人。」

王褘立刻把陳標抱著舉起來:「不愧是標兒!沒白疼你!」

陳標無奈:「王先生,為什麼你們老喜歡舉著我?」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分量也不輕吧?舉著不累嗎?

王褘笑著顛了顛陳標,抱著陳標隨意找了一處椅子坐下:「人在找到寶貝的時候,都喜歡舉起來以示歡喜。標兒就是先生們的大寶貝啊。」

陳標:「……」別誇了別誇了,腳指頭都要把毛絨絨小靴子摳穿啦!

王褘可不管陳標尷尬,把陳標抱起來揉揉蹭蹭,親密極了。

陳標木著臉,隨便王褘擺弄。

麵對這位活潑過頭的王先生,他已經習慣了。

在被王褘擺弄的時候,陳標還能坐在王褘腿上拱手作揖,和葉錚幾人打招呼。

葉錚微笑:「你的友人,你自己不接待,黏著標兒乾什麼?標兒給我,你和你久別重逢的友人說話去。」

王褘道:「子正兄,你想搶標兒就直說,不必找什麼借口。」

說罷,他又用自己的文人胡須蹭了蹭陳標的臉,才把陳標遞給葉錚。

朱文正帶著李文忠坐到朱元璋義子專屬角落,遞給李文忠一盤五香西瓜子。

幾個義兄弟縮在角落裡,就著五香西瓜子邊喝茶邊悄咪咪嗑瓜子。

李文忠壓低聲音:「你不是挖了舅舅的好酒來嗎?」

朱文正壓低聲音道:「有幾個大先生在,我們怎麼敢喝酒?要是不小心發起酒瘋,給大先生留下不好印象怎麼辦?」

李文忠嗤笑:「你還怕印象不好?」

朱文正道:「那裡有我泰山大人呢!」

李文忠這才想起來,義父剛給朱文正說了一門婚事。

他不由很羨慕朱文正。

義父給朱文正說的親事自然是極好的,他卻沒有這個福分。他畢竟親爹還在,輪不到義父幫他選。以他們家現在身份,說不到這麼好的親家。

李文忠隻希望他爹給她選媳婦的時候,能問問義母的意見。

李文忠其實很想坐在幾位大文人身邊接受他們熏陶,但義兄弟們都露出了文盲的表情,他也隻能裝文盲。

作為義兄弟中唯一一個酷愛讀書的人,李文忠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宋濂的「同黨」一來,攻守立刻易型。

宋濂擼起袖子,露出推行井田製時被曬黑的手腕,頗具儒學大家氣質的微笑中露出一絲猙獰。

來啊,再打一場啊。

劉基冷哼。

怎麼,你還想仗勢欺人嗎?宋濂你越來越卑鄙了!基不屑於與你為友!

有李善長和幾個小輩在,這幾人暫時是打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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