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沢田綱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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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憶了。

站在原地苦思冥想許久但就是想不起任何事情後,他決定給自己取名為「rebo」。因為這個詞匯一直在他的腦海裡回盪著,他覺得有可能這就是他原本的名字。

現在的他身處一個破舊的房間之中,斑駁的牆壁上布滿了黴菌,上麵什麼都沒有的一張硬板床,地板的一些地方有著淺淺的焦痕,不遠處是一個不小的醫療箱,裡麵的藥物卻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唯有繃帶看起來被用了很多。

以及,一個在地上裂成了好幾塊的巴掌大的鏡片。

rebo拾起破碎的一塊鏡片,放在了眼前。

鏡中人西裝下瘦削的身體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連麵容都沒有露出來,漆黑的眼睛有些空茫地看著鏡子,纏著橙色緞帶的帽子下麵,淩亂的黑色發絲從繃帶之間的縫隙中鑽出。

他月要間懸掛著十幾隻精美的小匣子,纏繞著繃帶的手指上套著好幾個繁復花紋的指環。雖然想不起來具體的事情,但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對這些東西很熟悉——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rebo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隻手像是被什麼燙過了一樣,其他部位其實並沒有受傷,根本用不著這些繃帶。但是正當rebo要將臉上的繃帶扯下的時候,他卻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如果他取下繃帶,將會有他尤其不願看到的事情發生。

rebo放下觸碰到臉上繃帶的手,將鏡子放回原處,他擰起眉頭,難道自己得了某種不能見到陽光或者空氣的病?

rebo看向窗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窗外的景色,窗外到處都是廢墟,時不時就能聽到槍聲與痛苦的哭聲。黃昏的餘輝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橙色光暈,細碎的浮塵反射著光芒像是星塵一樣浮在空中。窗裡窗外竟然像是被窗戶隔開的兩個世界。

也許是盯著外麵景色的時間太久了,rebo感覺到眼睛有些酸澀,他眨了眨眼睛便收回了目光。

一隻變色龍在他的帽簷上吐了吐舌頭,rebo伸手靠近帽簷,變色龍順從他的心意爬到手上。

「列恩……?」奇怪的是,遺忘了一切的他卻潛意識知道變色龍的名字。rebo垂下眼簾,扌莫了扌莫變色龍,想道,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是很重要的,不該忘記的東西。

他決定去尋找自己丟失的記憶。

rebo看著手中收集的關於自己的資料,其中「彩虹之子」與「復仇者」兩個詞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似乎曾經因受到詛咒而變成嬰兒,但他現在又是成人的模樣,身上還纏滿了繃帶,是因為變成了復仇者嗎?

但……他對誰充滿了恨意?他又要向誰復仇?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現在的他什麼都想不起來,過去一片空白,就像是人生殘缺了一塊一樣。

——直到「沢田綱吉」這個名字映入眼簾。

rebo看著這個名字沉默不語,資料上顯示沢田綱吉是他的學生,照片上的俊秀青年輕輕笑著,眼裡似乎盛滿了溫柔。他心髒的頻率逐漸加快,狂跳不已,咬著牙緊緊盯著照片,完全無法遏製內心的怨恨與殺意。

他明白了,自己恨著的那個人,叫沢田綱吉。

地下酒吧裡,人們三三兩兩聚在這裡或是談天或是調情,一個渾身纏滿了繃帶的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在這猶如世界末日般到處都是廢墟的地方尋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酒吧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個酒吧的背景並不普通,同時這間酒吧也擔任了情報中介所的職能。

「給我沢田綱吉的情報。」這已經是他找的第十五家情報中介所了,rebo實在是沒有心情對什麼暗號,直接了當地開口。

原本因為有人闖進酒吧而變得寂靜的氛圍又逐漸嘈雜了起來,rebo敏銳的耳朵還能聽到一些人小聲談論著什麼。

「沢田綱吉?是彭格列的那位首領嗎?」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對不對,我記得他是失蹤了。」

「就算他還活著,也和喪家之犬沒什麼區別了吧,畢竟密魯菲奧雷那位boss還在不斷獵殺著彭格列的殘黨。」

rebo聽著這些話,心裡平靜極了——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卻不知道自己應該生誰的氣,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為什麼而生氣,他隻覺得內心空茫茫一片,似乎什麼情緒都湧不上來。

調酒師似乎驚愕了一瞬,但很快就回過了神,微笑著給rebo遞上了一杯酒:「請問您是?」

「rebo。」rebo平靜地回答。

「rebo?」調酒師看起來更驚愕了,原本笑得眯起來的眼睛微微睜開,「您說自己叫rebo?那個世界第一殺手rebo?」

「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叫這名字?」

調酒師笑得更加燦爛了:「我收到的情報裡,世界第一殺手rebo被奪取了火焰與奶嘴,常理來說,rebo這個人應該已經死去了才對。」

「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rebo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冷靜地回答。

「那麼——」調酒師拉長了音調,笑眯眯地看著rebo,「rebo先生調查綱吉君,是成為了復仇者想要找綱吉君復仇嗎?」

「我隻需要沢田綱吉的資料。」rebo也笑了起來,他用槍指著調酒師的頭,壓低聲音惡意滿滿地說:「再多說一句,我就送你去三途川旅遊,單程票的那種。」

「好吧,好吧。」被rebo用槍指著的調酒師舉起手來,「我這就給您拿資料過來。」

調酒師並沒有做什麼小動作,直接將資料遞給了rebo,隻是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看著頗為火大。

rebo沒有心思跟那人多做糾纏,他幾乎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接過資料就翻開查看具體信息。

可這份沢田綱吉的資料也和前麵十幾家情報所提供的資料一樣,在狀態那欄上沒有任何懸念地填著「失蹤」二字。

「他失蹤時留下的線索呢?」

「那應該問您,rebo先生。」調酒師笑得更加燦爛了,他說,「他失蹤時您不是在場嗎?」

原本以為會像是之前一樣一無所獲的rebo不易察覺地愣了一瞬。

「沢田綱吉失蹤時……我在場?」rebo皺著眉頭,頭開始痛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快要想起什麼了,但他無論怎麼回憶,記憶都像是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霧一樣,模糊不清。

他越回想,頭就越痛,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疼到無法呼吸,像是有一道線束縛著他阻止他接近,那根線越繃越緊,他不顧疼痛努力回想著腦海中的記憶。

rebo的手指下意識捏緊。

——他看到了自己的記憶中有一個人倒在了他麵前。

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也不清楚那人是誰,但一種明悟浮出水麵,rebo明白了,他深愛著這個人,而這個人——被沢田綱吉殺死了。

他之所以恨著沢田綱吉,是因為沢田綱吉殺死了他的愛人。

霎那間所有的想法都被拋之腦後,無窮的恨意吞沒了他,讓他不由自主地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形如惡鬼,硬生生從齒間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沢田綱吉……」一定……一定要殺了你!

頭昏腦漲,月匈口悶得幾乎無法呼吸,暈眩的感覺使他站也站不住,rebo隻得伸手扶住了吧台。但扶上吧台後,他的手卻不自覺使了些力氣,吧台的一角被他捏了個粉碎。

「您真的把綱吉君忘記了嗎?」調酒師胳膊撐在吧台上,湊近rebo,笑眯眯地問道。

昏昏沉沉中,rebo好像看到了調酒師的嘴一張一合在說些什麼。他努力分辨著調酒師的口型,試圖看清調酒師究竟想說什麼。

「他活著您才能活著,他死去您也會死去。」

「你們是同生共死的關係。」

「對您來說,沒有人比綱吉君對您更重要。」

「您應該愛著他才對。」

看清口型後,腦海裡的那根線,驀地斷了。

rebo瞬間失去了意識。

rebo清醒後,發現酒吧已經成了廢墟,而他則是站在廢墟之上,身體像是剛剛活動過一樣輕鬆,旁邊的人全都或是忌憚或是恐懼地看著他。

發生了什麼?rebo疑惑地想道。

他隻記得上一刻自己還在翻看沢田綱吉的資料,向調酒師詢問沢田綱吉失蹤時的具體信息,下一刻自己就站在了廢墟之上。但僅僅從日光的光線就能夠看得出來,離他詢問信息時,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調酒師似乎之前說了什麼很要緊的話,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大腦像是生了鏽一樣,已經記不清那人究竟說的是什麼了。

rebo向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走去,想要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人卻恐慌得連滾帶爬跑遠了。rebo看著那人跑遠,並沒有阻止。

所有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在想別人為什麼會那麼怕他。

他在想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但他得不出結論,他隻能抱著滿腹的疑問離開了原地。

rebo離開之後,調酒師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他臉上的容貌產生了變化,頭發變成了銀色,眼睛下麵也出現了一個顯眼的刺青。

他掏出了一包二月天,抓了一把狠狠塞在了嘴裡,咽下去後睜開了本來笑彎的眼睛說道:「遊戲途中退出可是不允許的哦~」

「擅自把自己的記憶封印,隻留下我一個玩家,可真是過分。」

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抱怨著。

rebo發現自己有點不太對勁,他時常一眨眼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但確認過時間後,他發現自己並不是突然學會了傳說中漫畫裡經常出現的瞬移,而是遺失了一部分記憶。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中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有時別人會拚命向他保證絕對不再群聚,有時別人會恐懼地拚命遠離,有時別人會開朗地和他談笑,有時別人又會拿好吃的討好他……

他開始失眠,厭食,月匈悶心悸,思維混亂,反應遲鈍,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身體也愈發消瘦,看待周圍的環境就像在夢中或是看電影一樣陌生。

rebo知道自己不對勁,不過他實在是沒有想要治療自己的心思。他感覺自己的症狀很像是抑鬱症,但他並沒有抑鬱症常見的自殺想法——他想要活著,幸福驕傲的活著。

能夠提起他興趣的,隻有自己失去的記憶以及沢田綱吉的下落——他要向沢田綱吉復仇,他想要殺死沢田綱吉。

尋找沢田綱吉的途中,一個人引起了rebo的注意,這個人叫做白蘭,他同樣在追殺著沢田綱吉,rebo想,這個人手中或許有著關於沢田綱吉的線索也說不定。

於是他潛入了密魯菲奧雷的基地,找到了白蘭所在的房間。

潛入實在是太過順利,他的心中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為了以防萬一,rebo稍微做了一些措施——他讓白蘭的那些高戰力下屬比如六弔花提前喪失了戰鬥力。

「你就是白蘭吧。」rebo用槍指著白蘭的後腦勺。

白蘭笑著回頭:「怎麼,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rebo先生~」

rebo討厭這個人,更討厭他和自己說話時那甜膩的聲調,以至於這段時間一切都無所謂的rebo怎麼看都覺得白蘭這個人特別不順眼。

「你知道我的目的。」rebo依舊槍指白蘭,冷淡地說道。

他這段時間的動作並不算小,白蘭既然知道他是誰,沒道理會不清楚他的目的。

「哦~」白蘭胳膊撐在了桌麵上,笑眯眯地說道,「你是吉君的下落是嗎?真可惜,我這裡並沒有綱吉君的下落,rebo先生你的下落倒是有哦。」

rebo擰起眉頭,有些煩躁:這人究竟在說什麼廢話,他會不知道自己在哪嗎?

「你不是一直在尋找自己過去的記憶嗎?」白蘭身體前傾,不顧指著他的槍口,湊近rebo說道,「我可以讓你找回自己的記憶哦~」

「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嗎?說不定還能想起綱吉君的下落哦。」

辛苦尋找了許久的真相幾乎觸手可及,rebo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要應下來,但rebo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那個「想」字——因為他突然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掙紮與抗拒,他警惕地斷然反駁:「不,我不。」

白蘭燦爛地笑著:「為什麼呢,明明你之前還那麼努力地去尋找真相,還因此自投羅網——」

話音未落,房間的門口以及窗戶處突然落下厚重的特質鋼板,將整個房間堵得嚴嚴實實。

rebo毫不猶豫地朝著白蘭開了幾槍。

他早就預料到自己這趟有可能不會那麼順利,看到白蘭發難,也隻是有「終於來了」的微妙感觸。

rebo並不驚慌,不過是被困住了而已,大不了毀了這裡就是了。

白蘭後撤一步躲開了子彈,抱怨道:「真是暴躁啊rebo先生,殺死我的話可就沒人幫你恢復記憶了。」

「無所謂。」rebo唇邊流露出一絲冷笑,「你死之後,說不定我心情愉快就回想起過去了。」

白蘭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好吧,那我……隻好認真了。」

好奇怪,明明他本應該更適應以槍作為武器的戰鬥方式,但打著打著卻總下意識揮起拳頭。

rebo根本沒有跟人戰鬥的鬥誌,以至於他根本沒戰鬥多久就節節敗退。

好奇怪,明明他是那麼認真地想要活著,但在白蘭打敗他後,他卻開始忍不住期待著死亡的降臨。

好奇怪,明明白蘭打碎了他的骨頭,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反而希望白蘭打得更重些——打得越重,他的心裡越好受……

好奇怪啊……

rebo沒有再試圖起身戰鬥,他隻是想著,白蘭殺死他的話,應該不算自殺吧,他隻是尋找真相而已,是白蘭不放過他,不是他自己找死。

他一直都很努力地活著,甚至為了活著提前處理了六弔花,就算對這種事感到厭倦也……

誒?為什麼他會這麼想?

rebo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我可是很認真想要rebo先生想起過去的。」白蘭走到了他麵前,「這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現在我已經不己的過去了,忘記一切痛苦有什麼不好?」rebo唇角微扯露出了一個不像是笑的微笑表情,他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怪異,像是痛得扭曲,又不像是因為疼痛。「你看,被你打碎了骨頭的我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忘記了一切,就能連痛苦都會消失?撒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哦。」然而白蘭卻無視了他的意願,在幾近動彈不得的他麵前半蹲了下來,在他麵前放了一麵鏡子,眯眼笑著伸手解開了他頭上的繃帶:「綱吉君。」

rebo聽到這個稱呼時心髒驀地漏跳了一拍,他緊緊盯著眼前的鏡子。鏡中的幻影支離破碎,顯露出了他真實的模樣——繃帶一圈圈鬆開落到脖頸處,露出棕色的發根,俊秀的臉龐,以及……因為大顆大顆的眼淚溢出眼眶而掉落的黑色美瞳下的棕色眼睛。

隨著白色的繃帶一圈圈滑落,那被封印起來的靈魂頓時無所遁形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好像要想起什麼了,但打開真相的那扇門後,門後他望見的卻不是他所願的真實,而是一片虛無的空白,空落落的,並無一物。

沢田綱吉……是誰?

……是我。

「我是……沢田綱吉……?」沢田綱吉喃喃道。

原來,他一直憎恨著的,想要殺掉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他終於想起了一切。

rebo躲開了密魯菲奧雷人員的追捕,向著沢田綱吉的方向趕去。

此刻的他全身纏滿了繃帶,非73射線在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僅僅是行走就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失去了火焰與奶嘴,且暴露在非73射線的他本該絲毫動彈不得的,但列恩覆蓋了他的全身幫他抵擋了一些射線,爭取了一些時間。隻是列恩本身也屬於阿爾克巴雷諾詛咒下的產物,根本無法堅持太久,他隻來得及找到一些繃帶纏滿全身以抵擋非73射線,可這些繃帶也僅僅隻是讓他從動彈不得變成能夠勉強行動而已。

rebo原本沒想著回到沢田綱吉身邊——此刻毫無戰鬥力的他回去也隻是個累贅,他當然不願意給自己親愛的學生添麻煩。

隻是,他收到了彭格列相關人士在一天之內相繼陣亡的消息,不管是守護者,還是碧洋琪風太等人,無一幸免。敵人就像是知道他們所有人的弱點一樣,針對他們發動了襲擊。

隻有沢田綱吉暫時還算安全。

rebo知道,沢田綱吉此刻一定很需要他。他毫不猶豫地改變了原本的計劃,要立刻趕回沢田綱吉身邊。

離沢田綱吉的位置越近,他就看起來越有精神,一點也看不出他其實飽受非73射線的折磨。

他推開了門。

沢田綱吉對開門的動靜無動於衷,一直麵無表情地看著窗戶發呆。

rebo走到了他的身邊,他們之間挨得很近,僅僅隻有一拳的距離。沢田綱吉終於舍得分給了rebo一絲注意力,他抬起頭,麻木的眼神看向rebo,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是來殺我的,對吧。」

沢田綱吉並沒有認出rebo。

因為非73射線從嬰兒恢復成人模樣又纏滿了繃帶的rebo看著沢田綱吉那半死不活的模樣,怒意逐漸湧上心頭。

他當然清楚,沢田綱吉變強以及繼承黑手黨首領的動力,都來自「守護」二字,沢田綱吉想要守護夥伴和親人們的生命與笑容,正是有了這種覺悟,他才違背了自己的意願,選擇了繼承彭格列。

但,如果……想要守護的人全部都去世了呢?

恐怕心如死灰都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絕望。

這個狀態下的沢田綱吉,無論是打還是罵,亦或者安慰,恐怕都會沒什麼效果。

rebo一把將沢田綱吉推到了牆邊,掐著他的下巴就覆了上去。這個動作與其說是親口勿,倒不如說是撕咬,沢田綱吉的唇都被rebo咬破了,猩甜的血液滲出又被舔‖舐乾淨,兩個人的嘴裡滿滿的都是鐵鏽味。

「re唔……」沢田綱吉眼神微動,他終於認出了麵前這個人是誰,隻是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堵住了唇。

rebo沒有再跟嬰兒狀態時一樣,努力隱忍著自己對沢田綱吉熾熱的感情,他終於能夠擁抱住沢田綱吉了,他一點也不想放開。

但是不行,他不能這樣做——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rebo閉了閉眼睛,終於放開了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輕喘了口氣,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rebo,手指伸向rebo的臉龐,卻在幾乎就要觸及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在害怕,麵前的人是幻影。

他顫抖著聲音:「rebo……?」

rebo唇角噙著笑,握著他的手放在了臉上:「是我。」

「你沒死……?」沢田綱吉的瞳孔逐漸有了神。

rebo心想,沒死也快了。

他說:「還活的好好的。」

「……你身上的繃帶是怎麼回事?」

「是cosy哦,cos的復仇者,怎麼樣,是不是很像?」rebo語氣中帶有一絲得意,避重就輕地說道。

rebo每多說一句話,沢田綱吉的神情就多一分生動,他唇角微扯,似乎是想要笑,卻始終笑不出來。

沢田綱吉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樣,伸手抱住了rebo,怎麼也看不夠似的看著rebo。

「……太好了。」沢田綱吉喃喃道,說著說著他就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他狠狠咬著下唇,抑製住自己的嗚咽聲,淚水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龐落下,「太好了……你還活著……」

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卻連眨眼這個動作都舍不得做,生怕麵前的人一眨眼就消失在自己麵前。

自從繼承了彭格列,沢田綱吉就再沒有哭過,這是rebo近幾年來第一次看到沢田綱吉流淚。

被泛起水光猶如琥珀的眸子緊緊盯著的rebo像是燙到了一樣,伸手蓋住了沢田綱吉的眼睛。

「不要哭。」rebo低聲說道。

他對沢田綱吉的眼淚實在是毫無抵抗力。

月匈膛起伏了一下,rebo將沢田綱吉的頭按在了懷裡,下巴抵在他的頭頂,狠狠閉上了眼睛。暴露在非73射線下的他像是被火焰灼燒著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但——身上的疼痛,根本不及看到沢田綱吉流淚時心髒難受的萬分之一。

盡管他知道自己早就栽了,卻從沒想過自己竟然能栽得那麼徹底。身為一名師長,卻對自己的學生產生了愛欲,這種情況實在是可笑又可悲,愚蠢至極。

心底裡有個聲音在誘惑著他。

【你的學生需要你。】

【你們應該有更緊密的聯係。】

【你要成為他的支柱。】

【沉溺吧,告白吧,這樣才能讓他真正振作起來,不是嗎?】

【這時候的他絕對不會拒絕你的……】

對……告白吧,沢田綱吉會為了他而振作起來……射線侵蝕著他的理智,此刻的他大腦已經開始混沌了。

「阿綱,和我在一起吧。」

rebo這話剛說出口,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因為他成為沢田綱吉振作起來的支柱的前提是——暴露在非73射線之下且失去了奶嘴的他,能夠成功活下來。

——現在的他連呼吸都感覺像是被火焰灼燒著一樣,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漸流失。

但沢田綱吉不可能失憶,他也不可能將這句話收回。

時隔多年,殺手再一次感受到了懊惱和不知所措這種在他看來毫無用處的糟糕情緒。

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補充了一句:「敢拒絕的話頭給你擰掉哦。」

沢田綱吉伸手拿開了rebo擋在眼前的手,無奈地低聲吐槽:「哪有逼著人答應自己告白的啊。」

「那你會答應嗎?」rebo問。

「當然」二字湧到喉嚨處,卻沒能說出口——他說不清自己對rebo究竟是什麼感情,他隻知道自己的內心在悲痛之餘,蔓延起了絲絲甜意。他隻有rebo了,他不想rebo也跟其他人一樣死去。

他想要rebo向他作出承諾——

「除非你和我約定,不能死在我前麵。」

rebo沉默了下來。

太可惜了,臨死之前竟然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回應。

沢田綱吉逐漸開始不安,他緊緊抓住rebo月匈前的衣物,執拗地說道:「你不承諾,我就不會答應你。」

所以,快承諾啊,求你了……

「……我不會死在你前麵。」

rebo騙了他。

「你發誓?」

「……我發誓。」死去的時候,他不會讓沢田綱吉知道的。

沢田綱吉的內心仍舊不安著,可rebo明明已經答應他了,他隻能將不安的感受歸於錯覺。

他不該回來的。rebo想道。

他的回來給了沢田綱吉希望,但這份希望也隻是鏡花水月,一碰就碎。

可他又不能不回來——他太了解他的學生了,如果死的是沢田綱吉自己,那沢田綱吉可能會很灑脫地從容赴死——偏偏全部人都死去了,隻留下沢田綱吉一個人,心如死灰狀態下的沢田綱吉一旦被密魯菲奧雷的人發現,恐怕就危在旦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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