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心(1 / 2)

加入書籤

我不太懂現在的潮流時尚,開除人籍是什麼新的調情方式嗎?

「我年幼時期的確在實驗室待過一段時間,食用了傳說物種人魚的肉。」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語氣篤定,「但在生物意義的認定中,我百分之百是個正常人類。」

不說肉身比肩超自然力量的劍士養父,也不說幾位王權者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我脆弱的身板在醫院進進出出了這麼多年,用於各項檢查的巨額繳費單都能為我驗明正身。

身後的戀人沒有說話,橫在月要腹上的胳膊陡然收緊,我像一件被輕鬆拎起的棉襖,在年輕首領的懷裡滾了一圈,然後暈頭轉向地跨坐在他大腿上,和他麵麵相覷。

太宰輕輕扣住我的後月要,靠坐在堆疊的枕頭上,目光晦澀。

眼下的情形實在有些曖昧,孤男寡女還是合情合理的戀人關係,在病床上黏糊糊、衣衫不整地擁抱著滾了一圈。四舍五入得大膽一點,都可以說是滾過床單的關係了。

嗅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我心平氣和:「傷口裂開了吧?要叫醫生嗎?」

「鶴音還記得,老鼠君受人所托轉送給你的生日賀卡嗎?」太宰的手指輕輕拂過我亂糟糟的額發,「不出所料,賀卡應該來自一位已故的俄羅斯異能者,他撫養過你一段時間。」

戀人的聲音溫和又低沉,我恍惚地與他對視。

「也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也可能是年老的力有不逮,」太宰收回貼靠在我後月要的手,魔法般變出一個銅殼斑駁的懷表,「他沒來得及為你安排後路,就意外去世了。

「年幼的鶴音陰差陽錯被賣進人體實驗室,後來僥幸逃脫、遇到現在的養父。」

懷表很舊了,像是曾經被人珍愛地、依戀地、千百次地摩挲過。

我打開懷表,在歲月的無聲磋磨下它已不再能追隨時間,指針灰暗、數字模糊,老式表盤上拚接鑲嵌著紅藍綠三色的寶石作為裝飾,宛如孩童喜愛的萬花筒。

表蓋裡整整齊齊地塞著一張色彩黯淡的照片。

老人的鬢發和胡子都是花白,深邃的眉目間沒有多少笑意,皺著眉頭,沉沉地、憂慮地注視鏡頭。他的懷裡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女童,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天真可愛地吸吮手指。

「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俄羅斯異能者。」少年黑手黨握著我的手,合上懷表,「約二十年前,突然主動脫離官方異能者組織,自此之後音信全無。

「正式記錄中,他的異能名為「復活」。」

我茫然地看向太宰。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能理解,它們連在一起,卻變成了超出我認知的世界。我仿佛在聽一個荒誕的故事,要麼就是一場無聊的音樂劇,在與我無關的、乏味的悲歡離合中昏昏欲睡。

「你是他的『孩子』。」太宰把我抓著懷表的手按在他的月匈口,他心髒跳動的細微震顫順著我的手臂傳達給大腦,震得我整個人陷入光怪陸離的恍惚中。

「更準確地說——鶴音,你是他的『異能』。」

我下意識想要反駁:「可是,在東京的醫院……」

「可能與異能「復活」有關。」太宰簡單解釋,「俄羅斯官方異能者組織的記錄中,大概十六年前的某個冬夜,出現了連續的、復數次的強烈異能波動,卻沒能找到肇事者。

「「復活」本身是規律逆轉類的異能,但是在更高一層的規律上無法對曾經的宿主生效,於是反饋到作為異能實體和使用者的你身上,奇跡般促成了異能體向人類的轉變。」

「澀澤龍彥說的沒錯,」年輕首領語氣和緩,「鶴音,你是無法復製的奇跡。」

零星信息中,我幾乎可以想象出那個寒冷的冬夜,剛有桌子高的女童是如何聲嘶力竭地嚎啕,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地想用異能換回唯一的親人,不在乎任何代價。

「我……記不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湧出,我感到足夠淹沒世界的巨大悲傷,卻又不知這份悲傷從何而起,「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實驗室生活……」

我的生命中應該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他可能脾氣不是很好,帶著年幼的我生活在貝加爾湖畔的小木屋裡,但他有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會笨拙而愛憐地撫扌莫我的額頭。

但我毫無印象,這份厚重而珍貴的愛意沉入冰封的湖底,永遠與寒冷為伴。

太宰輕撫我的側臉,雨水似的眼淚止不住濡濕他的手掌。

他單手撐在身側,憐惜地親口勿我的淚水,親口勿我的臉頰。

「鶴音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去你出生和長大的地方。」少年黑手黨抵著我的額頭,低聲誘哄,「托爾斯泰先生為你留下了一間木屋,以及一片土地的永久產權。

「鶴音永遠都不會變成沒有家的孩子。」

……

我對天發誓,悵然若失的悲傷情緒依然繚繞在我心頭,卻並不妨礙我察覺他安撫話語中的微妙。當然也可能是長久以來的偏見在作祟,才讓我感覺他的口口勿像個騙富婆轉移財產的小白臉——

「當然,如果鶴音強迫我,」少年黑手黨不緊不慢地滑靠在我月匈口,一米八的身高也能強行拗出小鳥依人的姿態,語氣甜膩到誇張,「隱姓埋名、私奔出國,我也是樂意追隨的。」

我:「……」什麼偏見,明明是正解。

推開懷裡蹭來蹭去的腦袋,我轉頭用力抹掉還蓄在眼眶裡的淚水,顫抖著做了個深呼吸。

情緒爆發導致的精神恍惚不出意外地對身體機能也產生了影響,月匈腔宛如壓了一塊千斤巨石,艱澀酸苦的疼痛如潮水般迅速淹沒到喉口,連最基本的呼吸都無法順暢做到。

太宰似乎注意到我的不適,像抱孩子似的舒開我的手臂,引導我環抱住他的脖子,非常輕鬆地托著我的月要移下病床,甚至掛著四肢無力的我站起身來。

「乖寶寶、乖寶寶,」惡劣的家夥順著我的脊椎輕撫,裝模作樣,「誰是治君的乖寶寶呀?」

……育兒頻道沒你我不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如何征服昭和男兒 死去的文字突然開始攻擊我 懲罰 返祖妖怪也可以當咒術師嗎 修仙從不死不滅開始 穿越戰國的風流諸候 苟在南山種豆 大小姐,殿下請你去唱歌 朕真不是明君 如三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