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活著,等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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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江祭臣一個人行走在一條狹窄的小路上。

小路的兩旁,開滿了耀眼的深紅色彼岸花。

雖然沒有風,但那些花瓣卻在空中飄盪著,簌簌而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花瓣全部都凋謝下來,落得滿地。

在那狹窄的小路上,宛若一條柔軟的花毯。

江祭臣踩上去,那般柔軟,他緊鎖著眉峰,慢慢得向前踱著步子。

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嗚咽著,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卻又像是在哭泣,聽不清晰。

江祭臣正要回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剛剛還在道路兩旁落敗的彼岸花花杆,突然變成了一個一個黑漆漆的骷髏,剎那朝著他的方向沖過來。

江祭臣用手中折扇阻擋襲來的攻擊,卻發現那些所謂的攻擊根本就沒有攻擊性,不過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化作了一團濃煙消失不見。

「誰在作怪?」江祭臣的聲音有些清冷,聽不清情緒。

在江祭臣的身後,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慢慢伸過來,環住江祭臣的月要身。

那手指修長乾淨,朱丹紅色的指甲看上去並不溫柔,但擁抱著江祭臣後背時候,單從那雙手便能感受到那份溫柔。

江祭臣身體向後一撤,遠離那雙手,回過頭去,卻看不到任何人,他淺淺得低聲道:「是你嗎?一直跟蹤我的人。」

黑暗中,傳來一聲女人哀怨的嘆息聲,卻依然不說話。

江祭臣習慣性得用手緊緊握住月要間的玉佩,卻發現此刻,手中的玉佩已經變得滾燙。

低頭看去,隻見那玉佩的顏色早已不是溫潤模樣,而是變成了宛若那女人手一般的朱丹色,並隨著周遭變化而躁動不安起來。

江祭臣用手輕撫玉佩,並控製住它的躁動:「到底是誰?阿寧姑娘?又是你?」

黑暗中,一雙赤裸的腳踝先出現,隨著一陣鈴鐺的聲音傳來,輕微且刺耳。

江祭臣眯著眼睛,眼神中剛剛的嚴肅一瞬鬆懈下來,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劇烈的震顫著,他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能感受到自己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身體。

黑暗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江祭臣睜大眼睛,不想放過一絲線索。

白皙的雙腿漸漸出現,隨後出現的是一雙白皙的手。

漸漸的,一襲朱丹紅色的紗裙在黑暗中飄盪著。

女孩的聲音響起:「你還記得我嗎?我找了你太久,卻不能直接與你相見。」

「你到底是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江祭臣控製著自己的心,但他的聲音依然在顫抖著。

黑暗中的身影始終看不清麵頰,就像是那主人刻意隱藏了身份,隻那雙白皙的手慢慢向江祭臣伸過來。

而江祭臣也鬼使神差得沒有躲閃,手自然而然得被那白皙的手指牽住,那是一種萬分熟悉的感覺。

他能聽到那鈴鐺聲,每每響起的鈴鐺聲令他心煩意亂。

女孩牽著江祭臣的手,向黑暗中走去。

江祭臣就像是一個傀儡一般,跟著女孩向前繼續走去,但口中卻問道:「姑娘,你要帶我去哪兒?」

女孩沒有回話,也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將江祭臣拉扯進黑暗中。

江祭臣手輕輕一用力,便將女孩拉住,停在原地。

能感受到女孩回過頭看向江祭臣,但江祭臣卻看不到女孩的臉。

女孩的聲音透著難過:「我想讓你有情感,所以,這是我給你的第一顆心,你卻還是感受不到我的好嗎?」

「請把話說清楚,我現在在哪?你又是誰?要帶我去哪兒?」江祭臣的聲音雖然冷漠,但是被女孩拉著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女孩輕輕一笑,笑聲回盪在黑暗中,帶著回聲:「江祭臣,你要用你的生命去記住我,無論十年、一百年、還是永生永世!我受夠了等待和思念,我要你心裡有我,我要你。」

江祭臣正要說話,眼前的身影卻突然暗淡下去,周圍被黑暗籠罩,一團團濃煙讓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江祭臣的心隨著女孩的逐漸消失而緊張起來,他甚至想要隨著女孩而去,但眼前著那一抹朱丹紅消失不見,卻又無能為力。

江祭臣一腳踏入無盡的黑暗濃煙中,剛剛那眼前的一切瞬間消失不見。

原以為眼前會更加黑暗,卻不想,眼前逐漸變得明亮起來,同時,那女孩的聲音在江祭臣的耳邊響起。

「江祭臣,活著等我」女孩最後的聲音逐漸遠去,宛若前世。

江祭臣猛地坐起身,冰冷的身體有了溫暖。

他環視四周,這裡不是別處,正是他的藏花閣。

而正對麵的牆麵上,映入眼簾的,是他畫的那副沒有臉的畫。

畫上的女孩沒有五官,隻有修長的四肢,腳踝處掛著一串鈴鐺,女孩看上去那麼靈動,與江祭臣剛剛夢裡所見到的女孩幾乎一模一樣。

江祭臣卻不知何時紅了眼眶,一滴淚從眼角滾落,他能感覺到心口的疼痛,下意識得用手攥住心口位置,疼得咧開嘴。

痛感並沒有消失,而是越來越嚴重,到最後,甚至疼得他直不起身來,他另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床沿,大聲喊著:「司楊廷!」

周圍一片安靜,隻見二樓房間的窗戶打開著,能看到西市的熱鬧景象,外麵下著雨,水滴沿著屋簷滴落而下,凝成水簾,水簾之外,一陣飛鳥撲閃著翅膀的聲音響起。

樓下響起爭吵聲,混亂中,有司楊廷的聲音響起:「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我出去!」

江祭臣心口的疼痛隨著來自著塵世間的第一聲而漸漸隱去,他強撐著身體,想要下床,卻發現四肢就像不聽使喚一般沒了知覺。

有嘈雜聲,有東西打砸聲。

江祭臣想要開口,幾次張嘴,卻都發不出聲音來。

隻聽到樓下的司楊廷越來越生氣:「都給我住手!無法無天了嗎?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張公子屍體失蹤的事,我們都很惋惜,但整件事,江祭臣也是受害者,你們要討說法,應該去的地方並不是藏花閣,而是官府!」

江祭臣滿頭是汗,聽著司楊廷的話,搖著頭,即使沒有力氣,反而輕輕笑出來。

笑容在江祭臣蒼白的臉上,顯得那麼明朗好看,隻一瞬,那笑容僵在他的臉上。

江祭臣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但說不上來,他為什麼要笑?還笑得這般溫柔?

他從前,從不會對旁的事有這般感受,這種感覺,是溫暖的,貼心的。

這笑容,甚至讓江祭臣覺得有些惶恐害怕。

他想起剛剛在夢裡,女孩的聲音對他說起的話,她說她想要他有感情,所以,給了他第一顆心。

江祭臣身體一冷,真的是夢嗎?

他收起笑容,皺起眉頭,下床。

樓下,司楊廷正和店裡的小廝並肩而立,兩人對麵,站著十幾個家丁模樣的人。

站在最前端的,便是那張公子的小書童,眾人簇擁下,張家老爺一臉怒氣透著悲痛。

張家老爺難過得弓著月要,一夜蒼老,頭發全白:「我的兒啊!死了都不能讓他消停啊!你們作為官府的人,助紂為虐啊!還我兒命!」

小書童站在一旁,淚眼婆娑,原本就不過是七八歲的孩童,此刻哭得讓人心疼。

身後的家丁們一副要打要砸的模樣,司楊廷就是不放行,橫眉冷對。

「人還沒醒過來,為了查清張公子的事,你們知道他經歷過什麼嗎?他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們要是敢影響他休息,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司楊廷說著話,便要上去與家丁們對攻。

江祭臣一襲白衣站在樓梯處,頭發鬆散,臉色蒼白,扶著把手,強撐著身體:「司楊廷,住手!」

江祭臣的聲音雖然微弱,但那冰冷的指令下,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回眼看向江祭臣的方向,因為生病身體脆弱,原本就仙雅的江祭臣更顯得單薄。

司楊廷見江祭臣竟然自己起來,他紅著的眼眶,眼角還殘留著淚痕。

司楊廷扔下一切,沖向樓梯方向,一把抱住病懨懨脆弱的江祭臣,用力得抱著他,激動到要哭出來:「你小子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找個荒山野嶺把你拉出去埋了!」

江祭臣被司楊廷抱得太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身體本就沒有恢復,脆弱得沒有力氣,想要推開司楊廷,但司楊廷卻抱得更緊,如何都不撒手。

樓下原本要沖進來打砸的眾人見此情境,都半張著嘴,連藏花閣的小廝都驚得半晌回不過神來。

要知道,江祭臣是從來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即使是碰到他的衣襟,他都會受不了。

那厭棄的神色,小廝永遠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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