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1 / 2)
這一次,李睿怕是傷到了,一連幾天都不曾出現。
聽說,朝中局勢風雲變幻,天子的氣性愈發反復無常,以雷霆手段,一一將反賊鎮壓。
一時間,朝中風聲鶴唳,大臣們謹慎觀望,有心人更偷偷討好老侯爺,意圖傍風起勢。
京城子弟,以往有多看不起蕭靖,現在就有多懊悔。
誰能想到,小侯爺竟天姿卓絕,那絕美的容顏,別說是睿王,這天下,有幾人能不心動?
可惜啊,聽聞小侯爺死心了,任睿王苦苦追求,都無動於衷,這真是好大一出笑話。
風水輪流轉,不外如此。
漸漸的,不少人打起了歪主意,一封封書信偷偷送入侯府,可沒有一封,能落入蕭靖的手中,更別說看信。
難得的清靜,可不能被一群不知所謂的人破壞。
或許,他悶了太久,連老侯爺都看不下去,趕他出去走走,別悶傻了。
蕭靖一萬個不願意,躺平有錯嗎?
何況,他也不認識人,能去哪兒?
這會兒,綠竹提議:「小侯爺,上巳節快到了,你可以出去走走啊。」
「上巳節?」那是情人相會的節日吧,估計挺熱鬧的。
可是,一個人去也有些無聊。
想著,蕭靖立即寫信。
另一邊,當公孫先生收到信時,不禁喜上眉梢,仿佛人生已走到了高峰,整個人輕飄飄,恨不得立刻飛到心上人的身邊。
短短的一句話,他讀了又讀,甚至把信翻來覆去的看,想找出是否有隱藏的字。
小侯爺約他出去,嘿嘿嘿……
上巳節。
京城到處張燈結彩,街上人聲鼎沸,男女老少們皆穿著美麗,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不時,可見眼神交纏的男女,他們神態忸怩,眼中的笑意如水波盪漾。
蕭靖見一眼,心情亦跟著愉悅。
忽然,一道頎長的人影映入眼簾。
他樣貌俊美,手持一把羽扇,輕搖時,流露出別樣的風流雅致,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每一個動作,甚至每走一步,都經過精心計算,一心要讓心上人眼前一亮。
確實,蕭靖很震驚,不禁瞪大雙眸。
公孫明一見,更得意了,搖扇子的節奏慢了少許,淺淡的麝香味在空氣中飄盪。
公孫明:「他被我的風姿迷住了!」
蕭靖:「係統,他好騷啊!」
兩人對視一眼,又紛紛移開眼,心裡有不同的想法。
公孫明:「他害羞了,真美。」
蕭靖:「他的眼睛出了毛病吧?」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互相說著不著調的話,在街上到處走走。
然而,蕭靖的樣貌太出色,走到哪都被引人側目,公孫明便提議去遊湖。
船上,微風拂過,撩起柔軟的發梢。
河麵很寬,遊船的人不少,皆歡聲笑語不斷。
公孫明盤坐在船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小侯爺賞臉,讓我大感榮幸啊。」
「可惜,我水性不佳,不然定潛水遊一圈,以表心中的激動。」
蕭靖也盤腿坐下,僵笑道:「犯不著……」
看得出來,他確實很開心,嘴角就沒合攏過。
月色下,湖麵波光粼粼。
公孫明博聞強識,說起各地的風俗習慣時,時而調侃,時而風趣幽默,將一個風流才子的姿態體現得淋漓盡致。
蕭靖也不差,無論他說什麼,總能恰到好處的接話,讓公孫明驚喜萬分,直言找到了知己。
都說小侯爺不學無術,不料,他的學識也很淵博嘛。
公孫明越說越起勁兒,將他捧到天上,一句句誇贊的話,都不帶重復的。
蕭靖笑靨如花,宛若仙人下凡,令群星都黯然失色,愉悅道:「公孫先生,你真會說話。」
「唔……還好就還好……」臉這麼燙,一定很紅吧。
這一幕,有心人看到,惹得怨氣滿腹。
申淮躲在一艘小船上,伸著長長的脖子張望,恨不得長了順風耳,咒罵道:「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當心把牙齒都笑掉了!」
「哼,到底在說什麼?」
「一定是公孫詭計多端,在哄騙小侯爺,他真無恥,該被一杆子打落水!」
忽然,一道驚慌的聲音劃破水麵:「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申淮雙眸一亮,猛地站起身問:「誰,誰落水了,是不是公孫明?」
船夫奇怪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遠處的水麵。
一個人影正在水中撲騰,雖看不清樣貌,可顯然不是公孫明。
申淮頓時泄了口氣,「白開心一場。」
公孫明太陰險了,竟偷偷約了小侯爺,也不怕被睿王打死!
落水之人,也引起了過往船隻的注意,人們呼喊著,要將他救起。
公孫明站起身,遠遠看了眼,笑著說:「那人真奇怪,渾身纏著紗布,頭發那麼短,莫不是外域之人?」
蕭靖一聽,渾身怔住了。
下一刻,他跑到船邊,踮腳張望,神情是說不出慌張,在看清落水之人後,更臉色煞白如紙,像看到了鬼。
公孫明扶著他,不解問:「怎麼,你認識他?」
何止是認識,簡直是孽緣!
「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係統發誓,在看到江元化後,它也很慌張,立刻將情況上報。
主係統隻說,世界壁壘出現了未知錯誤,正在修復!
蕭靖的手都在發抖,「我現在找個洞鑽進去,還來得及嗎?」
係統聲音顫抖,「你別貧,主角攻快淹死了。」
那日,江元化為了得到他的原諒,縱身躍下大海,劇情出現未知錯誤,世界被緊急關閉。
原來,他不是失蹤了,也不是死了,而是來到了這個世界?
可……這明明是兩本書!
迷霧像一團亂麻,令人無處下手。
「快快快,把船開過去,趕緊救人!」
很快,這個怪模怪樣的人被打撈上船。
公孫明和船夫微微皺眉,隻當他是不慎落水的外域人。
然而,蕭靖卻表現得極為緊張,見他昏迷不醒,立刻施行月匈外按壓。
「餵餵餵,江元化,你醒醒,你醒醒啊……」
或許,是他的呼喊,喚醒了溺水之人。
江元化迷蒙睜開,見一模模糊糊的人影,輕輕一笑,虛弱道:「蕭靖,我沒死,你……會原諒我嗎?」
「求你了,原諒我吧,沒有你,我……會死的……」
言罷,他再度昏迷。
蕭靖急瘋了,他本就被燒傷,又落水,稍有不慎,將一命嗚呼。
一轉頭,就撞入兩雙深深的眼眸中。
船夫很有眼力勁兒,立即裝聾作瞎,默默去掌船。
公孫明卻難以視而不見,皺眉問:「他是誰?」
兩人似乎很熟。或者,還有一段過往?
公孫明識人無數,這男子眼中的愛意濃烈如酒,不似作假。
所以,他們是什麼關係?
頂著熾烈的視線,蕭靖裝傻充愣,讓船靠岸,急沖沖與公孫明道別後,將江元化安置在客棧。
這時,綠竹看他忙前忙後,幽幽問:「小侯爺,你不是去遊船了嗎?」
這怪人哪來的?
蕭靖氣喘籲籲,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不幫忙,還瞎問什麼?」
綠竹嘀嘀咕咕,他能不問嘛,若被老侯爺問起,也得無話可說。
何況,若小侯爺被欺負了,那該怎麼辦?
「大夫來了沒?」
「剛好來了。」綠竹請大夫進來。
蕭靖轉頭,言語清晰:「他不久前被大火燒傷,又不慎落水,這會兒,昏迷不醒了,勞煩您給看看。」
大夫一聽,立刻上前把脈,眉頭越皺越緊,又輕輕解開紗布,露出光潔如玉的月匈膛。
「咦?」三人都很愣住了,這哪來的燒傷。
蕭靖曾見過他換藥,燒傷肯定是有的,流落異時空後,無故好了?
一時間,蕭靖也一頭霧水,隻問:「他的身體如何?」
「氣血兩空,得好好休養,我開幾服藥,再復診吧。」
蕭靖不禁鬆了口氣,讓綠竹前去取藥。
坐在床邊,一人一統都不能淡定,想走,又怕他亂跑,若亂說話,被當做鬼魅,恐怕得被燒死。
此時,夜色漸深。
蕭靖坐著打瞌睡,手指忽然被撩了撩,嚇得驚醒。
「吵醒你了?」
床上,陸長淵醒了,煞白的臉色有了些許紅潤,說話時,仍有氣無力的,仿佛外傷消失了,可內傷依舊在。
此時,兩人誰也沒說話。
這一幕,太詭異了。
江元化很清楚,他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眼前的人,比他認識的那個人,更美更出眾,雖身份不同,可他心知,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心裡有百般疑惑,可他不敢問,心裡隱約有一道聲音在提醒,答案是難以承受的。
不管在哪裡,不管是什麼身份,隻要這個人還是蕭靖,還是他心愛之人,這就足夠了。
何況,在跳海時,他覺得必死無疑了,海底卻驀然白光大作!
再醒來,已是在河裡。
江元化不敢問,也不能問,笑容泛著淺淺的苦澀,話到嘴邊卻成了:「你……還好嗎?」
蕭靖一頓,沉沉說:「很好。」
言罷,屋子裡又陷入了沉默中。
深吸一口氣,蕭靖撇過頭,淡淡說:「你怎麼來的,要如何……才能回去?」
誰回去?
江元化瞳孔放大,似聽錯了,喃喃問:「回去?」
他一個人回去?
「我,我我我,我很快就回去。」然而,他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回去。
甚至,江元化已經在想,他是不是已經死了,這是一場美夢,或者一出幻覺?
若是夢境,永遠不醒來,那該有多好啊。
這一刻,江元化寧可渾渾噩噩的活在美夢裡,也不願醒來後,再聽到他冷漠的言語,那將比死了還難受。
蕭靖點點頭。
一時間,兩人又相顧無言。
明明已經不再爭吵,不再說狠話,可沉默時,更顯得尷尬,兩人形如陌生人,已無話可說。
江元化喉頭一哽,心仿佛被大石壓著,沉得喘不過氣,又問:「你……吃飯了嗎?」
下一刻,他自覺問錯話,不禁懊悔,改口說:「今晚,月色很美。」
「不,我是說,你很美……」
唉,真是越說做錯。
江元化連連懊悔,怎麼到了這時候,舌尖就打結了。
蕭靖不知該如何回應,猛地站起身,動作之大,令男人都提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