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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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瀚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許總是在恐嚇還是下命令。

他求助地看向頂頭上司劉總監,劉總監搖搖頭,示意他安分點,別再冒犯了。

另一邊,回家路上,盛卉才看到兩位領導給她打的電話。

趁著等紅綠燈,她回過去。

電話打到劉總監手機上,劉總監把手機遞給許總。

許總拿著手機走遠了些。從萬瀚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的背影。剛才多麼鋒利的一個人,氣場一下子溫和下來,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彎了些。

盛卉究竟是什麼人?

萬瀚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頂頭上司劉總監還在場,有什麼工作是需要越級溝通的?

是盛卉之前親自出馬聯係的一位大佬,世界烈酒協會副會長。人家臨時有行程來中國,突然決定造訪盛世集團。董事長不在國內,整個總裁辦都有些措手不及。

盛卉連忙調轉車頭,讓保姆孫阿姨幫她去接一下小杏。

回到公司,簡短會麵之後,一行人簇擁著大佬參觀酒莊、蒸餾廠,最後在集團冠名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吃了晚飯。參與此次行程的人不多,都是集團高層,除了盛卉。

後來這件事被傳開,有人說劉總監有意提拔盛卉,也有人傳盛卉是不是關係戶。對於她為公司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沒有人討論這些。

盛卉自己更不在乎外人言,她隻管做自己的事,雲淡風輕,不愧於心。

晚上快到家,盛卉想起來查看手機,發現漏接了孫阿姨的幾通電話。

她加速趕回家。

平常這個點,小杏應該還沒睡,要不在玩玩具,要不在看動畫片學英語,可是現在客廳隻點著一條燈帶,映亮一排酒櫃,顯出幾分寂靜森然,

孫阿姨聽到聲響,披著一條薄毯出來找盛卉。

「什麼?!他們汙蔑小杏偷東西?」

盛卉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然後呢?」

「我給你打了幾通電話,你沒有接。我當然不能讓他們欺負小杏,要和他們剛到底,可是小杏她」孫阿姨頓了頓,臉上浮起悲傷和不忍,「小杏自己承認了,就是她拿的。」

氣氛忽而凝滯下來。

盛卉咬了咬唇,抬腳往樓上臥室區走。

孫阿姨在身後焦急喊她:「小卉啊,小杏絕對沒有拿別人東西。」

盛卉:「我知道。」

她的女兒,她自然信得過。但是小杏為什麼要承認?是被人逼迫的嗎?盛卉必須弄清楚了。

推開女兒房門,一盞昏暗的床頭燈亮著,小杏趴在床上,懷裡抱著她最喜歡的佩奇玩偶。

她還沒睡著,聽見聲響,身體哆嗦了下,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動作,臉蛋依舊朝下,埋在枕頭裡。

盛卉心裡快氣炸了。

忍著氣溫柔抱起小杏,瞥見小杏淚痕滿布的臉,她的心像刀割一樣疼。

「寶貝對不起,媽媽回來遲了。那個向日葵月匈針一直戴在星黛露的裙子上,怎麼會是別人的呢?」

每周五,幼兒園允許小朋友帶一個玩具來上學。

小杏今天帶了她的星黛露,小兔子漂亮的公主裙月匈口別了一個向日葵月匈針。那是一枚貨真價實的寶石月匈針,淺黃色托帕石拱托黑瑪瑙,兩個月前瞿瑤送給她的,t牌珠寶線的秋季新品。

寶石硬度太高,對小朋友很危險,所以盡管小杏擁有無數珠寶,都隻用來打扮她的玩偶們,盛卉很少讓她佩戴。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薑雨歌發現她戴在月匈前的向日葵月匈針不見了。早晨上學,她媽媽特意囑咐過她,這個月匈針非常貴重,一定要好好保管。

薑雨歌直接嚇哭了,老師也急,發動全班同學幫她找。然後就找到了盛小杏頭上。

五位數的月匈針,出現在一個幾百塊的玩偶身上,任誰都覺得不正常。

這個時候,家長們陸陸續續到了。

小杏堅稱月匈針是她自己的。薑雨歌在媽媽的撐月要下,質問她月匈針是從哪來的,是不是撿來的,然後偷偷據為己有。

薑雨歌媽媽還說:「這不是東西貴不貴重的問題,我們不能助長這樣的風氣。小杏雖然小,但也要教會她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同學和家長們懷疑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小杏,除了孫阿姨,沒有人相信她。

小杏哭得像個淚人兒,根本回答不了薑雨歌的問題。

月匈針是哪來的?好像是瑤瑤阿姨送的。

是不是撿來的?好像

盛卉這人有個習慣。她太富有了,不把一切物質放在眼裡,每次給小杏買東西、帶禮物,小杏問她東西哪裡來的,她總是笑嘻嘻又輕飄飄地回一句「媽媽在路邊隨便撿的」,或者「瑤瑤阿姨撿來的,要多少有多少」。

在盛卉的潛意識裡,希望孩子認為那些東西不管價格多麼高昂,實際上都是渺小的東西。

可是小杏和她不一樣。小杏的世界觀是一張白紙,她在建立認知的過程中,被灌輸了那些東西無足輕重的意識。她不知道她擁有很多寶貝,不知道這些東西本質上是貴重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個富有的孩子。

她的同學們都很高調,喜歡把最厲害的東西展示出來。有次陳子軒帶了個限量版樂高模型,小杏湊過去聽他介紹玩具的來歷,好厲害,她驚訝極了,結果被其他小朋友嘲笑說沒見過世麵。

小杏撲在媽媽懷裡抽噎著:

「是不是瑤瑤阿姨不小心撿走了雨歌的月匈針?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媽媽所以我把那個月匈針還給雨歌了」

原來是這樣。

盛卉撫扌莫女兒的臉,心髒一點一點碎成好多瓣。

她不禁反思起自己。女兒入學兩個月,肉眼可見地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自卑,是個人都可以欺負她,對她頤指氣使。

而她這個母親做了什麼?她活成了隱形人,自以為什麼都不在乎,結果讓女兒在所有同學麵前抬不起頭。

盛卉單手拍著小杏的背,小杏的嗚咽聲越來越小,漸漸皺巴著臉睡著了。

深夜,盛卉獨自坐在吧台旁邊喝酒。

高濃度白蘭地,入口像白水一樣,起不到任何放鬆神經的效果。

盛卉酒量很好,但是為了保護嗅覺和味蕾,她從來不喝多。今天卻有些控製不住。

隨手刷新朋友圈,她看到姚嘉發了一張照片。

小二班小朋友們排排站,身穿郵遞員小衣服,正在排練下周一立冬合唱節的曲目。

她記得半個月前,某天放學,小杏興高采烈地和她說,自己被老師安排在合唱隊伍最中間的位置。

小杏是全班最漂亮的小朋友,作為門麵,站在c位理所應當。

可是姚嘉的照片中,小杏出現在最後一排最邊上。她微弓著肩,看向鏡頭的眼神怯怯的。

盛卉差點把玻璃杯捏碎了。

如果一開始就把小杏安排在邊角落,那麼她無話可說,可這算怎麼回事?小杏不可能和她說謊。

她幾乎不敢想象,小杏是怎麼從c位被一點一點擠到最角落的位置。

會哭會鬧的孩子總是有糖吃,他們回家求助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再向老師施壓可是小杏自從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和她提起過合唱位置的事。

誰不想站在最顯眼的位置?盛卉可以理解那些小朋友和家長的心態,她責怪的是她自己。

她的孩子不會提需求,難過了就咽進肚子,被欺負了就默默承受,從不麻煩媽媽。

所以她究竟在低調什麼?佛係什麼?

盛卉從未感覺自己的人生這麼失敗過。

現代社會,哪裡不是戰場?別以為幼兒園多麼稚嫩和諧,多少家長帶著孩子在戰鬥。

盛卉將酒杯放下。她從不酗酒,今夜也不例外。

腦子卻像微醺一樣,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戰鬥欲。

-

周一,立冬。

吃早飯的時候,盛卉很認真地和女兒道歉:

「媽媽以前都說錯了。寶貝的玩具、漂亮衣服和寶石,都是媽媽和瑤瑤阿姨花錢給寶貝買的。瑤瑤阿姨是非常厲害的設計師,她送給寶貝的很多禮物,別人想買都買不到。」

小杏眨巴眼睛,嘴巴張成o字,感到不可思議。

盛卉心髒卻紮了一下。果然,小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多珍貴的孩子,擁有多少珍貴的東西。

「等會兒媽媽送你上學,我們一起去找雨歌說清楚。」盛卉認真看著女兒的眼睛,「昨天媽媽沒有陪在寶貝身邊,讓寶貝被其他人嚇到了。其實寶貝自己知道,我們沒有拿別人東西,對不對?」

小杏茫然地看著媽媽,過了很久,才用力點了兩下頭。

來到幼兒園,小杏仍然心有餘悸,縮在媽媽懷裡不敢抬頭。

那些大人冰冷的眼神,斥責的話語,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盛卉將一份街道監控視頻擺在幼師和雨歌媽媽麵前。上周五早晨,小杏還沒進入校門,她懷裡的星黛露玩偶就戴著寶石月匈針。

「幼兒園每個角落都有監控,麻煩老師等會聯係監控室查一下。三萬塊的寶石遺失一夜,存在他人拾取拒不歸還的可能性,報警的話足以立案。」

盛卉不打算真的報案,後麵一句話用來恐嚇老師,讓園方效率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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