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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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夜晚連月光都是蕭瑟的,寒涼的夜風吹過樹乾枝丫,在病床上的潔白被褥投下斑駁的光影。

晃動的暗影將那純白的色彩切割破碎,一如白被中蓋著的那個脆弱的身影。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雪——不,那是比之雪更透明脆弱的白色,仿佛日光一升便要化去。

她的月匈膛與鼻腔似乎毫無起伏,就這麼靜默地躺在被中,隻有病床旁偶爾攀升的儀器,昭示著她還活著的事實。

安室透偶爾會覺得古川久彌沙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她一直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她有一套自己的觀念與行事準則,自由又無拘無束。

他時常會覺得,她像一縷抓不住的風,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從他的身邊散去。

她不在意他的感情——不止是他,赤井秀一、工藤新一、鬆田陣平……她將他們的感情看得清清楚楚、盡收眼底,卻從未想過回應。

她明白他們的想法,她感念他們的付出,她甚至能為此感到愧疚——卻從未想過正麵回應。

古川久彌沙在這個世界的牽掛少得可憐,連情感都是淡薄的,像是沒有人能成為她的牽絆,不知什麼時候,或許隻是一個轉身間,她就會消失在這個無拘無束的世界裡。

但安室透從未想過她會用這種方式「消失」。

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那雙平日裡靈動狡黠的眼,靜靜地等待生命走到終點。

病房中的空氣冰冷寂靜,安室透覺得自己呼吸間都多了幾分寒意,從肺腑月匈腔涼遍四肢百骸,再也無法回暖。

他不由伸出手,想去觸碰病床上的人,去汲取一丁點的溫暖。

「喀啦」一聲輕響,他的額側頂上了一支冰冷的槍口。

「我說過,波本,任何人不能進入這個病房——否則,就當叛徒處理。」是琴酒的聲音。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像是不願與他爭吵,又像是不想吵醒病床上的人。

「我也說過,琴酒,整件事裡,我是最清白的一個。」

他幾乎是機械般地將這一套早已備好的說辭再度重復一遍,「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沒有機會在你們的車裡動手腳,甚至在那天晚上,我人都不在東京。」

——那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不在場證明」,哪怕琴酒真的去查,也能看到他當晚在關西機場的出入證據。

琴酒知道這一點,但他的槍沒有放下,隻是重復了一遍:「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

除了他自己之外,此刻琴酒已經不放心任何人——連伏特加都沒有得到他的準許可以出入古川久彌沙的病房。

他以一種近乎蠢笨的方式,幼稚地杜絕了一切可能接近她的危險。

安室透當然知道琴酒的心思,事實上,因為這件事,他已經在組織中大開殺戒過一次了。

——真正的大開殺戒。

如果不是他和水無憐奈提早給自己預備了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怕是也逃不過。

安室透沒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凝在病床上的她身上。

「如果你要泄憤,就應該去找麥斯卡爾。」

安室透閉了閉眼,依舊絲毫不慌:「如果納塔菲醒來,知道你殺了我,你猜她會是什麼反應?」

他知道琴酒早就看出了他和古川久彌沙之間不同尋常的感情,所以也便大大方方地將這事擺了出來。

琴酒沒有說話。

他覺得,按照自己以往一貫的性格,安室透的話並不能阻撓他的殺意。

任何擋在他麵前的,或是擋在他與她中間的人,他都下手得毫不手軟。

但波本的一句話觸動到了他——「如果她醒來。」

如果她平平安安地醒來,看到了她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她會難過的。

琴酒心裡有個荒謬的、未被證實的猜測,但縱使隻是猜測,他也不再希望重蹈覆轍。

安室透察覺到額上頂著的槍被收了起來,他緩緩開口:「醫生怎麼說?」

琴酒下意識地想要點一根煙,卻猛然想起這裡是她的病房——而她不喜歡煙味。

他扌莫入口袋中的手又緩緩拿了出來,伸手撫了撫頭上的帽子。

「不容樂觀。」

他答得很冷靜,似乎先前為了她發瘋的一切所作所為都不是他做的一樣。

「擊中了要害,失血過多,又隔了很長時間才送醫——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事實上,沒有人覺得她在那樣的情況下能活下來,連當時的琴酒都是。

為了給她做急救措施,他甚至連匆忙逃走的麥斯卡爾都沒有顧上,一心撲在了懷中中槍的人身上,即便這樣,他仍無力回天。

他看著她在他懷中閉上眼,鮮血一點一滴地流盡,身軀一分一分地冰冷——他沒想到她能活下來。

但她確實活了下來,或許這輩子都無法醒來,但她活了下來。

「組織有能力治好她。」

一天不行就一周、一月、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人的一生如此漫長,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希望。

一個和琴酒過往的人生信條如此格格不入的詞語。

真可笑啊,為了她,他都開始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安室透終於在今晚第一次看向了琴酒。

有那麼一瞬,他也不得不佩服古川久彌沙。

連琴酒這樣的人都能為她收服,變成如今這種模樣。

他也無暇再去思考她和琴酒之間到底是什麼感情,她在自己麵前所說的一切是真是假,她為他擋槍又是怎麼回事……

她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他早已顧不了其他。

隻要她能醒來。

安室透向琴酒點了點頭,算是告別。

他最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古川久彌沙,走了出去。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灰原哀聽到消息沖進工藤宅的時候,以為自己會看到凳倒桌翻、酒罐林立的狼狽場景。

但她沒有,她在書房找到了正在打電話的赤井秀一,他褪去了沖矢昴的麵具,正以赤井秀一的本音在安排任務。

她在門外凝神傾聽了一會兒,都是給fbi頒布任務的話題,似乎是加緊速度對組織展開各方圍剿,樁樁件件都是大事——關乎「正事」的大事。

嚴肅又冷酷,仿佛沒有任何感情。

沒有一句關乎她的安危,沒有一條昭示他們的感情。

她積攢了一路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唰」地推門進去,正巧看到他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回桌上。

灰原哀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滿桌鋪開的槍械狠狠一跳。

「赤井秀一!」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激動到破音了:「她還在醫院裡躺著!你在乾什麼?!你在這裡乾什麼?氣定神閒地忙你的『正事』嗎?你一點都不關心她嗎?你什麼都不在乎是嗎?!」

她看到過赤井秀一是怎麼對待重生回來後的她的,灰原哀以為他與從前是不同的,他將她放在了心上,放在了那些「正事」前。

她以為她不會再是可以被他隨便犧牲的「棋子」,他會在乎她的性命,在乎她的安危。

可是赤井秀一現在在做什麼?古川久彌沙還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他卻已經淡定冷酷地坐在桌子後麵開始布置了任務——藉由她的死亡與重傷,將這一潭渾水徹底攪亂。

他似乎不關心她的死活,隻是將她的重傷當做了可以被利用的武器,握在手上,向組織開槍。

灰原哀這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沒有讓赤井秀一有分毫的波動,他隻是淡然垂眸,拿著布巾一下一下擦著桌麵上的武器。

擦完一件,便擦下一件。

半晌,灰原哀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回應。

「是,我不在乎。」赤井秀一答得冷淡。

「赤!井!秀!一!!」灰原哀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隨手拿起了桌上一把手|槍,拉開槍栓,狠狠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赤井秀一眉目不動,甚至都沒有看那把槍一眼。

「我不在乎,」他很平靜地重復了一遍,「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會去陪她。」

灰原哀持槍的手一頓。

他抬眸,很認真地看向了灰原哀,似乎隻是說出了很普通的一句話。

「我會去陪她。」

灰原哀恍惚了一下,才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她活著,他便活著,她死了,他就陪著她一起。

赤井秀一從未想過獨活。

失去她的時間是他此生不願再經歷的日子,他早已打定主意,這次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走。

「這一顆子彈,你可以先記著,就當是我欠你的。」

他終於抬頭看了她,緩緩開口,「等我替她報了仇,你可以隨時來找我還。」

灰原哀手中的手|槍「當啷」一聲落在桌上,她突然就說不出任何話了。

她看到了赤井秀一的眼神。

那是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淡然麵對死亡的眼神。

赤井秀一沒有看她,隻是默默將她落下的手|槍收好。

等他處理完組織的事,等他將那些傷害了她的人全部送下地獄,他就去陪她。

——沒有她的日子於他而言早已生活在地獄,他現在也不過是從惡魔手中透支了那多餘的時間,了結所有仇怨而已。

天涯海角,碧落黃泉,他不會再讓她一個人上路。

他會盡快處理完一切,然後追上她。告訴她,他替她報了仇,然後牽起她的手,永生永世,再不分離。

白色跑車在黎明之際駛入了車庫,安室透走出地下車庫時,天邊已經有微弱的晨曦悄然攀升。

安室透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個站在路邊的熟悉身影,他穿著有些淩亂的西裝,寬大的墨鏡也遮不住他一臉疲色。

鬆田陣平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他迎了上去,迎接他的卻是對方迎麵而來的狠狠一拳。

安室透已經接了熬了兩夜,身體快到了極限,對鬆田陣平這蓄了十成力道的拳頭自然毫無招架之力——又或者就算他有力氣,他也不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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