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放肆屠殺(1 / 2)
張員外一家的馬車,行駛在一條山路上。
山路崎嶇,路途顛簸,整個路上隻有張員外一隊人馬。
隊伍很長,在隊伍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口精致的棺材,棺材內放著的便是被送回來的張公子屍首。
風吹動著馬車的簾子,張員外的頭發已經全白,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沒了精氣神,大半輩子過去,原想著兒子能出人頭地,卻沒想到落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自從張公子離世,張員外整個人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曾經功利的他,現今不過是一個孤寡老人罷了,他想通了很多,錢財再多又能如何,不若兒孫親近。
他將頭探出去,詢問趕馬家丁:「可是出了秦嶺?」
趕馬家丁恭敬得回答道:「回老爺,快出秦嶺了,前麵便是梁州(今漢中)。」
張員外將頭從簾外收回來,他的身體大不如前,吹了幾下風,便乾咳起來。
他垂下頭去,發著呆,念起張公子小時候貪玩,不想學習,自己對張公子的責罵與嚴厲,他不覺失了神,臉上竟有了些笑意。
那是多麼美好的時候啊,張員外喃喃道:「如今,卻是再也回不去了兒啊,爹送你回家,咱們回家這長安城,咱們再也不來了」
張員外說著話,卻濕了眼眶。
馬車突然停下,簾外,傳來一陣驚叫聲,能聽到四下眾人大喊著求饒。
張員外一慌,伸手掀開簾子:「出了什麼事?」
簾外,屍橫遍野,眾家丁侍女們痛苦得倒了一滴,血流如注。
而剛剛還在趕馬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張員外踉踉蹌蹌下車,想要一探究竟,身邊突然從後方逃命一邊沖過來一個精壯的家丁。
家丁見張員外,絲毫沒有顧及他的意思,驚嚇的表情看上去甚是可怖,他正要繼續逃命,被張員外攔下:「出什麼事了?你們」
那家丁痛苦得臉,身上已經滿是傷痕,血水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淌。
家丁這時候哪裡顧得上什麼老爺員外的,逃命才是要緊事,他一把甩開張員外的手,就要離開。
家丁的身後,突然沖出來一個身影,猶如猛獸一般,一下就將那家丁撲倒在地,張開嘴,便咬住了家丁心髒的位置,隻一瞬,家丁便不再動彈。
張員外看著眼前的一切,睜大了眼睛,半張著嘴,心中卻並沒有害怕。
因為,他看到了「活」過來的張公子,作為父親,無論兒子變成什麼樣子,他又怎麼會覺得害怕。
張員外慢慢下車,向張公子靠近過去。
從張員外的視角,看到張公子正伏在那已死的家丁身上,啃咬著,宛若野獸。
張員外顫抖著聲音,伸手向背對著自己啃咬中的張公子:「我兒回來了?」
張公子卻像是沒有聽到什麼一般,繼續享受著自己的「美食」,那精壯家丁前月匈部的肉,幾乎已經被啃咬完,露出森森白骨。
張員外紅了眼眶,繼續靠近,手已經碰到張公子散亂的頭發,他的身上,還穿著張員外為他買的新衣服,而此時,新衣服已經被汙血染了色,顯得骯髒不堪。
張員外繼續靠近:「我兒回來便好」
張公子停下口中動作,嗓子裡發出嘶嘶聲,慢慢回頭,看向身後的張員外。
這時,張員外才看清了兒子的臉,那猩紅的眼,尖牙外露,滿臉是血的模樣,任誰看到都會心中重顫。
張員外留下眼淚,並沒有閃躲:「我兒你受苦了」
張公子停住一瞬,歪著頭,疑惑的模樣,但隨後,便咧著嘴,撲向張員外。
張員外的頭重重得磕到地上,在張公子撲倒自己的最後一刻,他緊緊地抱住兒子的身體,就像小時候,兒子在他懷中撒嬌時候的模樣。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臉上有幸福的模樣:「我兒,讓爹最後再抱抱你」
恍惚間,張公子的小時候,一個個畫麵,在他腦海中流過。
張公子乖巧得在院中背誦論語。
張公子第一次親手做的糕點,端給張員外吃,雖然難吃,但張員外依舊笑著贊不絕口。
張公子深夜苦讀,張員外心疼得站在書房外。
張公子的好文章被人誇贊,張員外驕傲的笑容。
張員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起來,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自己的兒子,最後,輕聲說道:「我兒,爹不能送你回家了對不起」
張員外說完話,慢慢閉上眼睛,失去了氣息。
張公子停下口中動作,慢慢從張員外的身上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已經死去的張員外死死得抱住。
沒有神誌的張公子抬手一下,便將張員外的胳膊掰斷,隨後從那已經冰冷的懷抱中抽身出來,定定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什麼人發話一般。
高出,荊棘眼睜睜看著一切,表情冷漠。
他飛身下來,一把抓向張公子的心髒位置,已經腐爛的心髒被揪了出來。
張公子直挺挺得倒地,不再動彈。
荊棘一副厭棄模樣,將腐爛的心髒扔在張公子身上,一抬手,一把火燃燒起來,迷了人眼。
荊棘扭身準備離開。
阿寧笑顏如花的立在荊棘身後:「姑娘明明已經命令,讓送張家人回老家,你這可怎的?又來違背姑娘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