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愛(2 / 2)
離家不遠了。
回了社區,米雅看到陳淨野抱得美人歸,趴在窗口,朝他眨了眨眼睛。
陳淨野也回她一個勝利眼神。
祁嘉穗當時氣得奪門而出,他就發信息給米雅,托她幫忙留住人,省的他找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徹底跑沒影了,憑空增加找人難度。
祁嘉穗是真好騙。
就這麼沒心眼的小姑娘,他怎麼舍得她晚上出去瞎跑。
這會兒在他懷裡乖乖的,陳淨野反而生出一種非常陌生又叫他難受的歉疚,因為薑羽那檔子破事,叫嘉穗又氣又遭罪,好好的被他帶出來玩兒,下飛機還那麼高興的,偏偏現在可憐成這樣。
那點惡趣味的報復,在嘉穗麵前忽然不值一提。
回了小樓,陳淨野直接把祁嘉穗抱到了樓上,他本來要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把人放下來的,祁嘉穗蹬著小細腿抗議。
「我不要在這裡!」
陳淨野就再挪幾步,直接把她丟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大床鬆軟,她身子朝下一沉,隨即又彈起來,她撐胳膊,用跪趴的姿勢找住平衡,陳淨野照著她臀就打了一巴掌。
多少有點嫌她煩了。
「我在家剛洗完澡,她敲門上樓,自己脫的衣服,東西我已經叫她收拾走了,要不我拿瓶消毒劑給你,你看著,哪兒不對勁你就消消毒,再不行,明天一早,我叫人直接過來把家具全換了行不行?」
進門就見那雙通紅的眸子像掃描儀似的四處看。
陳淨野遇到過太多「知情識趣」的妞,這場麵真第一次遇見,哄也不知道怎麼哄。
祁嘉穗抱著腿在床尾不說話,縮成小小一團,可憐巴巴的樣子。
陳淨野給她扯了被子披在身上,去洗手間擰了一條熱毛巾,坐她旁邊,撈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
祁嘉穗嚇了一跳:「乾什麼?」
陳淨野沒說話,把她兩隻白色棉襪粗暴拽了,認認真真給她擦起腳,擦完一隻換另一隻,擦乾淨,又換一條更熱的大毛巾來,將她的兩隻腳包起來,裹在其中。
這樣的雪天,她穿拖鞋跑出去,整個腳丫早就凍得沒知覺了,這會兒被熱毛巾一捂,暖意一點點回歸。
她垂了垂睫,覺得心裡也有點什麼東西慢慢化開。
麵前這個男人,富家少爺出身,打小就對所有的討好奉承司空見慣,他不認真對待感情實際上是一種對女性的輕視,或者是受過什麼刺激,覺得女人不配得到他的專一。
很多寂寞的日子裡,她把陳淨野分析了一個透徹,他有多壞,她比誰都清楚,即使清楚,也還是逃不脫。
大概是她始終能在委屈不甘裡,感受到他的好,哪怕一星半點。
很多問題放在以前,祁嘉穗根本不敢去問,總怕那層窗戶紙被捅破的結果,是自己遠遠不能承受的。
可這個夜晚,已經破罐子破摔到這個程度,她也沒有任何顧及了。
「陳淨野,你喜歡薑羽嗎?」
陳淨野給她捂腳的動作一鬆,揉揉她的腳心叫血液盡快流通,「胡說什麼,別聽外頭亂傳。」
「可是你不跟我說呀,我隻能聽別人說了。」
小姑娘聲音好委屈。
陳淨野有時候真就覺得,祁嘉穗身上肯定有點什麼問題,他從來不是那種扛不住女人溫言軟語的直男。
正相反,經驗豐富,不僅讓他耳朵變得判斷力十足,還特別挑剔,不合時宜的撒嬌,他一聽就懂,一懂就煩,所以很討厭女人玩一些彎彎繞繞的小把戲。
可祁嘉穗不同,她一撒嬌,操一口蘇城軟調子,床上咿咿呀呀,床下又咿咿呀呀,該活潑的時候活潑,該可愛的時候可愛,他就喜歡死了。
「你要我跟你說什麼?都說了不喜歡了,怎麼討厭也要跟你分析一遍?」
祁嘉穗垂下眼睫,不再追問了。
他像怕了她似的,硬邦邦問:「不是這也覺得我凶吧?」
嘉穗下巴磕在膝頭,小聲道:「有一點點。」
那少爺甩了毛巾,直接氣笑了:「我把你供起來吧,祖宗。」
嘉穗沒忍住,也抿嘴笑了。
還在心裡偷偷編排他,敢這麼欺負祖宗,你還真是個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