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鬱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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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去赴約麼,怎麼還在客棧。」

房間敞開的門外,第三次路過的淩馳在門檻邊涼涼地問了一句。

換了一身白衣的少年懶散地站著,看上去表情漫不經心中帶著一抹在意。

「小師弟,我發現你穿白衣服也好看。」

「……」

看他欲言又止,我提壺倒茶,抬手一請,「進來坐,雖說師姐答應了邀約,但這會兒才想到走的匆忙,沒有問時辰和地點。」

「那就不去了吧。」淩馳試探性地問,麵上還要裝得雲淡風輕。

「不過遊湖肯定是在湖邊,這裡湖景夜色不錯,應煉若有心邀約,一定不難找。」

「……非去不可?」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沒有像之前那樣反對挖苦,觀察著淩馳細微的神色變化,我雙手抱在月匈前,壞笑起來。

「小師弟,大大方方地說擔心師姐,不想師姐去,很難嗎?」

「……」

被我說得手腕一抖,淩馳差點打翻麵前的茶水,無處安放的拳頭驟然握緊。想來也是自己過於心思沉浮,他又抿了唇,硬邦邦地說。

「難道我說不準你去,你就不去?我又有什麼資格攔著你。」

「你有點奇怪哦,在別扭什麼?」

許是方才有些自亂陣腳,現在淩馳鎮定了許多,淡然反駁:「我以往都這樣,古怪不是一兩天了。」

這倒也沒錯,也不再追究淩馳的性子,我隻道,「雖然說了不帶你去,但可沒說你自己不能跟啊。」

「……」

某人臉上露出一絲呆愣,真可愛。

我一手托腮,笑意盎然地講道,「知道你擔心師姐,若真的怕我吃虧上當,你就自己也去遊湖怎麼樣?」

淩馳沒吭聲了,似乎在心底裡自己計較著。

一直到在客棧吃過晚飯,我都還沒出發去湖邊赴約,淩馳又來我房間晃悠。

我坐在椅子上望著少年踱來踱去一刻也不停的樣子,眼珠子也跟著他的身影轉。

「你在焦慮什麼哦,小師弟,要不要和師姐說說?」

小碎步一停,淩馳冷冷瞥我一眼,這眼神飽含千言萬語,看得我雲裡霧裡。

「生氣了?」我在意地問了聲。

「沒有。」

他撒謊,肯定是有生氣的,但依他的性子,繼續問下去隻會惹來一個惱羞成怒的後果。

那我還是放寬心,他不說,我不逼。

門外走廊傳來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這一聽就是拄了拐的,拐杖落地聲咚咚咚。

我與淩馳一同望向門外,原先在賭坊的跛子男趾高氣昂地出現。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秀美溫柔的侍女,她倆的手上拿著折疊整齊的衣裙與妝奩。

跛子男說:「公子讓你打扮一下,一會兒帶你去玉湖。」

說完,左右兩名侍女就走入了房間,看樣子是要給我改頭換麵了?

淩馳挑起托盤上的衣物,那是一套秀雅輕靈的月白色衣裳,衣襟、袖口處用雪青色的線繡出了片片青蓮,看著就是清雅冷淡又遺世獨立那一款的。

好像與我這個吊兒郎當的氣質格格不入。

我平日裡就算不穿勁裝,也是主打色彩亮麗一些的衣裙,妝容自然也向著那方麵靠攏。

「你們確定這衣服適合我?」懷疑地看著淩馳手上的衣服,我不是很信任對麵的眼光。

其中一侍女溫和開口,「懷女俠,公子的眼光不會錯的,他說您合適,那就一定會有驚喜。」

是驚喜還是驚嚇,試一試就知道了。

淩馳雖然不喜我去赴約,可還是沒說什麼,自己與跛子男退出了房間,留下這兩位侍女為我梳理。

從頭到腳給我收拾了一番,這般清逸出塵的裝束連珠翠首飾也做了配套,材質不是玉便是水晶、琉璃,看上去剔透無瑕。

將我的頭發重新梳攏挽髻後,兩人又從妝奩中拿出做工精良的珠釵簪子,我不由地打了個哈欠。

我一個被伺候的都坐不住了,她們倒是沉穩細致,滿打滿算是過了半個時辰的吧。

侍女將鏡子舉到我麵前,有些雀躍地興奮說道。

「懷女俠,果真是判若兩人了。你莫要做鬼臉,表情不宜誇張。看人時目光要慢要輕,像是不放在心頭的那種冷傲,嘴唇輕輕抿著。」

「還有,戴了這麼多首飾,也是不方便施展武功的。不過放心,既然是與公子同遊,就絕不會出事。」

耳旁響起侍女輕巧的囑咐聲,我試著做出她說的那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鏡子中的女子真就像換了個芯子似的,李寒雨要是看到了,一定會直呼我被奪舍了,絕對叫不出狗子那個稱號。

原來比起以往的明麗颯爽,我居然看上去更適合高高在上的冷艷。

維持了一下美麗凍人的表情,我馬上繃不住了,「你們手法也太高明了吧?我確實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化妝並非易容,是懷女俠的麵相適合罷了。」

「我看上去是那種冷淡沉默的類型?」

「您眉眼疏朗,鼻直唇薄,麵容清臞,不說話時看著冷冰冰的。不過您一開口一動作就不像了,有些人的模樣與性子是挺不搭的。」侍女忍不住輕笑。

「……」

所以想要冷美人的感覺就要寡言少語,當個讓人猜的高手。

我決定拿淩馳試一試。

抖一抖袖子,我麵帶三分不屑七分冷酷地打開了門。

小師弟仿佛一直在門外徘徊,一聽到動靜就不耐煩地轉回了身,然後,表情凝固,目光傻愣愣地這麼望著我。

少年眉宇間的不耐煩都還沒褪去,眼裡先有了閃爍的微茫,即將出口的抱怨全部化為泡影。

終於緩過神來,他不悅地攏起眉梢,嘀咕道:「不過是換了妝容,你裝什麼冷漠。」

「哈哈哈,這不是要塑造一下冷美人的感覺嘛,而且衣服也熏過香,你快聞聞!」

一張嘴爽快地笑出聲,我這冰塊感就被丟到九霄雲外。興沖沖地提起袖子湊到淩馳麵前,想讓他嗅一下。

少年有意後退,走道並不寬闊,退了幾下就後月要抵在了欄杆邊緣。

「來來,你快聞一下,師姐平時很少用香囊,也不怎麼穿熏了香的衣服,畢竟覺得走江湖不方便,容易被人記上。好看嗎、好聞嗎?」

一邊說著,我還一邊往前麵走近。

退無可退的淩馳終於回避不了了,像是自暴自棄那般,在慌亂中冷靜下來。

少年雙手一伸,扣在了我月要肢兩側,穩住我的身形。

我一愣,微微睜起眼眸。

淩馳傾身在我頸項間輕輕一嗅,記憶忽然翻攪,腦中閃過在他房間接口勿的那個雨夜。

呼吸一頓,我整個僵硬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淩馳沒有冒進,嗅過後,他就鬆開了雙手,目光停落在了別處。

「這香沒什麼特別的,就和這妝容一樣,不過如此。」他麵色凜然地評價。

一旁的侍女感覺自己的手藝遭到了質疑,麵帶笑意地說道。

「既然不特別,為何少俠不願用正眼看你師姐,又為何麵色緋紅。」

淩馳嘖了一聲,乾脆背過身,麵向樓下一樓大堂的景色。

「總之師姐很滿意,不過天天這麼打扮可受不了,行了,出發!小師弟,別看風景了,走了!」

戳了他背脊一指頭,我提起裙角,愉快地往樓下走去。身後的侍女苦口婆心地讓我不要動作太大,裝得有格調些。

淩馳看我真走了,驚得回頭跑來抓我,滿臉詫異道:「師姐這麼高興做什麼,你的藏柳都不拿嗎!真以為是去談情說愛的?」

掙脫開少年的爪子,我嘿嘿笑,「你反正要跟著,幫我拿~」

入夜,玉湖。

我以為應煉會包下一艘畫舫,沒想到他是親自劃著小木舟載著我遊湖。

說不出對方是小氣還是別出心裁……算了,人好看也成。

淩馳在岸邊像個冰塊,眼裡能結冰。

應煉在船中向我伸手,衣裙比較礙手礙腳,我借著他的攙扶上了船。

應煉瞥了眼岸上的冰坨子,麵帶三分笑,「不是有言在先,不帶師弟麼。」

我一本正經地撒起謊,也不在乎會不會被拆穿,「我沒有帶,是他跟著來的,恰好他也要遊湖看看夜景。」

應煉虛偽地對著淩馳客氣一番,「船隻窄小,也不能邀師弟同遊,就請自便吧。」

淩馳握緊了藏柳,冷冷道:「叫誰師弟。」

應煉燦爛一笑:「誰是蓮兒的師弟,就是叫誰咯。」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蓮兒?」

淩馳大怒:「你……」

「蓮兒蓮兒~我們快點去泛舟遊湖吧,船裡還有很多花燈,我倆一起放了~」

淩馳臉色越難堪,應煉的笑容就越燦爛。

真是隨心所欲的家夥,一下叫我好姐姐一下叫我小狼女現在又叫起蓮兒,雖然輕浮,但不叫人厭惡。

才不會再碰冷釘子,刺了一下小師弟後,應煉就笑嘻嘻地轉向我,「今晚很漂亮,是我料想中如冰似玉的美人。」

淩馳氣得要來渡口,可他下了幾步台階又停住了,隻底氣不足地抬槓道:「說謊真是信手拈來,她哪裡稱得上如冰似玉,冷硬如石才對。」

我:「……」我覺得你倆都不對。

應煉的足尖一挑船槳,拿穩後,手腳利落地撐開船頭,這才沖著淩馳肆意一笑,直言不諱地說道。

「師弟,有時候嘴硬可不是好習慣,是吧,蓮兒。」

我由衷地點頭:「是啊,小師弟。」

淩馳瞪圓了眼睛:「你們……」

小船晃晃悠悠地離了岸,盪起一圈圈的漣漪,倒映在湖水裡的萬千燈色被攪亂,像是一副色彩艷麗的潑墨畫。

應煉在白天時還是一襲紅衣,夜裡他就換了一身靛藍錦袍,倒是襯得長身玉立。

日月神君給我當船夫什麼的,也太接地氣了,說出去可以吹噓。可明明就是這麼謫仙下凡塵的事情,他做出來也有一種遊離地輕慢地虛假感。

這是比較割裂的。

如果是與淩馳劃船遊湖,我倆估計會從岸邊吵到湖中心,可我從不會覺得他不真實。

「做什麼一直看我呢。」應煉察覺到了我目光,問得輕飄飄的。

「自然是將你也算進風景裡了,好看才看嘛。我很好奇,你究竟多大?」

「上月剛過十八。」

「這麼年輕啊,可能比我師弟還小數月。」

「我也可以變成八十八,隻要你喜歡。」

「算了吧你,那你是幾歲承襲這名號的?」

「十四咯。」

「厲害。」

「我的容貌比本事更厲害哦~」

「是是是,你好看,好看死了。」

比起淩馳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情形來看,這個是美而自知的,並且很會利用優勢。

「那要是和你師弟比,哪個更漂亮呢?」

「各有千秋,你是不是也覺得逗我師弟挺好玩的。」

像是劃得厭煩了,撒開船槳,任由小船自己順著風飄,撩袍坐下的應煉瞧著我,意味深長地回答道。

「那得看是在什麼情況下,比如在你的麵前,我就覺得逗他是一件特別好玩的事。」

「我麵前?」

「是啊,你還記得帶你來的跛子嗎?」

「哦,那個總是死人臉的傲慢跛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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