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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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杯酒下肚,一夜的糾纏,困乏疲累到極致的後果,就是睡眠過度。

陸清則醒來的第一反應便是渴。

喉間又乾渴得厲害,他本能地動了動手,想要撐起身子,起身去拿盞茶水,然而隻動了一下,耳邊便傳來清脆的鎖鏈碰撞聲。

隨即痛感遲鈍地抵達了神經。

陸清則無意識地低吟了聲,嗓音啞得厲害,他蜷了蜷身子,感覺渾身上下沒有哪處是不疼的,骨頭像被什麼東西撞散架了似的,尤其是月要,發酸的疼。

像他在外遊歷時,有一次想要上山看看日出,便花費了一整日爬上山,對於這副身體而言,那已經是巨大的運動量,第二日下山時,他渾身的骨頭都像散架了般,湊不齊一個完整的人。

這次比那次還要嚴重點。

腦子裡正昏蒙渾噩一片,陸清則便感覺自己被人摟住了。

有力的臂膀將他固定住,溫熱的茶水遞到唇邊,陸清則半睜開眼,恍惚看到雙熟悉的眼睛,張開唇喝了半盞茶,便偏了偏頭,不想喝了。

半盞茶入喉,陸清則也清醒了三分,昨晚的回憶慢慢浮現心頭。

他頓然沉默了下,慢慢又合上了眼皮。

昨晚他被寧倦和兩杯酒弄得理智全無,不僅答應了接受寧倦,甚至允許了……更過分的事。

看陸清則似乎是清醒了點,就立刻閉上了眼,寧倦也不生氣,伸手摩挲著他眼角發紅的淚痣:「懷雪,答應我的事,不是裝睡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比起生氣,他心裡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昨夜發生的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陸清則不僅答應他了,那片飄在空中,從未落下的白雪,還融化在了他身下。

他喜不自勝,亢奮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到現在猶有幾絲不真實感,恐懼那隻是一枕槐安。

他迫不及待地需要得到陸清則的再次肯定。

陸清則隻得又重新睜開眼,迎著寧倦灼灼的目光,低唔了聲:「……嗯。」

他也沒想裝瘋賣傻糊弄過去,隻是需要冷靜一下。

現在已經冷靜好了。

陸清則默默想,他可能是被寧倦炙熱的感情灼燙之後的心軟,也可能是因為看清了他對寧倦那一絲不該屬於親人,也不該屬於師生之間的私心。

既然他不想再離開……那就接受寧倦,答應他,試一試。

寧倦還是不太放心,又貼近了一點,盯著他的眼睛,急急地道:「懷雪,你答應接受我了。」

陸清則這次沒有過多的猶疑,點了下頭,重復他的話:「我答應你了。」

陸清則沒有再像往日那般含糊逃避。

寧倦心底隱隱的擔憂頓時一散,欣喜若狂地捧著陸清則的臉,貼上他的唇瓣,就想親下去。

陸清則還沒梳洗,心裡別扭,下意識地一偏頭,炙熱的口勿便滑過他的眼角,落在他的耳垂邊。

寧倦不太滿意咬著磨了下,嗅著溫暖馥鬱的梅香,一副沒吃飽喝足的惡狼樣,蠢蠢欲動。

皇帝陛下年輕力勝,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守了心頭肉多年,初初開葷,嗅著陸清則身上的氣息都不太能冷靜。陸清則被他咬得渾身一抖,有氣無力地開口:「陛下,給我留口氣吧。」

寧倦不滿地用唇瓣廝磨他的耳垂,委屈地小聲道:「不是說好了往後不再這麼叫我嗎?」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上,陸清則的耳垂血似的紅,張了張口,不太習慣地低聲叫:「嗯,霽微。」

寧倦這才稍微滿意了點,放過他可憐的耳垂,相比陸清則一副被雨水打過後的蔫噠噠樣兒,皇帝陛下精力旺盛,活力充沛,活像隻嘗到了甜頭搖著尾巴的大狗:「餓不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清則自然不可能說他渾身上下就沒哪處是不疼的,虛弱道:「還好,我想沐浴。」

「昨晚抱你去洗過了,」寧倦悄悄用手勾過他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繞了繞,嘴角帶笑,「你乖得很,由著我揉洗。」

那樣乖巧順從的陸清則,平日裡幾乎不可能出現。

所以他實在沒能忍住,把陸清則按在溫泉池壁上,又……

到最後,那張素日裡清冷的臉不知是被水汽蒸紅,還是因其他的而發紅,難耐地咬著唇瓣,沾濕的長睫低垂著,眉心蹙緊。

就那麼昏在了他懷裡。

昏迷前破碎的記憶鑽入腦海,陸清則簡直想踹寧倦一腳。

難怪他渾身上下都跟被拆了似的酸痛。

陸清則自感盯著寧倦的眼神不善,但他昨晚才被按著吃乾抹淨了,眼尾到現在還發著紅,瞪過去眼波盈盈,更似眉目傳情。

寧倦渾身一燥,有被勾引到。

他按捺不住躁動,銜著陸清則的唇,不管不顧地就親了下去,不是那種特別強勢、帶著侵略意味的親口勿,而是另一種黏黏糊糊的口勿,跟在細細品嘗什麼佳餚一般,蹭著陸清則不肯放。

皇帝陛下年輕的身體很容易沖動。

陸清則被親得透不過氣來,腦中模模糊糊意識到,再被寧倦這麼蹭下去,又得發生點什麼,他這具身體恐怕就真的要散架了。

他努力抬了抬手,試圖把這隻在他身上撒歡的大狗推開,結果手一伸,又是一陣清脆的鎖鏈聲。

鎖鏈?

陸清則懵了一下,也就忘了繼續反抗。

等到好容易被放開了,得以喘息,陸清則眼前暈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一時不知道先從哪方麵罵起,扭頭看了眼身側,抬起手,示意寧倦看他手腕上的黃金鐐銬,聲音沙啞冰冷:「陛下,你是覺得這玩意很好看嗎?」

昨晚擔心他會跑,氣急之下,把他鎖在床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都說開了,還將他帶去溫泉池洗浴過了,怎麼回來後又把他銬在了床上?

他實在不明白,寧倦這是什麼惡趣味。

清脆的鎖鏈碰撞聲再次傳來,寧倦循聲望過去,就見玉白清瘦的手腕無力地低垂著,腕間青筋脈絡清晰。

襯得黃金的俗氣都消減了幾分。

那樣精致、脆弱,漂亮得令人咂舌,膨脹著人心底的陰暗念頭。

他眼底微暗,捉過陸清則的手腕,愛不釋手地在他腕間親了親,低聲道:「好看。」

這副鐐銬是重逢當日,寧倦讓長順派人去打的。

見到陸清則的第一眼,他渾身的血倏涼倏熱,隻想立刻將他抓回來,鎖在床上,一點點地讓他品嘗清楚,他這些年窮極的思念,與無數個日夜望不到頭的煎熬。

但那時陸清則生著病,他把人抱回寄雪軒,看了一晚上,到最後還是沒舍得用。

要不是陳小刀擔心陸清則,來了這麼一出,這副鐐銬也用不上。

陸清則眯著眼,和寧倦對視片刻,懷疑這狗崽子是當真想把他鎖在床上不放。

片刻之後,「哢噠」一聲。

鐐銬被解開了。

寧倦摩挲著他的手腕上被磨紅的一小圈皮膚:「別怕。」

隻要陸清則還在,他就不會發瘋的。

手上的束縛消失,陸清則瞥他一眼,想要下床,骨頭卻好像嘎吱叫了下,酸疼得讓他不由低嘶了口氣。

寧倦連忙扶住他:「疼嗎?」

他擰著眉,有些不解:「我給你上過藥了,按理說不會疼……」

陸清則閉了閉眼,實在不想細思寧倦給他的哪兒上過藥了。

寧倦伸手將床頭的小瓷罐拿過來,語氣很嚴肅:「懷雪,我再給你上一次藥。」

陸清則無奈地別開頭:「……不必。」

「害羞什麼,」寧倦含笑道,「你身上還有哪兒我沒見過,沒被我碰過親過?」

潔白的耳垂又染了抹紅,陸清則咬牙道:「不是那裡疼,是骨頭疼。」

跟隻瘋狗似的沖撞,他能不被撞散架嗎。

寧倦的表情頓時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摻雜著幾分擔憂與嘆息,自言自語道:「身子怎麼能這麼差呢?」

他都還沒吃飽喝足,陸清則就先不行了。

陸清則何曾經歷過這種事,心慌又羞赧,忍無可無地踹了他一腳:「你還有臉說?你怎麼在這兒待著,什麼時辰了,不上朝了?」

「懷雪忘了嗎,」寧倦擔心陸清則再走兩步就真散架了,把他按回去躺著,「我不是『遇刺』了嗎。」

陸清則不想躺著,拍開他的手又坐起來,靠在床頭,心裡通透,蹙了下眉:「昨晚當真有刺客?」

他還以為隻是寧倦誘他回來的圈套。

寧倦頷首:「被鄭垚擒了下來,都是死士,當場便咬破齒間毒藥自盡了,身上沒有任何標誌,我想看看,這條消息放出去,會釣上來哪條魚。」

陸清則:「……」

皇帝陛下釣到的第一條魚,現在正躺在床上。

還是條猜到了九成九是假,卻還是義無反顧,直接跑回來咬住鈎的魚。

寧倦看他望著自己,眼尾和唇瓣都紅紅的樣子,想起昨晚的滋味,又想湊上去親一口,忍耐得喉間發乾,喉結用力滾了滾。

陸清則就像是根肉骨頭,吊在他這頭餓了多年的狼麵前。

剛開了葷,他實在沒什麼自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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