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2 / 2)
許美如的情緒這才好一些,聲線微微哽咽:「算了,江夫人要是不喜歡,我就不參加了,免得大家不愉快。」
「行了,會保證你能到場的。」
蔚亦茗的訂婚宴,許美如這位現如今的蔚夫人不到場,丟臉的還有蔚景山。
許美如自是知道這點。
蔚凝嫚聽完了全程,極度的忿忿不平:「媽,這些窩囊氣我們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你以為我想忍?」許美如赤紅著眼睛。
她出生就被貼上「野種」的標簽,被人指著脊梁骨咒罵。
就算被接回了許家,事事被許家真正的大小姐壓一頭。
後來她嫁了個負心漢,但她的那位好姐姐嫁給了蔚景山這位風頭正勁的新貴,疼她入骨,愛她至深。
好在她命薄如紙,死得早。
她也終於撬動了蔚景山這顆頑石,成了蔚夫人。
以為好日子來了,可蔚景山心裡永遠有那個死人的一席之地,而蔚亦茗這位小公主的待遇,蔚凝嫚也永遠享受不到。
不甘,不解,不忿,不願。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多年來的隱忍逐漸崩塌。
「蔚亦茗現在倚仗的不過是江家跟江岑然,如果能破壞這樁婚事的話——」蔚凝嫚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有辦法?」許美如倒也覺得是條出路。
蔚亦茗沒了江家這座靠山,在蔚家的價值也消失大半。
蔚景山那麼痛快將股份還給蔚亦茗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公司跟蔚亦茗的利益綁在了一起,江家怎麼都會幫襯著些。
「蔚亦茗簽約在某個a上講睡前故事這件事,你知道嗎?」
許美如微微錯愕:「有這種事?她圖什麼?」
「我也是無意間得知的,本來沒當回事,可時間點很微妙,就在兩年前。」
「她大病一場那年?」
「確切地說是她大病以後,所以我覺得以她那深思熟慮的性格,一定有她的目的。」
「我們至今都還不清楚她忽然生病的原因,那次你爸險些就將她接回來了。」
「媽,我覺得這是個突破口,要是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說不定可以加以利用。」
許美如並沒有那麼樂觀,這些細微的事情,對大局恐怕造不成多大的影響。
隻不過試一試也無妨:「你姑且去查查吧。」
*
盛夏的午夜,蟬鳴聒噪,酷暑難擋。
即便房間裡的空調顯示著24度,床上的蔚亦茗仍薄汗淋漓。
她像被夢靨住了般,精致的眉頭緊蹙。
想要醒來,又十分費勁。
她的指尖緊攥著被子,骨節都泛了白。
唇齒間在不斷呢喃低語著什麼。
過了許久,她驀地睜開了雙眸。
似乎還未從夢境中走出來,瞳仁是一片空洞迷惘。
她就這麼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直到頸肩一陣陣地涼意襲來,才終於回過神。
蔚亦茗去簡單沖洗了一番,便坐到了電腦前。
她已許久沒有直播,突然上線,收聽的人很快直線上升。
蔚亦茗的情緒調整能力很強,一開嗓便是柔軟的聲音:「剛才做了場噩夢,沒了睡意,來跟大家聊天。」
直播間的人不約而同地問她做了什麼夢。
隔著屏幕,誰也不認識誰,這反倒讓蔚亦茗有了傾訴的欲望,她緩緩道:「一段糟糕的過去。」
馬上又有人安慰她說過去了。
看著那些暖心的回復,蔚亦茗那股陰霾很快消弭殆盡,「今天臨時上線,沒準備故事,我唱首歌吧。」
她唱的是一首動漫中的插曲,舒緩的節奏跟她柔軟的聲音搭在一起,很有治愈的效果。
*
蔚亦茗上線的時候,江岑然正跟國外的設計師溝通著戒指設計的細節。
隻不過輕鬆愉悅的心情在她說出做噩夢後戛然而止。
除去她出國的四年,江岑然對蔚亦茗的過去就算沒有深入了解,可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要說糟糕,真不至於。
而蔚亦茗出國的四年,也是他進入公司後打拚最辛苦的幾年。
他雖是接班人,可沒有過硬的手腕跟突出的能力,下麵的人不一定服他。
所以那幾年,他的確沒有怎麼關注蔚亦茗。
能到讓她做噩夢的程度,想來是十分嚴重的事情。
思及此,江岑然便有一股難舒的煩悶之感。
問江妤漾,肯定得不到答案。
他那位軟骨頭妹妹,在蔚亦茗的事情上總顯得特別硬氣,饒是他威逼利誘,她也一概不吃。
親自問蔚亦茗?
形同於她親自揭開傷疤,他並不想。
*
翌日早上。
江岑然親自做了早餐,去叫蔚亦茗的時候,她的臉上已找不出一絲昨晚因為噩夢而無法入睡的痕跡。
如若不是他聽到了她昨晚直播的內容,這會兒恐怕還以為她仍舊沒心沒肺。
「晚上來我這裡睡嗎?」用餐的間隙,江岑然沉聲發問。
「這次可沒有小公主心願卡給你,別隨便提要求。」蔚亦茗輕抬下巴,將小公主的倨傲體現得淋漓盡致。
「先透支一下。」
「你可真行。還透支?」蔚亦茗絲毫沒掩飾不屑,「小公主心願卡是用你的表現換的,就你現在這表現,別想。」
江岑然的唇角微微勾起:「那就是說我以後可以用表現換小公主心願卡?」
「可以這麼說吧,但評判標準是由我定的。」
「那今天陪你上班。」
「嗯?」蔚亦茗烏黑的眼眸疑惑的看向江岑然,「你陪我上班?」
「還有幾天假期,得努力在小公主麵前掙表現,來換一張心願卡——」
-讓你陪/睡。
後麵的四個字,江岑然是用口型說的。
蔚亦茗對上他促狹的神色,輕哼著撇開了視線,「那岑然哥哥就努力表現吧。」
*
江岑然的努力表現——
的確是很努力。
將助理的活全乾了。
蔚亦茗反手托著腮,凝視著江岑然將芒果肉剔出來的畫麵,唇角不由帶了笑:「岑然哥哥,你大可不必。」
堂堂□□太子爺,蝸居在她這間小小的工作室裡,給她洗水果泡茶的,實在是太過紆尊降貴。
江岑然將果盤端到蔚亦茗麵前,英俊的臉龐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夠換一張心願卡嗎?」
「你是想說夠不夠讓我□□吧?」
江岑然深邃的雙眸映著她漂亮的臉蛋,溢出來的聲線好聽磁性:「嗯,想和你一起睡。」
蔚亦茗驀地愣怔住了,她不過一句戲言,可江岑然的回答——
好像有些過分認真。
不似之前那般揶揄輕浮,就是摻著一股她說不出的感覺。
「老板,有位叫溫肆的先生找你。」打破寂靜的是助理果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