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江妤漾:「……」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江岑然是完完全全看不到她這個妹妹吧?
蕭思茵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就掌握在蔚亦茗手裡,那些骨氣傲氣也不管了,跟個小慫包似的哀求:「蔚大小姐,我們無冤無仇的對吧,你人美心善,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次吧。」
蔚亦茗精致的麵容總算恢復了點該有的血色,澄澈的黑眸在蕭思茵逗留了片刻,然後才輕淡地出聲:「要不然就罰她喝水,當是說錯話的懲罰吧?」
蕭思茵險些喜出望外,沒想到蔚亦茗這麼好說話,跟蔚凝嫚給她塑造的形象也太不符了。
江妤漾卻跳腳了:「這麼便宜她?」
江岑然將交疊的腿放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亦茗這麼說,就照她的辦吧。」
大家都以為一場鬧劇要這麼落幕了,誰知站起身的江岑然又淡淡地補了一句:「把這裡所有的飲用水都喝掉。」
江妤漾的眸底滑過一絲狡黠:「要限時的吧?」
江岑然:「你覺得呢?」
江妤漾:「五分鍾吧。」
江岑然:「那就五分鍾。」
蕭思茵:「……」一群魔鬼!
店裡最不缺的就是水。
江妤漾挽著蔚亦茗的臂彎,悠閒地漫步到蕭思茵的身旁,「蕭大小姐,還不快謝謝人美心善的小公主。」
蕭思茵咬牙切齒地瞪向她,她的話跟「賤婢,還不快領旨謝恩」根本無異。
江妤漾不客氣地瞪回去:「再磨蹭,讓你喝別人的洗腳水。」
「謝謝。」蕭思茵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蔚亦茗微垂眉眼,眼神很淡,仿若俾睨眾生般高高在上。
蕭思茵被這個眼神看得呆愣了好一會兒。
等她回神時,人已經不見了。
她忽然想起蔚凝嫚對蔚亦茗的描述——
根本一點沒錯,她哪是表麵看起來那般純良無害啊。
*
勞斯萊斯的車廂內。
江妤漾笑得險些暈厥,「第一次見人喝水喝得翻白眼,蕭思茵會不會得飲用水dst啊?太好玩了,傷人於無形,糯糯吊炸天。」
蔚亦茗麵容恬靜乖巧,語氣充滿無辜:「這功勞我可不敢擔,多虧你大哥做主才是。」
江妤漾瞬間明了,沒錯了,她還得維持小嬌花人設,這麼有意思且惡毒的想法當然跟她沒關係,於是跟著點頭:「沒錯,今天多謝大哥解圍。」
「怎麼不謝謝我?」一旁的葉聞深低沉地插了一句。
江妤漾從鼻間哼了聲:「要不是有你們葉家撐月要,她蕭思茵也不敢在我們麵前囂張放肆,你不管著些就算了,還要我謝謝你?謝你大爺?」
葉聞深對於江妤漾這種粗鄙的話倒沒表現出絲毫生氣,「我奶奶怎麼就看上你了?」
「本小姐長得人見人愛,像你這種凡夫俗子當然體會不到。」江妤漾朝葉聞深吐了吐舌頭,就挽住蔚亦茗的手臂,跟她商量晚上吃什麼。
晚餐地點是在蔚亦茗入住的酒店頂層。
被包場的餐廳幽靜唯美,燈光色調將氣氛烘托得恰到好處。
葉聞深給蔚亦茗的酒杯裡倒酒時,不忘先看了看江岑然,江岑然不禁輕嗤:「看我乾嘛?」
「不是擔心你不準嘛。看你這模樣就是個管束很嚴的主。」
蔚亦茗將酒杯輕抬,微微吊起的眼尾瞟向一臉懶散的江岑然,「他還管不到我呢,倒酒。」
江岑然眉梢輕挑,唇角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蔚亦茗直接撇開了臉蛋。
席間有江妤漾跟葉聞深拌嘴,氣氛一直沒淡下來過。
結束時葉聞深主動提送江妤漾回去,江妤漾雖然不是很情願,不過想到今晚氛圍正好,不正是蔚亦茗跟江岑然的天賜良機嗎?
於是就從善如流地應了下來。
蔚亦茗跟江岑然進了電梯,江岑然低沉地問:「幾樓?」
蔚亦茗用房卡刷了下,然後伸出指尖,按了58層。
5月8日,正好還是江岑然的生日。
餐廳在60層,兩人還沒說句話的時間,電梯已經到了。
看著江岑然跟著她走出電梯,蔚亦茗頓住腳步,輕抬了下眼瞼,「嗯?」
喝了些許紅酒的她,臉蛋帶了絲微醺的緋紅,這聲又輕又糯的語氣詞仿若也沾了酒的醇香般,令人有些迷醉。
江岑然單手插在口袋中,一臉的閒適散漫,「送你到門口。」
蔚亦茗往前邁了兩步,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到了。」
過廊裡暈開暖色的燈光,將這靜謐的一角渲染得有幾分瀲灩。
而身處中心的蔚亦茗讓周遭的一切瞬間黯然失色。
江岑然在原地佇立了幾秒才邁腿往前走了兩步。
眼前驀地落下一片陰影,蔚亦茗反射性地抬頭,直接撞入了江岑然濃稠漆黑的眸底。
酒意的熏染,將男女之間的那點曖昧無聲無息地勾惹了出來。
蔚亦茗的指尖握得有些緊,溢出來的聲音倒是很平穩,「你要進來坐坐?」
頓了片刻,江岑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下:「真心的?」
「你站在這兒不走,不就是想我問你這句話嗎?現在又問我是不是真心的,你覺得有多真?」
「那我就進來坐坐吧。」
沃特?
蔚亦茗愣神的功夫,江岑然已經拿著她的房卡刷開了門。
他倒挺自然。
蔚亦茗走進房間,也不管江岑然在場,直接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
她嫌少穿高跟鞋,腳上這雙還是今天逛街時,江妤漾非說適合她,硬是買下讓她穿上的。
再高檔的新鞋第一次穿也容易硌腳。
穿上酒店提供一次性拖鞋,輕盈又舒適,蔚亦茗感覺又活了過來。
「你要喝東西嗎?」蔚亦茗邊走進房間,邊問江岑然。
「不了。」
江岑然坐到沙發上,英俊的臉龐漸露疲態。
蔚亦茗端著溫水來到客廳時,才發現他闔著雙眸,長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太陽穴。
她放下杯子後,語氣裡摻了幾絲關切,「累了?」
「昨晚沒睡好。」
蔚亦茗知道江岑然難以入眠且睡眠質量差的毛病,否則她也不會利用睡前故事溫水煮青蛙似的融進他的生活。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乾脆道:「要不要在這裡休息一晚?還有個空房。」
江岑然的眼皮動了動,但沒睜開,溫淡地出聲:「剛才還不讓我進門,現在又肯留我過夜了?」
「行,我該叫輛車送你走才對。」
說罷就作勢去拿手機。
江岑然伸手握住她的腕骨,闔著的雙眸緩緩睜開,直勾勾地盯著蔚亦茗。
氣氛使然,讓蔚亦茗的心律有些許的不穩。
盡管如此,她依然高貴得宛若頭戴三億皇冠的小公主,看著江岑然都帶著倨傲。
江岑然笑了笑,旋即鬆開了對她的桎梏,「惱羞成怒就趕人。」
「那也是你不識好歹在先。」蔚亦茗嗆他。
「你做你自己的事去,我躺會兒就走。」
蔚亦茗有聽江妤漾說過江岑然的睡眠質量差,可還是第一次親眼見。
眼下的青絲掩蓋不了他的疲憊,估計也是硬扛習慣了,在回到房間前,她絲毫沒瞧出他的倦態。
想到他三番兩次地替自己出頭撐月要,蔚亦茗的語調不由地柔下來:「不趕你就是了,雖然說是夏天,可是空調這麼調著,也容易感冒,去房間睡。」
「睡不慣陌生的床。」
「你不是經常出差?睡不慣陌生的床怎麼辦?」
「不睡覺。」
「啊?」蔚亦茗驚愕地張著嘴巴。
江岑然的唇角壓著笑意,語氣中摻了些戲謔:「這你也信?不睡覺我早猝死了。」
蔚亦茗不滿地睨向他:「你愛躺這兒就在這兒躺著,我回房間了。」
盛夏時分,出去了一天,身上少不了那股不舒服的黏膩感。
快速地洗了個澡,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外麵的男人,蔚亦茗做完一套護膚又走了出來。
江岑然一個一米八七的男人窩在沙發上,長腿似乎都無處可放,隻能蜷縮成一團。
蔚亦茗思忖了片刻,放緩腳步聲去另一間房間拿了被子,輕手輕腳地給他蓋上。
可被子剛蓋好準備起身,江岑然就驟然睜開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蔚亦茗顯然有些呆愣,她眨巴了兩下眼睛,輕聲問道:「醒了?」
「嗯。」江岑然的語調摻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他起身問道,「幾點了?」
「你睡了不到一個小時。」
雖然不算久,可對江岑然來說已是難得。
他入睡困難,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下,剛才他可謂是一沾沙發就睡著了。
緩了片刻,江岑然才注意到蔚亦茗換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