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1 / 2)
晨練結束,跑去吃早飯,我抱著碗占了個空位,吳嘴大立刻就過來,眉飛色舞地和我顯擺。
「蓮師姐!你和小師弟這個月和好了,我賺了!」
「恭喜,下次去你家酒樓,你給我便宜點唄。」
「好說,你去我家肯定打折!小師弟!過來這邊坐呀!」
為了顯示自己賭贏了,還賺了錢,興頭上的吳嘴大強行把淩馳也拉過來。
吳嘴大還說以後我倆盡管去練功,來晚了也沒關係,他會記著留飯。
真是好兄弟。
吃過飯休息半個時辰,我興致勃勃地從房裡拿起劍就去找淩馳,我要找回場子!我才是師姐!
我的劍不是什麼玄鐵隕鐵鍛造的,算不上神兵利器,就是用習慣了。師門弟子的兵器以劍為主,畢竟蒼山劍法更為出名,就像少林棍法。
淩馳做菜時用左手拿菜刀,姿勢嫻熟流暢,刀工驚人。但換成右手練劍,就要遜色一截了,也不是不好,就是與刀工相比,不突出。
麵前站著的少年神色復雜,他臉上的藤條印子還在,不過淡了些。
我關懷道:「臉上的傷好好擦藥,今天看著消腫很多。」
淩馳:「你怎麼一天天就盯著臉看?」
「那?我看你哪裡,月要?」說完,我目光幽幽地尋向他的月要腹。因為肩寬,就會格外襯得月要細,確實景色怡人。
少年麵色一熱,「沒個正經!練劍了!」
「小師弟,我們先比試一番!這樣好看看你哪裡不足。」
「……」
「放心,師姐會點到為止。」
「你是不是想伺機報復?」
「我是那種人嘛!來來來!」
語氣高昂地招呼著他,我已經擺好起手式,淩馳無聲半晌,拔劍出鞘。
「你先攻!飛花劍法還是誅邪劍法都可以,或者你以前學過的劍招也行!」
看我這麼狂妄,淩馳似也適應了,不受激將法,依照自己的習性攻來。
一開始他的招式還是本門派的,步伐手勢飛花穿葉,如風如影,非常好看,但也容易看穿。
咱門派的飛花劍法就是漂亮,姿態高,功力不深厚,舞起來就像跳舞。
幾招佯裝也被我識破,遊刃有餘地應付了二十多招,我還是氣定神閒。
甚至我都還沒怎麼出招,以退為主,頗有戲耍的意思。
淩馳大概看出我遛他了,在一招「花影潛行」後,猝然使出奇詭的戳刺招式,比之先前華麗漂亮的劍招,此招很是簡單,卻迅猛狠辣,叫人難防。
心頭一凜,我提劍接招,劍刃撞出星火,掌中劍竟是被那加重的力道震麻了一瞬!
不是本派的招,而且這力道,仿佛拿的是重劍大刀一類的兵器。
「小師弟,可以啊!師姐我要認真點了!」
雙眼一亮,一種勝負欲油然而生。
把我真正的比試心勾出來的下場就是,我一下興奮,沒收住招,傷到了淩馳。
銳利的劍鋒在我收力之際,還有小部分力道未能及時卸掉。
收招發力不過瞬息間,強行收招後我穩住身形,撫順氣息。
隻見少年的右邊頸側上顯現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劃傷,一線血紅在皮膚上逐漸惹眼,最終流血。
切磋時難免有誤傷,尤其打上頭,又不用本門招式,彼此默契還不夠,多練練就好了。
右手將劍挽在身後,我小跑過去,急切問道。
「沒事吧?」
臉上還殘留著之前師父招呼出來的藤條痕跡,小花臉淩馳並不在意地搖頭,「無妨。」
他抬手想去扌莫一扌莫頸側的血痕,我拍掉他的手背,指揮道:「去那邊坐著,給你擦點藥。」
「我說了沒事。」
看淩馳不怎麼配合,我單手叉月要,沒有要繼續練劍的意思了,「你不處理傷口,師姐就不練了。」
「這傷在你身上,你怕是也懶得處理。」
「咱倆不同,你可是師父的寵兒!」
「……」
淩馳對我翻白眼的技術越來越嫻熟,深知我在師父的問題上不含糊,他懶得與我拉扯,回身坐在了門檻上。
找了外傷藥,我蹲身在他麵前,「你脖子偏開,別低頭。」
「我自己來。」
少年還試圖躲開我的觸碰,腦袋左右晃動,腦後束起的馬尾也甩來甩去,發梢撩過我手背時,引起一股麻癢的觸感。
索性掐住他的下巴,用點力固定住,我笑,「別害羞,師姐給你擦藥,馬上就好,你自己擦藥看不清。」
「懷蓮,你別碰我。」
私底下放肆地叫我名字,表麵上就裝模作樣,我大人大量才不計較稱呼的事,但這藥,我非上不可。
「還不讓我碰?我就碰,就碰~」
「你!」
出手沒我快,瞧出他要動手,我三兩招先發製人,點了他身上四處穴道,少年軟了半邊身子,一時聚不起力氣,隻能對我乾瞪眼。
從懷中掏出乾淨手帕,我將淩馳的腦袋擺弄一下,他被迫順從地側著頭,目光還憤憤粘在我身上。
均勻地倒出藥粉在傷口處,仔細再用手帕擦拭掉周圍的粉末,簡簡單單,約莫到了下午就能結痂。
怕他血液不流通,身子僵硬酸麻,點穴不能太久,我解開了淩馳上半身的穴道。
一旦能動,他就惱地伸手推過來,半蹲著的我差點摔個屁股蹲。
本想嘲他不識好人心,可見到淩馳晃晃悠悠地站起,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好似很辛苦的樣子。
不應該,難不成是我的點穴手法傷到他了?
可這隻是最尋常的點穴功夫,很多門派都會的。獨門手法不清楚,尋常的應該沒什麼殺傷力。
撐著膝蓋,好不容易站起,淩馳揉著月匈口,深呼吸了幾口氣,吐納之間間隔悠長,在緩慢平定內息。
「沒事吧?」看起來比被我劃傷脖子還要嚴重,我麵容凝重了些。
淩馳沒看我,又喘了幾下,過得一會兒,才搖頭。
「小師弟,你被人用了特殊的點穴手法封了內力。」
「……」
「你如今正在借用新學的伏神心法一點點沖開穴道,過程會比較緩慢,但卻穩妥。」
「所以呢。」
「方才我用了普通的點穴手法止住你行動,大概是加重了你身體的負擔,點穴很有講究。手法不同,就對身體有很大影響,所以你現在才會顯得氣脈不順。」
淩馳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眼裡有了幾分探究。
「就算我先前就有內功,又如何,不能學伏神心法嗎。」
我笑了下,篤定道:「那我就要更加努力了,我不知你深淺,我在明你在暗。你不願意透露自己的情況,我也不強求,隻是希望有朝一日你恢復了,能堂堂正正和你比試一番。」
「門派的第一,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
「重要,也不重要。我隻是覺得,這樣師父會更高興。」
「……或許師父並非要你這般厲害。」
「瞎說,你才沒有我了解師父呢。」
每次談論到師父,淩馳的神色就會變得有些奇怪,好像在失落,他可能自己都沒發覺,這副可憐小狗的樣子。
「你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觀察著少年的臉色,我小心翼翼地問。
淩馳揉著月匈膛,滿不在乎地否認,「跟你沒關係。」
我難得閉嘴了一會兒,思考片刻,這小子對我還有防備,身上秘密多。
如果不是看在師父寵他的份上,我大概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碰釘子。
「這樣吧,休息一刻鍾,要幫忙就吱一聲,師姐就在這。」
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我收了劍就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他向來冷淡,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我托腮望著艷陽高照的天,開始閒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