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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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金色項鏈握在手中,屬於向日葵的花環弧度圓潤,打磨製作得很是精細。

岑樓隱遁身形,循著徐恆一的氣味而去。

卻是向著懷玉城眾人所在院落。

既然問題是出在項鏈上,那就去問送這項鏈的人。

尤其是,根據溫瑜所說,這樣的項鏈,不是徐恆一這樣一個剛剛離開懷玉城不久、身無長物的人,能買得起的。

岑樓最先想的,本來是殺他再搜魂。

可想到少女鮮活的麵容,想到那不再殺生的誓言,明明該是算不得什麼的,卻將這法子,立刻排除在外。

至於沐顏所說的,溫瑜兄妹想要他的命。

岑樓想得很簡單,命可以給,但不能給,他得留著這條命,才能更長久地陪著溫瑜。

而要他的命,無非就是因為他的身份,因為他過去的殺孽。

至少溫瑾是個明事理的城主,等他們意識到,他已經不是那樣的人,自然不會再想要他的命了。

而沐顏,此前岑樓是對她有些別樣心思的,畢竟,那是他離開魔宗後,見過的那樣純摯善良的女子,僅僅清純一笑,就叫人移不開眼睛。

可對溫瑜死亡的誤會,驟然失去的痛苦,讓他徹底認清了對兩人的情感。

如蚍蜉對巨輪,不可同日而語。

他對於沐顏的那點微末情愫,已經成為過去。

現在的他,隻當沐顏是個心地善良的朋友。

隻是這個朋友,對溫瑜有所誤會。

而溫瑜,對這個朋友,也恰巧有誤會而已。

可,此刻的岑樓,經歷了溫瑜的「死而復生」,將一切都看得分外得樂觀。

隻是誤會而已,一旦她們彼此發現對方有多麼好,大家就都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他這樣想著,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對於魔來說,癡纏妄想的樂觀,是他的負麵,岑樓並沒有意識到,他有這樣的想法,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

他這樣想著,臉上甚至帶著暢想的笑意。

那笑意,在看到徐恆一時,凝滯了。

徐恆一並不是一個人,紅衣活力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側,正伸手輕撫鷲鳥的黑羽,幫它將羽翅上的亂枝摘走。

她偏過頭,與徐恆一對視而笑,熟稔又親切。

「這樣就不痛了。」少女眼眸彎成月牙,手指微扣,輕輕撓著鷲鳥的下巴。

禦獸宗以禦獸聞名,鷲鳥是禦獸宗中最常見的工具,傳信送物,守衛攻擊,打雜陪練,可以說是十項全能。

但他們本身,並不是那麼友好的生物。醜陋的麵容,也讓他們為多數修士所不喜。

可現在,漆黑碩大的鷲鳥舒服地抬起下巴,甚至彎頭,蹭了蹭少女的手指。

「舒服吧。」四月嘻嘻笑著,順手從儲物袋中掏出個紅桑果,餵給了鷲鳥。

鷲鳥堅|硬的喙小心地咬住了紅桑果的邊,偏著頭將那小巧的果子叼住,緩慢而輕柔,生怕咬到了少女的手一樣。

「徐大哥,你看,」她偏頭看向徐恆一:「我就說,它很乖的。」

徐恆一笑笑,揉了揉四月的頭:「你一向能將它們照顧得很好。」

「爹爹喜歡,我也喜歡!」四月聲音清脆。

遠處,又一隻鷲鳥展翅而落,黑色的鳥喙上一抹淺淺的羅紅,它為少女叼來了花。

四月側過頭,鷲鳥便叼著,為她插在發上,有些歪,連頭發都弄得有些鬆散,可四月仍舊笑了起來。

她撫著鷲鳥的羽毛:「若是我能在禦獸宗多待些日子就好了。」

那樣的動作和溫柔,讓岑樓心中微微一滯。

莫名的,他想起四月也曾經那樣抱著他,為他梳毛,餵食,和他一起守在碼頭旁,狼狽為奸地等著偷老魚頭釣上來的小黃魚。

而其實,老魚頭早就看到他們,是故意將小黃魚放在那裡,讓他們偷的。

因著這,四月的父親烏伯,常常請老魚頭喝酒。

兩個不知年歲的人,喝得滿臉通紅,又會互相搭肩搭背,唱著不知哪裡的民調,像是纖夫拉纖的歌那般恢弘健壯,可配上那跌跌撞撞的步伐,又讓看著的人,覺出了些許淒涼。

除了四月,還有林大娘和陶家夫婦,他們給他做了衣服。

還有守城的護衛,那是個新兵蛋子,炯炯有神的眼略顯青澀,每每看到它,都會扔點吃食過來。

有時候是一塊饅頭,有時是一塊肉,或者是一塊糖,還有扔來一塊靈石的時候,它聽到他問帶他的老兵——「它怎麼不吃?它喜歡吃什麼呢?」

下一次,他甚至扔過來了一根骨頭。

岑樓從來沒有理過他,可在那短暫的時間中,每天卻總是會抽空去城牆邊溜溜。

而現在,又莫名地想起。

想起他們,想起懷玉,想起麵鋪的大娘,她眼神不好,有幾次潑水,差點潑到他的身上。可獸的本能,卻不是發怒。

或許是他的注視太過入神,四月轉頭看了過來,她似是有些納悶,卻並沒有害怕,甚至還行了個禮,很有規矩地問道:「魔尊可是要來找城主?他在東邊的那個房子裡。」

岑樓的眼,泛著黑,先是落在了徐恆一的身上。

徐恆一麵露警覺和敵意,渾身繃緊的異樣,讓四月詫異地回望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岑樓熄了來此的心。

少女眼神是那般的清澈,他不想她被髒汙的血所汙染。

這是屬於銀焰的心聲。

「是,」他沉聲應道:「我走錯路了。」

「往那邊就對了。」四月笑著與他指了路,她仍舊禮貌,像是在守著懷玉城對外的基本禮儀,但岑樓知道,此刻在她的眼中,自己恐怕還比不上那幾隻鷲鳥。

「好。」他轉身離去。

可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視線落在了四月身上,問道:「你什麼靈獸都喜歡嗎?都會對它們同樣對待嗎?」

四月愣了愣,從未有人問過她這樣復雜的問題,她皺緊眉想了想,擲地有聲地回答:「不知道!」

「但大家都一樣,有什麼原因要區對待的嗎?」她反問道。

「沒有什麼原因。」岑樓笑了笑。

他揚起了手,將手中那枚項鏈扔向徐恆一:「還給你。」

然後,便轉過了身。

岑樓先是向東而去,待看到溫瑜的屋簷,這才放慢腳步。

奇怪的,明明此前覺得溫瑜和沐顏之間隻是誤會,見過四月之後,心中卻有了偏向。

就像是,有了強烈的對比,那些曾經忽視的邊邊角角,便越發顯眼起來。

他輕輕抬眼,卻看見少女一身潔白,拉著身著黑衣的鮫人。

他聽見,沐顏柔聲問他「疼不疼」,聽見她說「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你」。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柔美好,迎著風背著光,白裙飛舞,像是仙女。

像是……他與她的初見。

他是弱小受傷的獸,她是善良救治的修者。

可與四月對比,岑樓意識到,正如溫瑜所說,沐顏的善良,是選擇性的善良。

她的眼中,從未有過這漫天飛舞灰頭土臉的鷲鳥,從未有過海灘上乾枯等死的海星,從未有過那芸芸眾生,隻是,都恰到好處地,選定了那些不普通的人,去展現了那好像一視同仁的善良。

砰。

好似醍醐灌頂,

腦中一瞬清明,相遇以來所有的瞬間,以銀焰身份動心的那些善良美好,這一刻,他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得分外地清晰。

就連那曾經盲目相信的送繡帕的理由,如今想來,都是可笑至極。

到底是怎樣被迷戀沖昏頭腦的傻瓜,才會相信這樣一套說辭,就好像,說這話的主人,連一個像樣的謊話故事,都不願意編。

他眼眸泛紅,這一刻,幾乎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可「不殺生」的誓言再次將他捆縛。

岑樓轉過了身,他不想要再看到她。

【冰晶值+25萬。】

係統突然出聲提醒,正用第十種靈木試驗給巫毒娃娃安排新身子的溫瑜手輕輕一鬆,眼前烏木腐朽乾枯,瞬間化為灰燼。

又失敗了。

溫瑜順手拿起第十一種靈木,以指為刀,勾畫著巫毒娃娃的身體。

多次實驗,她已經扌莫到了竅門,巫毒娃娃的體內,自有另一種力量運轉,不是靈力,不是魔氣,是那種力量,賦予巫毒娃娃能力。

而她需要找到,能存儲牽引那股力量的靈木。

這需要特定的木頭,特定的雕刻靈痕,大概,就像愛迪生試驗電燈泡一樣。

隻知道排除錯誤選項,但不知道何時,那個正確選項才會到,以及,這個世間到底有沒有那個正確選項。

她修得認真,讓係統暗自感嘆,原來溫瑜這麼喜歡這個巫毒娃娃,喜歡到也不關心這是哪條魚的貢獻,也不關心冰晶值突破五十萬後的隨機寶物。

但它是個負責的係統。

【咳。】

係統輕咳一聲:【冰晶值來自岑樓,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他最近很大方。】

溫瑜:【嗯。】

她捏著靈力化成的刀,細細雕琢靈木,眼神溫柔。

教她雕刻的師父曾說過——「你要真心喜歡,心懷溫柔,才能在技巧之外,賦予作品靈魂。」

那是世界66中,她要在電影中扮演一個在都市迷亂的傳承手藝人,為此特意去學的。

有一個畫麵,是她被灌了酒,滿臉花掉的妝,口紅蹭得模糊,蹬著掉了一隻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租住的地下室中。

那夜,月光很好,她的床上,扔著新來的催賬單,靜音的手機屏幕上,接連閃現著各種咒罵威脅。

而她,則是靠在床邊,就著那一縷小小的月光,拿起了刻刀,繼續著未完成的作品——

一個她答應妹妹,闖出了名頭,要買給她的芭比娃娃。

認真,虔誠,溫柔,仿佛,那一刻,世界並不存在,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

直到酒漬和眼淚混雜著落下,都沒有停。

那一年,這個隻為沖獎的文藝品卻拿了票房冠軍,木雕作品火出了圈,連帶著所有的傳統手工藝品市場都隱隱回春。

溫瑜靠這個片段,拿下了鑽熊獎影後。

可她的師父,收下了她送的芭比娃娃,卻再次對她說起,最初教她雕刻時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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