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鄱陽湖之戰結束了(1 / 2)

加入書籤

陳標和朱文正炸開贛江河堤時, 朱元璋已經與陳友諒開始決戰。

陳友諒不愧是能割據一方的優秀將領,很快就集結潰散兵力,在鄱陽湖一側安營紮寨, 與朱元璋正麵對決。

隻是如今陳漢的士兵和民夫戰亡、潰逃了近一半,兵力數量上與朱元璋已經差不多,士氣更是無比低落。

陳友諒擔心有士兵再次潰逃,於是將樓船用鐵鏈綁起來, 合成一個超大的平台,在水中如平地般與朱元璋戰鬥。

朱元璋全是小船,無法撼動陳友諒的大船,一時間被陳友諒火力壓製,暫時處於下風。

然後,朱元璋麾下智囊和將領觀察鄱陽湖風向,提出了火攻的建議。

這一切,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歷史中。

與歷史不同的是, 洪都之戰戰死的將領們, 此刻正在朱元璋軍中一同拚殺。

在洪都之戰第一個月陳漢進攻最猛烈的時候,元帥趙德勝、左翼元帥牛海龍、左副元帥趙國旺、右翼元帥同知朱潛等十四位高級將領全部戰死, 洪都中高級將領僅有朱文正和鄧愈存活。

朱文正被圍困多日,才成功派千戶張子明突圍求援。

張子明回城時被擒,假裝投靠陳友諒,配合陳友諒謊報沒求到援兵,但到了城門前卻高喊「已見主上, 令諸公堅守,救且至」, 被憤怒的陳友諒用長槊當場殺害, 追封忠節侯。

如今的張子明並不知道, 他在某一個時空中犧牲後,被後人戲劇化加工,變成了一個書生,甚至還當過朱文正的琴師。大概這樣的氣節,隻有書生才配得上吧。

現在張子明沒能一舉得侯,成了趙德勝副將,趙德勝沖殺一會兒,就回頭嫌棄張子明一句,說張子明錯過跟從小軍師的機會,一定會後悔;牛海龍另領一支隊伍殺敵,一邊殺一邊和同僚嘮嗑自己守城的壯舉,順帶吹噓自己和小軍師關係有多好;朱潛、趙國旺等人打一會兒,低頭看一眼水,嘀咕著小軍師什麼時候發威……

現在軍中沒人再質疑小軍師陳標的功勞。

洪都兩三萬人對陳友諒六十萬人,鎮守城門的將領一個都沒死,最後還攆著陳友諒跑到了鄱陽湖,與朱元璋的軍隊正麵撞上。這群將領全都稱呼陳標為「小軍師」,這還能有假?

但他們就覺得洪都的守軍太煩,無論將領還是小兵,總是一邊打仗一邊和人叨叨,「兄弟,你聽說過我們的小軍師陳標嗎!」。

若陳標在這裡,一定會尷尬地想用腳指頭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你們擱這安利還是傳教啊?!求求你們閉嘴!

朱元璋的旗艦上,眾人正在談論洪都守軍瘋狂炫耀自家小軍師的事。

李文忠沒好氣道:「守城將領死倒是沒死,但標兒讓他們乖乖守在城裡等義父救援,他們瞅準機會就往外跑,傷了好幾個,現在還在城裡傷兵營趴著呢!」

陳英連連點頭:「標兒心軟,他們嚷嚷要功勞,標兒就絞盡腦汁在盡可能保全他們的情況下給他們找可以立功的機會。唉,標兒這一個月累壞了。」

朱亮祖再不說什麼「黃口小兒」,他眼睛一亮:「有這麼好的事?!小軍師可以來我軍裡嗎?!」

徐達板著臉:「一邊去!」

常遇春黑著臉:「別胡說。」

李善長微笑:「你說笑了。」

朱元璋瞥了朱亮祖一眼:「我軍中再缺人,也不至於依靠九歲稚童。」

朱亮祖直覺氣氛很危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乖乖閉上嘴。

因資歷較淺,不好在將領們互相嘮嗑的時候突然插嘴的劉基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他們決定事後一定要好好教教陳標怎麼拒絕那些無理取鬧的將領。

聽從軍師指揮安排是為將為兵的第一要務。標兒怎麼能因為將領鬧著要功勞,就改變策略給他們找功勞呢?

這孩子,唉!

朱元璋水軍元帥之一俞通海,雖然已經信了陳標的聰明,還是有點不信陳標把什麼都算準了。

他道:「小軍師還能讓水位下降?真的假的?」

李文忠道:「標兒說不確定。如果水位不下降,用火攻也是一樣。陳友諒如果把船用鐵鏈子綁起來,正好火攻。」

俞通海更不信了:「他連陳友諒會把船綁起來都能猜到?」

現在他們雖然處於劣勢,但已經準備好火船,就等著風向改變。一眾將領討論出來的火攻,陳標都沒在鄱陽湖現場看著,還能猜出來?

李文忠看了朱元璋一眼,道:「標兒說,他已經從我舅舅陳國瑞,和經常教他習武的徐達元帥那裡了解了陳友諒的性格,被陳國瑞將軍和徐達元帥教會了如何預測陳友諒的行為。這一月,標兒的預測都沒出錯。」

俞通海不認識陳國瑞,但他認識徐達啊。

他立刻看向徐達:「徐元帥,你教的?!」

徐達:「啊不是……呃,好吧,就是我教的!」

朱元璋白了徐達一眼。你教個屁!你就隻會吹牛!

知情者紛紛側目,用眼神鄙視徐達。

俞通海雖然年紀不大,但心眼很多,不像朱亮祖那麼讀不懂氣氛。他立刻察覺到,朱元璋和其心腹們似乎很了解陳標,對此一點都不驚訝。

他琢磨了一下,笑道:「那我也就安心等……唉?船是不是晃了一下?」

朱元璋等人紛紛出船,然後尷尬地發現,他們所乘坐的旗艦擱淺了。

李善長哭笑不得:「標兒確實成功了。但這怎麼陳友諒的船還沒擱淺,主公你的船先擱淺了?」

徐達忍笑:「主公,標兒說沒有誰比他更了解朱家沒大船,絕對不會擱淺。你說他要是知道你的船擱淺了,會不會認為你騙他,有大船不給他,自己坐?」

朱元璋踹了徐達一腳:「滾蛋!愣在這裡乾什麼?趕緊換船!想被圍攻嗎?!」

於是一眾將領呼呼呼立刻換船,陳友諒發現朱元璋的船擱淺時,他們已經分散到小船上了。

眼見著鄱陽湖的水位真的在下降,朱元璋等人退到江中,在湖口接連設下柵欄。

陳友諒不出湖則麵臨擱淺風險,出湖則江麵不足以讓樓船並排,朱元璋可以各個擊破。

水位下降的時候,風向正好也改變了。

歷史上十分出名的火燒赤壁……咳,火燒鄱陽湖,正式拉開了序幕。

此番戰役挺激烈,但不知道為什麼朱元璋這邊的將領們都有些提不起勁。

大概是因為陳漢軍隊比他們更提不起勁,不太像是在大決戰的緣故吧。

洪都守軍又得意了:「那是因為我們把陳漢的士氣都打沒了!這都是小軍師的功勞!」

其他朱家軍:「啊對對對,是是是。」

兩三萬人把六十萬人士氣打崩了,可把你們牛逼壞了是吧?

確實牛逼(酸)。

鄱陽湖這裡朱元璋天時地利人和都占據了,但那仗也不是一兩日就能打完。

就算是幾十萬頭亂竄的豬,對付起來也非常困難。何況人。

朱文正知道現在鄱陽湖正在進行一場決定自家四叔未來的決戰,但他卻沒有回去,而是招呼親兵們去荒野打獵、下泛濫的江水裡扌莫魚,給陳標做一頓野味解解饞。

陳標十分無語:「正哥,你這是乾什麼?」

朱文正早就卸掉了盔甲。他光著上半身,脫下靴子,挽起褲腳,在江水中一邊泡腳一邊道:「休息。」

陳標仰頭,滿臉不敢置信:「啊?鄱陽湖正在打仗呢!」

朱文正懶洋洋道:「陳友諒的士氣已經被我們打崩,兵力逃的頂多隻剩下一半。義父手下那麼多武將謀士,難道還需要我倆去幫忙?那他們也太蠢了。」

陳標抱著腦袋,感到頭慢慢變大:「這不是他們能不能打贏的問題。鄱陽湖正在打仗呢!我們在這裡休息,真的不好!」

朱文正伸出大手蓋在陳標腦袋上使勁揉搓:「有什麼不好?我不缺這點功勞,我的兵也不缺。你已經夠累了,現在好好休息,慢吞吞回去,回去說不準正好趕上鄱陽湖之戰結束。你不是老說擔心功高蓋主嗎?這次怎麼不擔心了?」

陳標抱著腦袋偏頭看著朱文正,詫異道:「正哥,你居然會說出這樣有道理的話?我還以為你是屬於狂妄得沒腦子的人設呢!」

朱文正:「……」

朱文正大手一撈,把陳標撈到膝蓋上按住,開始撓陳標的癢癢肉:「啊?你說誰沒腦子啊?你再說一遍?」

陳標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但堅持道:「就是你,就是你,正哥沒腦子,哈哈哈哈,你再撓我你也沒腦子,沒有!腦子不存在!你的腦子被妖怪吃掉啦!」

朱文正想裝作生氣,但嘴邊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誰腦子被妖怪吃掉了?哪來的吃腦子的妖怪?壞標弟,看我怎麼收拾你!」

朱文正和陳標鬧騰起來,旁邊堆灶做飯的朱文正親兵們都忍不住笑。

一個親兵小聲道:「好久沒看見標少爺笑這麼開心了。」

他對麵的人道:「所以將軍才在這停下來休息啊。」

他們紛紛點頭,然後使出渾身解數去打野味、抓魚、采些好看的葉子花朵送給陳標。

陳標看著那一堆色彩艷麗的花花草草,十分無語。

他又不是什麼小姑娘,怎麼會喜歡這些東西?

朱文正可不管自家標弟是弟弟不是妹妹,當即手十分靈巧地給陳標用樹枝編了個環,插上鮮花和一個大葉子,戴在了陳標的頭上。

那大葉子有點像芋頭類植物的葉子,根莖插在陳標花環後腦勺處的位置,葉尖對著正前方,正好給陳標遮陰。

陳標扌莫了扌莫自己頭上的花環帽子,低頭從江水中打量了一番,居然覺得還不錯。

「正哥,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藝。」陳標對朱文正豎起大拇指,「你這一手可以用來哄嫂子。」

朱文正失笑:「你嫂子出身書香門第,哪會喜歡這個?」

陳標道:「這你就不懂了。你盡管去試,嫂子絕對喜歡!」

朱文正道:「好,那我回去就試試。這個是我娘教我的。」

朱文正沉默了一會兒,揚起嘴角,繼續道:「逃亡路上,我每當又累又餓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娘就用樹枝編些小東西逗我開心,還教我怎麼編。娘說,等到了四叔那,有一門會編東西的手藝,就不算白吃飯,四叔才會養我。」

朱文正自從明白他娘是為了他而孤身離開後,就從不提起往事。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

幾年過去了,他終於能鼓起勇氣回憶以前和娘在一起雖苦,卻也溫馨的往事了。

陳標捋了捋頭頂的大葉子尖尖,沒有安慰朱文正,非常「市儈」道:「有道理!手工藝活可是很賺錢的!以後正哥你打不動仗了,就來弟弟這裡做手工活,弟弟幫你賣!」

朱文正「呸」了一聲:「老子就算打不動仗了,攢的錢夠吃喝幾輩子了!需要乾個屁的活!」

陳標嬉笑道:「說話別這麼粗俗啊,小心教壞我,我爹打你屁股。白吃白喝沒事乾可痛苦了,還是有點愛好才行。這愛好要能賺錢,那就更開心。」

朱文正道:「你總是有這麼多歪理。反正將來我跟著你,你說怎麼就怎麼,我不會找不到活乾。」

陳標認真點點頭:「這倒是。我是閒不下來的人。」

陳標也脫掉草鞋,把腳伸進江水裡晃悠。

兄弟倆安安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直到親兵說肉烤好了。

按理說,千裡無雞鳴的荒年,樹皮草根都應該被飢民們啃光了。

這一帶的山林卻很容易抓到野物,那些野物甚至都不怕人,看來很久沒有遭到過人類的毒手。

「這裡戰亂太多了,青壯年一出現就會被抓去充軍或者服徭役,家裡有一點點糧食都會被搶去做軍糧。」朱文正咬著肉,含糊不清道,「這裡荒了太久,都變成野獸的家了。」

陳標小口小口吃著烤肉,道:「快了。主公很快就能平定天下,一切很快就能好起來。」

就算大明這個封建王朝百姓的待遇,現代人肯定完全看不上。但對於當下百姓而言,不是亂世就好。

「嗯。」朱文正見缺牙的陳標咬肉咬得困難,洗了手和匕首,又把匕首在火上烤了一下,用手和匕首把野味撕成條,堆在大葉子上給陳標吃,「你牙什麼時候長好?缺了幾顆牙的小軍師,你不覺得丟臉嗎?」

聽了朱文正的嫌棄,陳標一邊吃肉條,一邊哼哼:「是是是,你沒掉過牙,你沒換過牙,就我丟臉。」

朱文正齜牙:「至少我現在沒缺牙!」

陳標威脅:「你信不信我現在回去告狀,我爹立刻就會按著你,讓忠哥和英哥打掉你一顆牙!」

朱文正想了想,還真有可能!

於是他不敢再嫌棄告狀狗弟弟,乖乖吃肉喝湯,順便繼續給陳標撕肉,直到陳標嚷嚷吃撐了吃不下了才停手。

朱文正帶著陳標吃飽喝足之後,又紮營睡了一覺,才慢吞吞往回走。

一群輕騎兵騎馬散步,就像是踏青似的,模樣悠閒極了。

附近雖然飽經戰亂,但江邊湖邊沖積平原是最肥沃的土地,總有些零零散散的百姓躲藏著,拚盡全力種地,希求能在抓壯丁或者搶軍糧的縫隙中收獲一場,讓他們能活下來。

如今時近六月,田地正是抽穗的時候,百姓們無法逃跑。

他們見穿戴整齊的軍老爺來了,隻知不是對手,便派人主動攔住軍老爺磕頭乞求,願意讓村裡稍稍有力氣的青壯男女跟著軍老爺走,甚至奉上了麵目稍稍長開的小女孩,供軍老爺們差遣。

朱文正趕緊捂住陳標的耳朵,怕陳標聽到那些醃臢事汙了耳朵。

「去去去,我們又不是陳漢的軍隊,才不做這些事。我們是朱家軍!」朱文正的親兵立刻上前,指著自己的大旗道,「我們朱家軍自己種田,不搶你的東西。」

另一親兵也立刻道:「對啊,我們朱家軍不抓壯丁。咱們每年征兵的時候人滿為患,門檻都被踏破了,人人都想來給我們主公當兵。你沒聽說過井田製嗎?給朱家軍當兵有田分。」

朱文正捂著陳標的耳朵道:「給主公當百姓就有田分了,當兵有雙倍的好田分。你這裡離洪都這麼近,沒聽過我們朱家軍的名聲?」

底下人茫然搖頭。

陳標眼神十分無奈。

這麼近的距離,他堂哥怎麼會認為捂著自己耳朵,自己就聽不到他們說話?這是什麼新版本掩耳盜鈴啊?

陳標拍了拍朱文正捂著他耳朵的手,道:「現在通信困難,隔山相望的村落都不一定有交流。和平時代許多人一輩子都沒出過村子,不知道洪都太正常了。」

朱文正驚恐:「你能聽到我們說話?!」

陳標翻了個白眼:「正哥,你捂著自己的耳朵試試能不能聽見?」

朱文正非常配合地捂住自己耳朵,示意陳標繼續說話。

陳標:「……」

如果不是在洪都的這個月,他見識到了堂哥的才華和悍勇,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傻憨憨堂哥是獨當一麵的優秀大將。

陳標道:「這裡離洪都不算遠,以你們的腳程,頂多一日就到了。你們可以去洪都問問。我們朱家軍挺出名的。不去問也沒關係,陳友諒和徐壽輝的人已經被我們打跑了,以後這裡就是我們主公朱元璋的地盤。我們很快就會派人來給你們分田地、發種子,幫你們種田。不過賦稅還是要收的,頂多免一年。」

陳標十分緩慢地講述了一下朱家軍的賦稅政策和分田政策。

各地口音不同,陳標因為記憶力好,來到洪都之後學了當地的一些口音。但他不確定麵前的村民是否能聽懂。

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看到自己這一方如此寬和的態度,也應該不會視自己如敵寇吧?

陳標簡略講解完後,為首的小老頭抬頭道:「這位小少爺的意思是,咱們這裡以後有官府管了嗎?不是搶一波就跑的官府,是隻要交稅服徭役,就會幫助我們在這裡活下去的官府?」

那小老頭雖然有口音,但說的是官話。

陳標心念一動,揚起笑容:「對,是真正的官府來了。」

小老頭問道:「你們能贏下去嗎?不會被人打跑嗎?」

陳標道:「我們肯定能贏。你看,這個亂世中就我們朱家軍不搶百姓的東西,還給百姓分田,幫百姓耕地。除了我們,誰還有個當官府的樣子?」

小老頭低著頭想了想,然後狠狠地嗑了幾個頭,沒有再說話。

陳標回頭對捂著耳朵的朱文正道:「我爹沒教過你尊老愛幼嗎?還不快點把老人家扶起來。」

朱文正睜大著眼睛道:「我捂著耳朵,聽不到。」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三國!開局一張嘴,發家全靠吹 左道修仙:我靠模擬無敵 鮮肉那不識好歹的後媽 全球卡牌,我加載了萬能尋卡地圖 獵戶家的小嬌嬌 重生在國民女神的演唱會 惡靈騎士的諸天裁決 文娛騰飛 夢境遊戲看門人 我怎麼會成了反派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