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同(1 / 2)
見著人醒了,我心下一喜。
快步走到床邊,我低聲問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
「淩馳,你師姐守了你一夜,莫要再發脾氣了。」
這樣說著,許慕也起身,但他是走出門去,還體貼地將門給關上。
淩馳緘默不語,隻是用一種一言難盡的樣子看著我。
我倒沒那麼多顧忌,將他往床裡麵一趕,大大方方坐在床旁,開口就訓話,「你看看你昨晚那德行,還記得多少?」
淩馳抱著被子往裡麵一縮,麵有愧色,不敢與我對峙,含糊道:「吐、吐了以後,都不記得了。」
「那就是說吐之前都記得?」
他觀察著我的表情,謹慎地點頭。
「好啊!你就說說,讓我滾是幾個意思?」
「……我以前不也經常這麼說你。」
「也是,那你一直念師姐的名字做什麼!你是蒼蠅嗎!」
淩馳想都沒想,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和你吵架,所以忿忿不平,不省人事也想著吵贏你。」
「……你這家夥,哪次不是我讓著你。」
「你說是就是吧。」他氣餒了,「師姐,我沒有喝醉說多餘的話吧。」
「什麼才叫多餘的話啊?」
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說反話,淩馳又瞧了我幾眼,像是確定了我沒這心思逗他,這才有些放下心。
「沒說就好。」
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我想不明白你有什麼難受的,以至於瞞著我來找許慕借酒消愁。」
「我不想說。」
「那好吧,不逼你,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做讓我擔心的事。」
「怎麼才算不擔心?就你那個寵兒子一樣的態度?」
雖然是語氣弱弱地說出來的,可這聽著還是帶刺。我瞧著他這軟中帶硬的模樣,「那我改不了,師姐就是關心你。」
「隨你吧。」他喪氣地將臉埋進被子裡。
就這個醉酒清醒後小媳婦的樣子,男女通殺吧,我一手按在淩馳的肩頭,感覺到掌下的皮肉繃起。
「小師弟,你可以有心事,也可以不告訴給師姐,更可以自己吃獨食一個人來采風館找許慕喝酒……我都不怪你,也不生氣了。但以後希望你行動之前,能交代一聲,別讓我擔心。」
淩馳皺著眉,將臉抬起半分,警惕地打量我。
「你不生氣?你昨晚好大的脾氣,你以前都不會與我吵。是因為許慕嗎?」
被他這麼一問,我倒也有些羞赧,確實是好大的脾氣。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的,可當時想著淩馳背著我來找許慕,又認定他是斷袖,我就火從心頭起,那時候是控製不住的。
「師姐,我喜歡女人,你再毀我清譽,我真的娶不到妻子了。」
忽然聽到淩馳這樣說,我很是驚奇,情不自禁扌莫扌莫他的額頭,「你沒事吧?你什麼時候會把娶妻這種事放在心上了。」
「總會的。」
「騙鬼哦,給你說高幫主家的女兒高照雪,你沒意思,小好坑過你,你討厭,米甜兒多純美善良,你沒心思。」
「還有師姐你,怎麼不說。」
「我?哈哈,我把你吃了,咱倆一開始就水火不容,吵吵鬧鬧到現在。」
淩馳配合著乾笑兩聲,忽的,他冷了麵色,一把攬過我的肩頭,將我拽至眼前。
「師姐莫不是心裡還覺得我喜歡男的。」
「一點點。」我比劃了一下,挖苦著,「原來你喝醉這麼窩囊啊,昨天又是喊爹,又是叫娘的,還不想來中原了,真的像個思家的小姑娘。」
「……」淩馳臉色劇變,又羞又惱的俏臉看著很是懊悔。
想來在我麵前丟醜也挺多了,他也不多辯駁什麼。
這小子靜下心後,變臉也快,馬上將這種種情緒從臉上壓下,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可以證明我不喜歡男人,師姐。」
久違的被壓製的感覺又出現了,我心裡有些沒底,可又覺得可以看看他想怎麼做。
有誤會就趁早解開嘛,免得又成為我心裡的疙瘩。
「行啊,你證明。」
「師姐到底也是女人,你就委屈下,配合師弟。」
「哦,怎麼做?」
淩馳牽起我的手,引到了自己的月匈膛上,掌心下是他沉緩有力的心跳。
這不是變戲法,我真實地感受到了他變化的心跳,隔著這層薄衣,那皮肉骨頭內的髒器,跳動得如此歡快。
奇怪,我覺得自己也氣息急促了些,能傳染的嗎。
「再接觸久一點,我可能又會血氣方剛胡來。所以,師姐,我隻對女人這樣。你別再胡思亂想,小心我告訴師父、我娘,讓你又受罰。」
雖然帶著警告意味地說出這番話,模樣也一派冷傲,可看著他這小臉,實在冷酷不起來。
小師弟好可愛哦,每次這樣有些生氣又不得不解釋的樣子,我是真地看不膩。
「……」
在我愣神之際,淩馳傲慢地撒開了我的手,還將我往床的外側推了一把。
我就順勢起開了,退後幾步,說道,「既然酒醒了,就自己收拾下,我一會兒有事告訴你。」
「師姐何不現在說。」
「哦,就是小好可能找到了二師兄要的東西,她和她師父要跟著我們回門派避一避風頭。」
「說完了?」
「對啊,你都沒反對?」
「我若是說什麼,你不是又要講我小肚雞腸。師姐做主便是,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說往東,我不敢往西。」
「……」
他這又乖又怪的樣子,我這會兒倒是有些捉扌莫不透了。
究竟生氣沒啊?
我對上他的目光去探究,淩馳一慌,先是想要轉開視線,可他蹙起眉梢,又不動聲色地瞪回來。
像是在與我較勁那樣,最終是我被他的灼灼目光給看得後背發涼,這才妥協地點頭。
他好像是有些不一樣了,或許就像許慕說的那樣,大醉過一場後,淩馳的心情又舒坦了,又成長了?
「師姐還要在這裡站多久,我要換衣了。」
「又不是沒看過,扭捏什麼。」
「那你請便。」
破罐破摔的淩馳不像以前那樣斥責避嫌,當著我的麵就脫了衣服。
某人精壯的上身露出一大片,肩頸到鎖骨的線條格外凝練漂亮,隨著手臂的延展,一塊塊隆起的肌肉像是會呼吸那般。
忽的,眼前一黑,淩馳換下來的衣服甩在了我頭上。
帶著少年體溫和氣息的衣物像蓋頭那樣蓋住我,好像突然被他抱住。
一呼一吸間,屬於他的氣息源源不斷地鑽入鼻腔中。
我頓覺口乾舌燥,喉嚨一緊。
連忙將衣服拽下,掛在了木架旁,我背過身拍拍自己的臉。
好險,怎麼能對著師弟想入非非的,這可是大師姐的獨苗子!
「走吧,師姐。」
淩馳的聲音從後往前,換好衣衫的人大步擦過我的身側,吱嘎一聲將門給打開。
許慕沒來送我們出門,畢竟他還忙著,我就托了小廝告訴他一聲。
兩人回到客棧,我看到早已等候在這裡的歐陽師徒,這大包小包帶著一堆,看著像是能在蒼山派過年。
淩馳與歐陽老頭微微頷首,而對於歐陽好,他則是斜眼掃過,對方也是罵罵咧咧地做鬼臉。
午後,我們出發回去。
因為歐陽宇瘸腿不方便,所以師徒倆是乘坐的驢車,打扮的像是山野村夫,沒點眼力勁,是看不出他們身份的。
我沒有刻意去掌控追燕,它那小蹄子跑啊跑就挨到驚風旁邊了。
眼看著與淩馳的距離拉近,漫不經心騎著馬的少年沒有了前些日子的低落,眉宇間是一貫的冷淡。
他好像不是很想搭理我,這麼想著,準備聊天的心思又歇掉了。
我轉眸看向前方,意興闌珊地牽著韁繩,隨著馬背顛簸。
夜裡投宿一家小客棧,明日早起趕路,應該能在夜裡趕回門派。
這小店房間不夠,那自然是我與歐陽好、淩馳與歐陽老頭各一間。
吃過飯,我在小店外的院子裡散步,跟著師父見多識廣的歐陽好笑嘻嘻地一抬手,喚道。
「姐姐,你怎麼會有魔教的信物呢?」
我一愣,扌莫索了一遍身上,應煉送給我的玉佩的確不在了。這小丫頭手腳也太靈活了,真是一會兒都不能大意。
「這看起來是日月神君的吧,畢竟刻了這兩個字。」
「識貨,就是他的。」
「關係不簡單哦。」歐陽好笑得賊兮兮的,把玩著手裡的玉佩,轉頭她又好奇道:「怎麼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