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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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君回家的時候他媽在客廳裡等他。

她看了看表,「陳東君,你已經高三了。」

陳東君點點頭,簡單說了一下傍晚到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媽媽皺起眉,「你不要管那麼多。我知道你拿他當親弟弟看,但是那到底不是你親弟弟,就是親弟弟也沒有你到了高三還要天天接送陪他吃飯寫作業的道理。」

「媽,清清就隻剩一個人了。」陳東君說,「我成績沒有問題。」

「我知道。」陳東君媽媽臉色難看地擺擺手,「算了,你別惹事就行。」

等陳東君上樓,他爸爸起身泡了杯冰島正山端過去,笑著說:「何副廳,消消氣。」

何雋音接過茶,眉間仍沒有放鬆,「陳先生,你兒子傻,你別也跟著搞不清楚狀況。」

陳禹韋坐到她身邊幫她捏肩,「我是沒有何副廳的覺悟。陳東君那小子成績一直挺好,你還擔心他高考不行啊?」

「我不是擔心他高考。」何雋音把陳禹韋的手拍開。

「那你是擔心他搞同性戀啊?」陳禹韋又把手放她肩膀上,笑得痞氣。

「你瞎說八道什麼呢。」何雋音瞪他一眼,她拿這個老帥痞子沒辦法,還好陳東君現在不像他爸那麼痞了,「這個節骨眼兒,他要是搞同性戀我給人戳脊梁骨還沒什麼,隻要別搞大小姑娘肚子就行。」

「我說真的啊,現在的半大小夥子,想那些很正常嘛,我當年也想。」

何雋音再次拍開他的手,眉頭死緊,「要不我還是跟東君說一聲,這次上麵動作很大,劉正廳已經下馬了,之後是空降還是從下麵提,誰都不知道。現在真的一點事都出不得,劉正廳怎麼落馬的?還不是他有個什麼坑舅外甥,打著他的招牌給他攬事——」

「不至於,真不至於。」陳禹韋絲毫不要臉地繼續將手放到何雋音肩上,「東君隨我,雖然招小姑娘喜歡,」他在何雋音臉上親了一口,「但是肯定不會亂搞的。我們之前也沒怎麼管他,不也挺好的?現在他都高三了,你告訴他這個,不是給他不必要的壓力嘛。要我說,何副廳,在家庭教育這個方麵啊,你這個副廳的覺悟,還是不如鄙人這個小小的經商人士,是吧。」

「陳先生,」何雋音斜了他一眼,「你很驕傲嘛。」

陳禹韋繼續捏肩,「作為何副廳的家屬,我一直很驕傲。」

第二天下午警察給陳東君打電話說去接他和於今清,但是這兩天可能希望比較小。因為中學報道一般是周五,然後放一個周末的假,周一開始正式上課。所以後麵這兩天他們去蹲尤又利就正好是周六周日,很可能這個人並不上班,也就不會經過地下通道。

周六和周日兩天,便衣警察接了他們,開了一輛普通轎車停在那個地下通道附近,從下午五點到晚上九點,於今清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地下通道,但是一無所獲。每次盯到後麵於今清都覺得腦仁生疼,兩眼發暈。

陳東君心疼地幫他按太陽穴,「明天你不要一直盯著,我也見到了,我會幫你一起看。」

於今清搖搖頭,「哥,我不敢不看。」

要是沒有抓到這個人,他在往後的生活中,每時每刻都會後悔,曾經在那麼緊要的關頭休息了一下。

周一的時候,還是那天那個年輕警察去市一中接了陳東君和於今清,幫他們跟班主任請了假。年輕警官帶他們簡單吃了飯,開車去那個地下通道。五點的時候,他們就準時坐在車裡,盯著那個地下通道的入口。

陳東君對年輕警察說:「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年輕警察回過頭,爽朗一笑,「姓紀,叫紀哥可以,不要叫小紀哥。」

於今清本來神經繃得很緊,這時候噗嗤一下笑出來,「好的,小紀哥,沒問題,小紀哥。」

陳東君很喜歡於今清這個樣子,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頭。

紀警官囑咐說:「今天很關鍵,尤又利很有可能出現,你指認之後,記住不要激動,不要下車,我們會直接將他帶到前麵那輛車上,那輛車裡有四個我的同事。到時候我送你們回去。」

「抓了以後呢?」於今清問,「會怎麼判刑?」

「要綜合其他證據。如果隻有你的指認這一個證據,按照『疑罪從無』的原則,他將被無罪釋放。」紀警官看見於今清那種有點擔憂不太敢抱希望的眼神,安慰道,「如果真的是尤又利本人,不會沒有證據的。」

「可是,連照片都——」於今清突然很灰心。

「除了照片,還有很多特征可以說明問題。」紀警官微微沉下聲音,「好了,別想太多,仔細看。」

他們一直等到了七點半,於今清又覺得有點頭疼,但是忍住沒說。他看著街上的人流漸漸稀少下去,好像希望又少了一點。希望值就像正弦曲線,從零升到頂峰,又從頂峰降下來,每過一分鍾,等到尤又利的可能就少一分。

快八點的時候,一輛201路公交車駛了過來。

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了一大批乘客。

於今清忍不住探出頭去,他看著那批乘客從公交車門四散開去,一撥人流在往地下通道走。突然,人群中有兩道目光與他正好對上了。

於今清瞳孔猛地一縮,是那個人!

「是他,是他,」於今清的竭力穩住自己的聲音,他發現那個人還在盯著他,目光好像已經起了變化,「就是戴著白色棒球帽的那個,棕夾克,他沒換衣服——」

紀警官手裡的對講器一直是開著的,前麵車裡的警察已經聽到了於今清的話,還沒等他說完,前麵那輛車已經車門大開,四個警察將混在人流中的棒球帽攔截下來。那個人沒有掙紮反抗或者要逃跑的跡象,他隻是驚訝地扌莫了扌莫後腦勺,露出一個不解而討好的笑,就像每一個不敢得罪警察的小市民。

警察說讓他上車,他配合地點點頭,不用警察押,自動往於今清他們這輛車這邊走,臉上還帶著討好和膽怯,隻是一大一小兩隻眼睛一直盯著車窗裡的於今清,又伸手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酒槽鼻。

一個警察拉住他,說:「不是那輛,前麵那輛。」

他又朝那個警察憨厚一笑,「我搞錯了,我搞錯了。」他說話的時候,一口本地口音,沒有一點尤又利身份證上籍貫地的方言腔調。

等他和四個警官上了車,車駛出很遠,紀警官才對陳東君和於今清說:「我送你們回去,有了結果我打電話給你們。」

紀警官把兩人送到於今清家,陳東君說他留下陪於今清,不用紀警官再送。紀警官看於今清懨懨的樣子,嘆了口氣,對陳東君點點頭,開車走了。

於今清突然主動抱住陳東君的月要,「哥,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陳東君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好,你去洗澡。」

於今清走進浴室之後,陳東君給他媽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何雋音在電話裡的口氣並不好,「今天你高三第一天上學,你到底想乾嘛?」

陳東君說:「那天說的嫌疑犯,今天指認了。」

何雋音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要是警察要你去作證,或者當麵跟犯人對質之類的,不要去,聽見沒。」

陳東君也沉默半晌,然後說:「我不能答應。」

「你——」何雋音壓著聲音裡的火氣,「我知道你跟他從小穿一條褲子,你奶奶也一直念他們家的好,你要給他錢,你要陪他,你要乾什麼都行,但你做什麼事之前都想一想,別把自己搭進去。」

「我不會的。」陳東君說。

何雋音掛斷了電話,她沒有告訴陳東君,身處她這種位置,不要說真的做了什麼,就是乾乾淨淨什麼也沒做的,也免不了被潑一身汙水。這麼多年,說她睡領導睡來的副廳,說她靠有錢的老公塞錢塞來的副廳,這樣的謠言從沒斷過。實名的,匿名的,種種舉報,又何曾少過。

而現在,局勢變化太快,不同派係林立,真是一步都錯不得。

但她還是沒有告訴陳東君這些,她總覺得陳東君還是個小孩,盡管是個優秀而早熟的小孩,但是畢竟還沒滿十八歲,不過是個高中生,還沒有到需要知道這些東西的時候。

陳東君剛掛了電話,就聽見於今清在喊他。陳東君回過頭,看見於今清從浴室裡探出頭來,「哥,能不能進來。」

陳東君走過去,看見他光著腳站在浴室裡,像是洗澡洗到一半跑出來了,肩膀上還有泡泡。陳東君笑著捏他臉,「不洗澡,想乾什麼。」

於今清一雙大眼睛仰視著陳東君,把手伸出來求抱,「哥,我有點怕。」

陳東君把他抱回浴缸裡,「我在。」

於今清坐在一缸泡泡裡,抬頭看著靠在浴室門上的陳東君,「哥,我覺得他今天看到我了,我覺得他想起我了。他終於想起我了——」

「別想了。」陳東君拿過於今清手裡的浴球,給他擦背,「如果是他,他會被判刑,不會有機會出來;如果不是他,你就沒必要害怕。」

於今清眼底還是有濃濃的陰翳,他說不出那種感覺,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好像能感覺到那個人在說:「原來是你。」沒有任何憑證,那隻是一種感覺,感覺到那個人認出了他,那個人不會放過他,甚至感覺到那個人會被無罪釋放。

於今清感到不寒而栗。

陳東君扌莫到他手臂上的皮膚,「怎麼起雞皮疙瘩了,冷嗎。」他打開了浴室的暖風,「還是覺得怕。」

陳東君看著於今清一個人低著頭,身體泡在熱水裡居然還在發抖,他脫掉衣服,也進了浴缸,坐到於今清身後,把他抱在懷裡,「清清,我會一直在。」

於今清回過頭去口勿陳東君,「哥,哥……」

「嗯,我在。」陳東君隻淺淺地回口勿了他一下,十七八歲的身體比較敏感,於今清來招他,他不敢招回去,「來,眼睛閉上。」陳東君擠了洗發水,揉散在手心,然後幫於今清搓揉一頭短短的碎發。

於今清閉著眼睛嘴也不消停,不停地啃陳東君的下巴和嘴唇。

「別鬧。」陳東君細細地從於今清的鬢角搓到發頂,又搓到後頸,「聽話,再動我打人了。」

於今清直到屁股撞上一個東西才安安分分地不動了,「哥,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

陳東君拿著噴頭幫於今清沖掉頭上的泡沫,「本來就是小孩。」

「哥,我也那個過。」於今清小聲說。

「什麼啊。」陳東君小心地幫於今清捂住耳朵,再沖掉他鬢角的泡沫。

於今清閉著眼睛,偷偷伸手向後一撈,捏了一下身後頂著他的東西,「這個。」

陳東君被捏得一僵,放下噴頭,照著於今清的屁股打了一巴掌,「洗完了去睡覺。」

於今清回過頭,說:「哥,我幫——」

「洗完睡覺。」陳東君把浴缸的塞子打開,幫於今清沖掉身上的所有泡沫,再用大浴巾把他整個人包起來,想要直接打包塞到臥室去,又擔心於今清一個人待在臥室會很害怕。

「你給我坐在這裡,等我洗完澡。」陳東君把暖風開到最大,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浴室裡,讓於今清坐著。

於今清被大浴巾包著,窩成一團坐在椅子裡,看著陳東君洗澡。

「哥,你那個好大。」於今清小聲說。

「閉嘴。」陳東君轉過身背對於今清。

「哥,你屁股好翹。」於今清又說。

「你給我閉嘴。」陳東君又轉回來瞪於今清。

「哥,它好像變大——」

「你別說話。」

陳東君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把於今清打包到臥室。

「哥,我來。」於今清把吹風機插好,一隻手撥弄陳東君的頭發,一隻手拿著吹風機幫他吹,柔和的熱風從吹風機裡源源不斷地輸送出來,吹在於今清的手掌上,在九月微涼的夜晚顯得格外溫暖,「哥,要是我們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

陳東君笑著說:「你小時候都不知道『一輩子』什麼意思。」

「哥,我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一輩子』就是很久很久的意思,久到我本來以為不會走的人都走了——」於今清吸了吸鼻子,「但是你還在。」

等於今清幫陳東君吹完頭發,陳東君又把於今清抱到懷裡,給他吹頭發。吹完頭發,於今清說:「哥,我在想你。」

陳東君笑,「我就在你邊上。」

「不是,哥,」於今清把腦袋悶在陳東君月匈口,「我不想你,就會想到今天坐在車裡,他看著我……」

陳東君慢慢地用手一下一下梳於今清柔軟的頭發,「好,給你想。」

於今清蹭陳東君的月匈口,「哥,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陳東君想了想,「我給你背《鄒忌諷齊王納諫》吧。」

於今清:「啊?」

陳東君:「你們下個學期必背課文,出自《戰國策》,中考要考的。」

於今清:「……」

陳東君:「怎麼樣?」

於今清:「……好,好吧。」

於今清迷迷糊糊地聽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清清私臣,臣之清清畏臣,臣之客欲有求於臣,皆以美於徐公。」的時候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但是他太困了,聽著聽著就在陳東君沒有起伏的背誦聲中睡著了。

那一晚於今清夢到人販子要來報復他們,陳東君為了保護他,倒在血泊裡,血流得到處都是,把他的夢境全部染成了紅色。

於今清從夢中驚醒,猛地側過頭去看陳東君。

陳東君正躺在他的身邊,他在睡夢中感覺到於今清在動,下意識地將於今清抱緊。

「清清,別怕。」

第二天早上,陳東君睜開眼,於今清正抱著他的月要,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眉頭皺起,睫毛不停地扇,怎麼看都很不安。

「清清,起床。」他捏了一下於今清的耳朵。

於今清鬆開抱著他月要的手,「哥,你戳我。」他一邊假裝抱怨一邊睜開眼看陳東君,「戳我肚子。」

陳東君月要部往後讓了讓,「起來。」他不能幼稚得跟於今清一樣,說於今清也戳了他大腿。

「哥。」於今清又靠過去。

陳東君又退後一點。

於今清又靠過去一點。

陳東君已經滾到了床的邊沿。

於今清把陳東君拉近一點,本來想把陳東君抱到自己懷裡,但是發現自己真的比陳東君矮很多,於是隻好鑽進陳東君懷裡,「哥,我會長得跟你一樣高嗎。」

「肯定會。」陳東君在他額頭親了一口,「我去做早飯,你先去洗漱。」

陳東君下床去廚房,於今清看到陳東君睡褲下撐起來的一大塊,一邊大嚎一邊在床上滾來滾去,「哥,我好想成年。」

陳東君已經走到門邊,腳步一頓,回過頭看他,「怎麼。」

「沒什麼。」於今清臉一紅。

陳東君看著他,臉上也微微透出一絲可疑的紅色,「你快點去洗漱。」說完就趕快往廚房走。

「哥,」於今清跳下床,連鞋也沒穿,跑到陳東君身邊抱住他的月要,聲音揶揄,「哥,你居然臉紅了。」

「沒有。」陳東君板起臉,把於今清拉開,「快點,要遲到了。」

於今清站在廚房門口,一邊看陳東君煮麵一邊刷牙,刷牙也不老實,口齒不清地說:「哥你身材真好。」

陳東君往平底鍋裡打了兩個雞蛋,回頭跟於今清說:「你過來。」

於今清乖乖走過去。

陳東君右手拿著勺子撥弄平底鍋裡的雞蛋,左手漫不經心地抓住於今清的下身,「挺厲害啊你。嗯?」

於今清臉漲得通紅,「哥,哥……」這不對,每次都是他調戲他哥,這不對。

陳東君捏著那個東西,手指感覺到它抖了一下,於今清都快哭了,月要一直打顫,「哥,哥,你放開……」

陳東君放開手,哼了一聲,「葉公好龍。」

於今清叼著牙刷,兩隻手捂著襠部,臉燙得像火燒一樣,他口齒不清地疾奔而去,「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陳東君看著他的背影,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然後很無奈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你也消停一下吧。」

一個月後的一個周日,陳東君和於今清去家屬院附近的籃球場打籃球。

陽光下,兩個少年占了一邊籃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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