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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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陀佛全然不知道這中間的『暗流湧動』,他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

蘇黎跟他告辭:「那我們現在就過去了。」

彌陀佛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他說乾就乾,但立刻滿麵笑容點頭:「請便請便。」對李姿意說:「好好工作。不要丟我們協會的臉呀,不然那可要受處分的。」表情無比慈祥,像是在開玩笑,但李姿意想想他在辦公室對自己那張臭臉,深以為他這話可是無比認真的。

蘇黎兩人走在前麵,李姿意跟在後麵,出了協會助理去地庫取車。兩人順著人流離開步行街主乾道。這邊封路車是進不來的,要走一百米,從小巷子拐到相鄰的街道。

兩人誰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蘇黎先開口:「你幾時過來?」

「今天啊。」李姿意說。

大概是想到彌陀佛講的話,蘇黎問:「你以前也是在這裡上班?」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必須得知道什麼?」蘇黎就是這樣,很難看到什麼生氣的表情,臉上總是平平靜靜的,你也不知道他說話是真心就事論事的還是在懟人。

要不是李姿意見過他笑,光看他平常的樣子人們多半以為他是生下來就不會笑的,所以會對著這張沒表情的臉,恨不得把件件事都做得完美,句句話都說得滴水不露,免得讓他不滿意。

嘖,拽什麼。

「就我家的事兒唄。」李姿意有點吊兒郎當。李家的事一向是十六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蘇黎就不說話了,眼皮垂著,過了一會兒說:「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你別因為這種事生我的氣。」

李姿意反唇相譏:「我氣性就這麼窄。」

蘇黎說:「是有一點。但沒事。」

李姿意給氣笑了。

蘇黎不知道她在笑什麼,「我是真的覺得沒事。」

「恩。你大度。我謝謝你。」

蘇黎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黎扭頭看著她,有點無可奈何地說:「你就是故意的。」原本還想說什麼的,但兩人已經走到了臨街。

助理把車開過來停在路邊等著了,是輛越野車,本地牌照。

李姿意記得,蘇黎在眠川開的車,也是眠川本地牌照。

李姿意拉開後座,見蘇黎走到另一邊坐上後座,摔上門轉身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助理看了後麵的蘇黎一眼,又看了自己身邊的她一眼,問蘇黎:「現在就去監獄那邊嗎?」

蘇黎點點頭,「先見見本人。」

李姿意還有點懵逼,「什麼監獄,見誰?」她對自己是來協助辦什麼事的一無所知,「你們不會是讓我去監獄撈人吧?協會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蘇黎說,「不是,隻是有一件事要調查,唯一知情的人在監獄裡麵,又因為不姓蘇,我們要進行詢問的話,需要有協會的人在場。本來是想讓霍副會長帶我們去的,但他現在有重要的事走不開。」

李姿意懂了,自己當擺設去的。

蘇家要調查什麼事向別家的人進行問詢,彌陀佛不想沾一屁股屎,就甩給她。但凡詢問的和被詢問的產生什麼糾紛,她也跑不掉要被殃及池魚。

也沒辦法,協會不就是乾這事兒的嗎,怕得罪人想躲,那是領導們兒的特權。

李姿意還沒去過監獄,壓根就不知道海城還有監獄呢。並且離城區竟然也不遠,隻是位置偏僻處在海邊一個葫蘆形的地界,葫蘆口是連接在陸地的唯一通道,不仔細看,像是片離岸近的島嶼。

監獄深灰色的水泥牆上插著電網,老遠就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連帶著背景的碧海藍天都顯得藍得陰鬱。

越走近,牆越顯得高。

大門看上去關卡重重。

三個把車停在路邊,助理先過去交涉,大概是已經提前做過安排,不一會兒就有人出來領他們。

穿過了敦實的黑色鐵門進入裡麵,到處都是被鐵網分割的區域。運動場看上去也還蠻大的。有幾個人在裡麵活動。有些人坐在運動場旁邊的台階上看書,有幾個在那兒打網球。

如果不是穿著囚犯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來他們是犯人。

而另一邊,則傳來機器的轟鳴,助理說,「那邊是工廠。」

三個人被帶到會客室等。

這是個很大的地方,一邊是長長的一條桌子,被透明玻璃隔離成兩邊,又再隔成幾十個位子的單間。另一邊是有點像包間似的,但沒有牆體全是落地玻璃,裡麵的人在做什麼外麵可以看得很清楚。

房間四個角都有監控。

被詢問的人過了大概三十多分鍾才來,李姿意聽到帶他進來的獄警叫他米東。那是個六十多歲的人了,但因為外貌看上去太滄桑,給人直觀地感覺要更大一點,他進來就盯著助理和蘇黎看,反而對李姿意並沒有那麼關注。

等他被帶到位置上坐下後,他才看李姿意看了幾眼。

蘇黎基本沒有開口,多數問題都是助理在問。

但米東雖然說話了,但也可以說是一個字也沒說。

助理問他:「你們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他坐在那兒摩挲手銬上的齒說,「你們不是說了嗎,我把人都殺了。那判決書上不就是這麼寫的嗎?」

助理說,「判決書之外呢,你不是說你是被冤枉的?那事實是怎麼樣呢?」

「事實就是我神誌不清醒的情況下殺的。」米東說。

助理說,「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不為什麼。不是說了嗎,神誌不清醒。」

「既然是你殺的,那還有一些人的屍體呢?」

米東就不說話了。

助理又問,「你告訴我們真相,我們能幫你。你也不想在這裡呆一輩子吧?」

米東說,「無期徒刑。我表現好十三年就出去了。不是一輩子。」

助理說,「減不減刑這事兒,誰說得好呢。也有加刑的。」

米東就又不說話了,隻是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盯著他。

助理笑一笑說,「我姓蘇的。你這樣看著我,我心情不好。」

米東說,「你心情不好又怎麼樣?我都在這兒了。你還能怎麼樣?」

「你還是有家裡人在外麵的,她們也要討生活。但我要是覺得,她們什麼事都不適合乾,什麼事都乾不好,她們可能就真的乾什麼也不順了。」

米東罵了一句,目光在助理和蘇黎之間打轉,最後對蘇黎說,「你們不是?那叫我兒子來看我,隻要他來看我,我就告訴你們。」他說:「我想見我兒子。」

三人從監獄出來,回程的時候助理把資料發給李姿意一份。

資料少得很,米東有一兒一女,女兒叫米又,今年十九歲,在b城的一個奶茶店打工。兒子叫米祖德,今年五歲了。

李姿意有些意外的,米東都快七十了,兒子才五歲。

「b城,我們怎麼安排?」李姿意問。

助理很自然地接話:「就請李小姐今天就陪我跑一趟吧,從這裡到b城,高鐵也就一個小時,不到中午就能到,下午就能找到人交涉。」

「行吧。」

李姿意點點頭:「加個好友」把自己的身份證號發給助理,後低頭擺弄手機,跟吳露說恐怕中午也回不去,她把宿舍地址發過來就行了,等她辦完事自己打車過去。

不一會兒吳露就把地址還有開門的密碼發給她。

她收到後把手機放在包裡,閉上眼睛靠在那兒假寐,這段時間批事可太多了,沒睡幾個好覺。間隙可能助理有和蘇黎低聲在說什麼,她有點累,睡得迷迷糊糊隻覺得吵鬧,沒有聽太清楚,

等到高鐵站的時候,她才驚醒過來,車上隻剩她和助理兩個人,蘇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助理把車子熄火,她打著哈欠下來跟在他身後。

過了安檢上車,李姿意本來想再睡一會兒的,現在反而精神了。坐在那兒玩手機。坐在她身邊的助理無意在她開微信的時候瞟了一眼,寥寥可數幾個遊戲對話框外,下麵是一長條未讀消息。從隻言片語看,好像是曖昧對象,她不隻不回,連看都懶得點開看。

李姿意閒得無聊,問他玩不玩遊戲,兩人組隊打了幾局,助理實在是太菜,李姿意恨不得穿越時空給邀請他的自己一個大嘴巴。終於到站,兩個下車直奔資料上的地址。還沒走太近,就看到店前麵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老遠就聽到有女人在罵街。

兩人擠過去看,人圈中間有個膀大月要圓的中年婦女,正揪著一個年輕女孩的頭發把人按在地上打嘴巴,對方雖然尖叫著極力反抗,但像翻了殼的王八似的,四腳空劃拉,沒一下打到人的。

李姿意問身邊看熱鬧的:「這是為什麼事兒啊?」

看熱鬧的說:「打小三。」

李姿意還以為這個膀大月要圓的中年婦女是事主,但又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壓根不是,事主是穿著連衣裙戴著墨鏡打傘站在旁邊的一個女人。打著傘的手上細鑽手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皮膚白得發光,整體狀態一看就是長期精心保養,除了這個膀大月要圓的婦女之外,還有個男的站在他身邊,也許是司機——李姿意看到不遠處的車子了,車門開著,那男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車的方向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回去關一下車門,但又怕自己一走這邊出什麼別故。

看來幾個人是從車上一下來就在這裡發生沖突,一點別的都沒顧上。

李姿意都看了半天了,才突然發現,這個被打的女的怎麼那麼像米又?

大驚失色:「哎喲我天!」立刻擠出人群攔著膀大月要圓的婦女:「好了好了好了,你也打得差不多了。要打多久?把人打死啊?警察都要來了。」

助理沒想到她突然這麼做,一時沒跟上,現在也立刻站過去:「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們要再繼續,那一會兒就進派出所說說來龍去脈。」

膀大月要圓的婦女還在罵,打傘的那個女人卻似乎不想進派出所,看了被打得麵目全非的米又一眼,扭頭就走。跟著她的男人連忙在前麵為她開路,膀大月要圓的婦女也踹了米又一腳之後,跟上去了。

李姿意蹲下去看米又,她被打得臉上充血,身上衣服都扯掉了扣子:「要不去醫院看看?」李姿意說:「別有什麼問題。」

米又搖搖頭,想爬起來但不知道扯到哪裡哎喲一聲又坐回去,李姿意把她拉起來,她活動了一下手腳,嘴裡罵罵咧咧的轉身回路邊的奶茶店,裡麵有個男服務員,正在做奶茶。

扭頭看了她一眼,也沒問什麼,隻是讓了個位置出來讓她接手。

她隨便接了點水把臉上洗了一下,就繼續乾活了。

李姿意站在櫃台外,跟助理嘀咕:「看上去不是很好打交道。」

助理要開口,李姿意攔了攔:「她乾活呢,我們等一會兒吧。」

看了一會兒單子,點了一杯楊枝甘露一杯多肉葡萄。

米又過來幫她點單:「冰還是常溫?」垂眸看著鍵盤問話,不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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