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時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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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沢田綱吉搬進了新家。

雖然具體原因有些難以啟齒——被新來的家庭教師嚇到,為了躲避對方所以才在外麵租房子什麼的,未免太過於丟臉。但說到底還是自己那個不著調的父親的錯,將近二十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結果直接帶走了媽媽說是要去旅遊度蜜月,然後給他請了一個家庭教師照顧一個人呆在家的他。

他都二十一歲已經開始工作了,哪裡還需要別人照顧……好吧他承認自己確實廢材了一點,但還不至於特地請個人看著他吧!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家庭教師竟然是個小嬰兒!這也太離譜了吧!沢田綱吉內心腹誹。

體型圓滾滾像是一顆團子的房東阿姨笑得連眼縫都快看不到了,殷切地說道:「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聯係我,這是房間的鑰匙。」

「好的,以後就麻煩您了。」沢田綱吉笑彎了眼睛,語氣輕柔。

房東阿姨呼吸一滯,沒有再多說什麼,擺了擺手就離開了房門前。

多俊的孩子啊……隻是,可惜了。她想,可惜竟然和rebo先生扯上了關係。

一個小小的嬰兒高翹腿坐在沢田家的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上顯示的監控實況,一邊悠然地品嘗著杯中的咖啡。他早已在這個小鎮各處安排了人手,自然不擔心沢田綱吉的安全,更不用說沢田綱吉要租的房子名義上是另一個人的房子,但實際上的房主卻是他rebo。

電視屏幕被分成了九宮格,其中一個小屏幕上出現了沢田綱吉的身影,沢田綱吉讓人把房門的鎖換掉後,看著房間內簡約而不失美感的擺設,帶著對未來的期待與熱情踏進了房間。

沢田綱吉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屏幕上,但映照著房間內的其他的屏幕裡也沒有一處出現他的身影。

rebo剛將咖啡遞到唇邊的手頓了一下,他立刻將咖啡放到桌子上,然後瞬間跳下窗戶往沢田綱吉的方向飛奔。

沒過兩分鍾,rebo就站在了沢田綱吉的門前,他伸手取下帽沿上的列恩,打開了鎖推開了門。

房間裡陳設簡單,沒有一絲人氣,裡麵也是空無一人。

——————

(錯位)

*白晝

沢田綱吉將行李箱拖進房間的角落裡,把被褥上還未拆卸的包裝撕了下來,然後將被褥鋪到床上,行李箱裡的衣服以及各種生活用品都擺放到了應該的地方。

「啊……」整理好房間的沢田綱吉向後一倒,直接躺在了床上,長長呼了一口氣,「自由了……」

沢田綱吉其實早就該搬出那個家了,以他的年紀,在有了正式的工作後,如果還住在家裡,就會給別人一種生活不能自理的印象,這種印象無論帶給同事還是社長,都是一種甩不掉的麻煩。更別說他已經成人了,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他完全不想看到媽媽給他打掃房間結果看到了不應該看的書刊,然後一臉天然地感嘆「綱君也長大了呢」的恐怖場景。

隻是一想到如果他也離開,那家裡就隻剩下媽媽一個人,他就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決心離開家——把無盡的孤寂與思念丟給媽媽,自己卻在外麵萬事不顧,他做不到。

萬幸的是爸爸回來了,他和媽媽一起去旅行,據說至少要半年以上回不來,還雇了一個小嬰兒當他的老師。認一個小嬰兒當老師,成年人的自尊告訴他不可以,所以他才以躲人的借口外出租了個房子。

沢田綱吉在床上翻了個身,抱著被褥蹭了蹭。

——他已經開始有點想念媽媽了。

*暗夜

有人來到了房間門口。

那是個極為俊美的男人,有著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一看就是位外國男人,一身西裝筆挺,但最為矚目的是他臉龐那卷起的鬢角。他骨節分明的手擰動了門把手推開門,環視了一下房間內的擺設後便走進了屋內。

rebo是來日本度假的,作為一名職業操守非常高的殺手,在工作之餘,有時候也會給自己放個假。他在世界各地都買了房子,而這間公寓,也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度假所之一。

盡管他很確定自己已經甩掉了所有小尾巴,也幾乎不會有裡世界的人知道他這間住所,但他還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確認了一下房間內外都沒問題後,他沖了個澡,換上了浴袍半躺在床上翻看著一本書籍。

陽光灑在了床上以及床上的人身上,rebo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隻是沒過一會兒,rebo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感覺自己的月要間有一種陌生而微弱的觸感,就像是有一個人抱住了他的月要,然後蹭了一下一樣。

rebo瞬間條件反射用手肘往月要間那處狠厲揮去,如果那裡真的有人,這力度足以讓那人折斷脖子。隻是意外的是,他打了個空。

那種觸感很微弱,甚至比不上一縷清風來的清晰,而且這感覺也隻有一瞬,如果不是rebo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很自信,對自己的判斷也深信不疑,他甚至可能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但這當然不可能是錯覺。

幻術?不,不是幻術。

rebo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房間經過他的檢查不可能會出問題,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有哪裡不對。

*白晝

沢田綱吉抱著被褥蹭了蹭,然後剛要翻身,就一下子扭到了脖子,痛得他直捶床:「嗚哇!好疼好疼好疼……」

「我怎麼會那麼倒黴啊……」沢田綱吉痛苦地掙紮著爬起來發了個郵件給自己請假,看來至少要在家休息幾天才能去上班了。

*暗夜

rebo在房間裡四處查探,檢查了好幾遍,卻還是檢查不出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白晝

沢田綱吉從冰箱中取出之前買的烏冬麵,放到了鍋裡煮了一下。

「唔……房間裡的電視款式好像有點老啊,奇怪,我記得之前看到的好像不是這樣的款式?是我記錯了嗎?」沢田綱吉將便當放到桌子上,看著對麵桌子上笨重的大塊頭電視,撓了撓頭,「應該還能看的吧……」

他打開了電視,翻出了遙控器:「竟然還可以打開,不過信號好差啊……」

電視屏幕時不時就閃一下,畫麵竟然還是黑白的,沒看一會兒,畫麵就徹底變成了雪花屏,沢田綱吉沒辦法,隻好關掉電視,吃起自己的午飯。沢田綱吉在烏冬麵上澆了咖喱汁,他在攪拌麵條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餵?」

【你……哪裡……】

手機裡傳來斷斷續續好似信號不穩定的聲音,音色稚嫩可愛。

沢田綱吉:「……rebo?」

爸爸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然請一個號稱是世界第一殺手的嬰兒來當他的家庭教師,怎麼想都不對勁。特別是剛見麵就自說自話說要將他培養成黑手黨首領,然後朝他開了一槍,讓他在大街上裸奔了一次——這誰能受的了啊。成年人在街上裸奔是會被抓到局子裡的你知道嗎?要不是他機智地狗狗祟祟避開了人們,恐怕他就要在看守所裡度過這幾天了。

【……房間……出來……】

rebo的聲音依然是斷斷續續的,沢田綱吉搞不懂rebo是什麼意思,但他想要躲開rebo的心思是極為堅定的,於是他強行忽視了第六感給他的提醒,直接掛斷了電話。

「噫!桌子!」沢田綱吉剛掛掉電話,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幾滴咖喱汁,那是他剛剛接電話時不小心濺到的,他急急忙忙抽了幾張紙仔細地擦拭了起來。

*暗夜

rebo眼神微凝地看著麵前的桌子,桌子上有一點極淺的咖色痕跡,幾乎肉眼都不可見,但觀察力極為優異的rebo還是發現了這個痕跡。當然,桌子上有點痕跡非常正常,隻是他很確定,之前的桌子上並沒有這點汙漬——它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

不是幻術,不是任何他知道的手段,是一種未知的,非自然的事物。

可能是有人在搞鬼。他想。

身為一名殺手,rebo的領地意識也是極強的,在不知覺的時候被人在自己的地方做了手腳這種事情讓他極為不快,他眯起眼睛注視著房間,接下了這個挑釁,心裡盤算著將對方揪出來,拷問其目的。

但之後的時間,房間內沒有再出現異常的情況了。

*白晝

沢田綱吉宅在家裡已經三天了,這期間他一直都沒出去過,一直在養著被扭傷的脖子。

本來他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的,直到剛剛,他打開鞋櫃,發現鞋櫃裡多出了一雙陌生的男士皮鞋,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就又消失不見了。

他站在櫃門前陷入了沉思:錯覺……吧?

在沢田綱吉試圖用錯覺來敷衍自己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太陽穴那裡產生了一陣冰冷與劇痛,這種劇痛來的突然,讓他差點沒丟臉地哭出來。

另一側牆壁上的牆紙掉落了一個角,露出了一個焦黑色的彈痕,看起來頗有年代了。

*暗夜

rebo舉起槍對準了沢田綱吉的方向,槍口還冒著細煙,煙氣逐漸消散在空中。

「沒解決麼?」rebo遺憾地嘖了一聲,還沒等他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內心就突然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委屈與恐慌。

他似乎是同步體驗到了對方的情緒。

rebo挑了挑眉,看著沢田綱吉的方向說道:「是你私闖民宅,你委屈個什麼勁?」

*白晝

沢田綱吉感覺這個房間不對勁,肯定是有幽靈存在的!之前莫名其妙就扭到了脖子,現在又莫名其妙頭疼,絕對不對勁。

內心逐漸恐慌的沢田綱吉正打算先跑路再說,就體會到了一種微妙的不滿情緒,似乎對方對他有意見一樣。

於是頭疼脖子疼滿腹委屈無處訴說的沢田綱吉連害怕都顧不得了,他更委屈了,話語間還夾雜著氣憤:「你私闖民宅,害得我頭疼脖子疼,竟然還對我不滿嗎?」

*暗夜

對方的情緒有些不忿,似乎是對他的那句話非常抵觸,rebo笑了起來,他收起槍,漫不經心地說道:「難道不是嗎?」

rebo已經確認了,物理攻擊似乎效果不大,他本可以嘗試其他的方式,比如火焰之類的,隻是他突然改主意了。rebo伸出手來,試探性的往空無一物前方扌莫去。

手指能碰的到對方,那人有著溫熱的觸感,人類的體型,也許是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類?骨齡扌莫起來有二十一二左右,性別是男,皮膚光滑細膩,身體比較虛弱,手指以及手掌上沒有任何磨損,乾淨柔軟骨節分明,家境不錯,感覺完全就像一個表世界的普通人。

普通人?不,能做到隱身,以及使物理攻擊幾乎無效化,這種種跡象都證明了他不可能是普通人。rebo開始思考他所知曉的人物中有沒有這個角色。

手下的人努力掙紮著,感同身受的慌亂感覺讓rebo有些煩躁,他想起了之前好像扌莫到了淚水,於是他曲起手指將對方臉上的淚水擦去,又揉了揉對方的頭以做安撫,低低笑著說道:「好了,別生氣了,嗯?」

現在還不能殺死他,得等到時機成熟才行。

*白晝

「幽、幽靈先生,別這樣……」沢田綱吉僵著臉被看不到的手扌莫扌莫拉拉扯扯,內心絕望慌亂極了,「您千萬要冷靜啊!」

沢田綱吉能夠感覺到對方手指修長有力,手掌上的繭子磨得他的皮膚生疼,對方似乎是一位男性幽靈。幽靈先生像是檢查貨物一樣檢查著沢田綱吉的身體,甚至還掰開了沢田綱吉的嘴,手指伸進去一顆一顆地將他的牙齒扌莫了個遍。

檢查得那麼仔細,該不會是在檢查食品的優劣,然後等下就把他吃了吧……沢田綱吉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害怕得試圖掙脫幽靈先生的鉗製。

隻是掙紮到一半,幽靈看不見的手指落到了沢田綱吉臉上,輕柔而仔細地將沢田綱吉之前因為疼痛流下的淚水搽去,然後親昵地揉了揉他蓬鬆的頭發。

沢田綱吉愣住了。

他被幽靈先生這一明顯親昵過頭的動作捕獲了心神,自從五歲時爸爸離開家去熱帶雨林指揮企鵝過馬路,他一直都不好讓媽媽擔心,遇到什麼事情都喜歡隱藏在心底,以至於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對他這麼親昵過。

幽靈先生這是……不打算傷害他了?好人啊!這是妥妥的好人啊!沢田綱吉感動得熱淚盈眶,若是不用剛剛伸進他嘴裡的手指他就更感動了。

*暗夜

rebo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感動情緒後,心情頗為復雜地給那人蓋了個好哄的戳。

簡直比他前兩任的情人還好哄。

但對方開心了,rebo大爺心情還糟糕著呢,於是他又狠狠揉了幾下,直接將對方的頭發揉成了雞窩頭,雖然他看不到,但心情卻是好了很多。

下一刻,rebo手中瞬間空落了下來。

他觸碰不到那人了。

*白晝

幽靈先生在把他頭發揉成雞窩後就消失了,沢田綱吉也失落了起來。

沢田綱吉向來直覺是很準的,雖然幽靈先生性格有些惡劣,但他好像不會傷害自己,反而還和他像是朋友一樣打鬧著。沢田綱吉很少有朋友,他覺得幽靈先生或許就是這樣的存在。

「你離開了嗎?」沢田綱吉望著房間內的景象,期待地問,「你什麼時候會再出現?」

沒有任何應答。

——————

沢田綱吉被辭退了,因為剛請完假扭到脖子的病假,就又要請頭疼的假,怎麼看都感覺是懶癌犯了故意曠工的。為了不坐吃山空,他必須得重新去找工作。

他踏出了房門。

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突如其來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沢田綱吉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甩了出去。

「這是我的簡歷。」沢田綱吉將簡歷遞給了麵試官,但他下一秒就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戴著假胡子穿著和服的小嬰兒大搖大擺地跳到了最中間的位置,而旁邊所有人紛紛鞠躬喊道:「社長。」

沢田綱吉:「……」

小嬰兒rebo拿起沢田綱吉的簡歷,裝模作樣地說道:「沢田綱吉是吧,很好,我們這裡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馬上簽合同吧。」

沢田綱吉:「不用了我需要再考慮一下謝謝……」

小嬰兒當社長的公司絕對是沒有前途的!

黃昏的餘暉灑在肩膀處,沢田綱吉走在回去的路上,肩膀上還坐著一個小小的嬰兒。他深深嘆了口氣,已經徹底放棄掙紮了,開始接受自己以後可能會當黑手黨首領的這個事實——一整天都在被折騰,為了以後的安生日子,擱誰身上不都得認命啊。

在跟他普及了彭格列的基礎知識後,rebo突然開口問道:「你見到他了嗎?」

沢田綱吉一愣,疑惑地問:「誰?」

rebo卻是沉默了下來,他看著遠方的夕陽,說:「沒什麼。」

他問的是幾十年前,他邂逅的、深愛著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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