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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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成年以後的奔波生活裡「逆來順受」慣了,兒時的人和事就好像具有極強吸引力一樣,尤其鬱溫,兒時與現在環境心態兩極分化,看到爺爺,就好像看見了過去美好的具象化身。

她會忍不住靠近。

忍不住……保護他的期望。

她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該不該說話。

直到爺爺主動走過來,問她:「鬱溫嗎?」

僵硬的軀殼破了一道縫隙。

暖光爭先恐後往裡鑽。

鬱溫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憑空裹了一層溫暖,她喉嚨咽了又咽,良久應一句:「嗯,是我。」

爺爺沒問什麼,隻是反復說一句:「哎,好,哎,真好。」

他沒問,鬱溫便沒有說,她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也許爺爺沒有誤會什麼,那她便不用解釋了。

她也……不想解釋。

「進屋吧,進屋坐會兒。」爺爺說。

鬱溫說好。

旁邊步西岸彎月要去拿椅子上的外套,進屋時,鬱溫發現屋裡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地上鋪了地板磚,天花板吊了頂,牆壁上重新貼了牆紙,曾經因為年代久遠而搖搖欲墜的條幾也換成了新的,客廳一側放著沙發,一側放著電視,沙發前一個長形木桌,木桌一角放著一個地球儀,仔細看才發現是樂高,自己拚的。

步西岸一直在鬱溫身後,鬱溫打量房子他就打量鬱溫,鬱溫看向房子細節的視線停駐三秒以上,他無需抬頭,直接介紹說:「是蘭蘭拚的,爺爺身體不方便遠行,蘭蘭就指給他看,再找點紀錄片。」

爺爺聞聲說:「老了。」

鬱溫笑,下意識就抬手挽住了爺爺的胳膊,她身子輕輕往爺爺身邊傾了傾,「爺爺身體好。」

她偏頭時,一側頭發掛在耳朵上,露出了側臉,眼眸微彎,唇角微翹,客廳燈光明亮,照得她側顏如畫,一筆一畫都清晰明了。

步西岸視線垂著,幾秒後忽而收回目光,低聲一句:「我換件衣服。」

說完轉身就走。

鬱溫下意識回頭看他一眼,隻看到他略顯倉促的背影。

「別站著,坐。」爺爺說。

鬱溫笑著坐下。

倆人剛坐下,兩隻貓一前一後進來了,它們先是跳到桌子上,各自歪著腦袋盯看鬱溫,隨後一隻跳到爺爺身邊,一隻臥在爺爺身上。

鬱溫伸手扌莫爺爺身邊那隻,她怕嚇到對方,動作小心翼翼,爺爺看到她這樣直接說:「皮實著呢,誰也不怕。」

鬱溫輕笑,「是麼。」

爺爺扌莫了一把自己身上那隻貓,隨口問:「聽西岸說,你這些年在國外忙?」

鬱溫抬手把另一隻貓抱自己身上,輕輕撓了撓它的下巴,輕聲應一聲:「是。」

「那現在是忙完了?」爺爺是從舊時代走過來的,思想有點固化,對國外很多東西都看不上,便說,「忙完就回來,國外真沒國內好,我聽西岸說現在國內大環境也很好,能掙錢。」

鬱溫笑笑說是。

爺爺問:「你這意思是,你確定回來了?」

鬱溫猶豫了一下,「目前是留在國內的。」

爺爺不知道想什麼,嘆了口氣,隨後又問:「你媽媽呢?」

鬱溫說:「沒回來,等我打點好一切再把她接回來。」

爺爺點頭:「哎,好。」

這時步西岸開門出來,他換了身居家服,寬鬆棉質圓領,可能是因為在家,他渾身尖銳氣場收斂很多,在這個溫馨的家裡,像一個剛剛長大的少年郎。

他走過來倒水,推給鬱溫水杯時,鬱溫看了他一眼,怔住。

步西岸眼睛有點紅,鼻尖也有點紅。

她一頓,心髒無端痙攣了一下,等步西岸掀眸看過來時,她更加清楚地看到他眼瞼處的痕跡,僅一秒,她匆匆挪開目光,低聲:「謝謝。」

步西岸說沒事,說自己先去洗澡。

本來鬱溫看時間那麼晚是準備走的,可步西岸一提洗澡,她又不得不留下。

沒過一會兒,爺爺就起身說:「你等一會兒西岸,讓他送你,你一個小姑娘那麼晚出去不安全,我熬不動了,先去睡。」

鬱溫說好。

爺爺回屋後,鬱溫在客廳待了一小會兒,就起身去了院子。

她關了客廳的燈,隻開了院子裡的燈,兩隻貓見她動彈就跟著她往院裡走,其中一隻飛快地跳到躺椅上,然後仰著腦袋看鬱溫,鬱溫笑,抬手勾了下它的下巴,躺到椅子上,貓臥在她小腹上。

躺椅搖晃,像媽媽的懷抱。

密織的藤蔓縫隙裡,夜色茫茫,星點幾亮,月盤小小一盞,光線朦朧又皎潔。

鬱溫盯著,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還在國內的時候。

夏天,燒烤,啤酒,吹不完的晚風,和走不到盡頭的放學路。

慢慢地,她呼吸漸勻,閉上了眼睛。

-

步西岸從衛生間出來第一眼便看到漆黑的客廳,他頭發都沒吹,臉上全是水痕,水痕溢到眼睛裡,逼出更多紅血絲。

整個人又狼狽又失魂落魄。

他走到客廳裡坐著,胳膊壓在雙腿上,身子躬著,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坐著坐著,他閉上了眼睛,把頭埋進胳膊裡。

忽然,耳邊傳來窸窣的動靜。

步西岸一怔,幾秒後猛地抬頭,客廳門口,鬱溫站在那兒,那裡是光源,她站在光的源頭。

「怎麼——」

鬱溫話未說完,隻見步西岸猛地站起身走過來,他一把把她抱進懷裡,用力勒著她的月要身,仿佛要把揉進骨頭裡。

鬱溫有點懵,她本來不小心睡著了,隨後又被貓壓醒,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步西岸這個行為讓她更懵,她剛要說些什麼,步西岸忽然放開了她,鬱溫看著他晦暗不明的麵孔,渣渣眼睛,說:「你……」

隻說了一個字,剩下所有悉數堵在口中。

步西岸像忽然酒勁上頭,變得非常不理智,他一把把她摁到牆上,一手扣住她的月要不讓她逃離,一手罩在她後腦勺。

他用力地口勿上去,齒間的薄荷清香瞬間溢了兩個人滿口。

他動作太粗暴,鬱溫吃痛,從喉裡輕呼一聲:「嘶……」

步西岸卻好似完全沒聽到一樣,他更加用力地探進,糾纏,呼吸像夏天的風,滾燙又燥熱。

漸漸地,步西岸唇舌挪了位,他開始探索她的臉頰,耳側,脖子。

鬱溫拿回了出聲權,她聲線沙啞,斷斷續續喚他,「步西岸?」

這聲音落在步西岸耳朵裡簡直是另一番糾纏。

可步西岸置若罔聞,手上一個用力把她抱了起來,隨後一腳踹開屋裡的門,鬱溫忽然慌了,她掙紮,未果,整個人直接被步西岸摁到床上,鬱溫忙不迭喊:「步西岸!」

步西岸動作停滯了一瞬,鬱溫在他停滯的瞬間鬆了口氣,她眼淚都快出來了,看著步西岸說:「你到底怎麼了?」

然而都沒等鬱溫這口氣鬆完,步西岸盯著她,重新低頭口勿了上來。

躺著總比站著更加得心應手,鬱溫感覺整個人都被桎梏住,步西岸一手攥住她兩隻胳膊壓在她頭頂,她的掙紮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步西岸喉嚨咽了又咽,終於在鬱溫停止掙紮時從她唇上離開。

兩個人上下躺著,各自不動,鬱溫仰麵看著天花板,唇上一片混亂,可這都不如她腦子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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