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新年 「薨了一位皇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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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喆給郝大方塞了老大一個紅包,郝大方也笑眯眯地接了,向她道了一聲謝。

紅包也不白拿,郝大方又透露了一點消息:「這幾天雖然封了印,陛下卻沒閒著,白天也不在後宮裡,召了當值的丞相問事呢。聽那個意思,是與戶部有關的。」

祝纓問道:「哦,那是什麼事?」

「好像是兼並什麼的,祝大人……」他說話變得吞吞吐吐了起來。

「怎麼了?」

郝大方小心翼翼地上前,小聲詢問:「真個要不許人置辦家產了嗎?」

祝纓看他的表情頓時將前因後果猜了個大差不離。皇帝近侍,口風通很嚴,郝大方與自己有交情並不是他會同自己講皇帝身邊事情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置辦家產」。

郝大方是隨著皇帝發跡而發跡的,他又年輕,這幾年才寬裕一些。不像藍興藍德父子,發了幾十年的財,也不像才退下來的杜世恩,跟在一個親王身邊管了幾十年的事後來又管宮裡的事。

郝大方正在對「置辦家產」最熱心的時候。

祝纓才把拿到的比較準確的數據給了皇帝,皇帝一個年輕人,也在興頭上,必是要研究的。她給皇帝的那些籍簿皇帝也理不清,還得問一問懂的人,最後這個事也還是要過經政事堂。

他們討論的,正是戳郝大方心窩子的內容。

更難過的是,「抑兼並」這個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理清爽,做一個全國的規劃,耗時很長。要做一個良好的規劃,皇帝就得反復地召不同的人谘詢。

郝大方天天被這麼戳,臉上都長皺紋了。

祝纓道:「國富民強,朝廷豈有希望人貧困的道理?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話?還是你會錯意了?」

郝大方的擔憂仍未得到緩解,道:「大人莫要說這此虛話了,陛下與丞相們的意思,好像就是這樣。」

祝纓道:「丞相們難道不過日子?他們想的必然是更加深遠的事情,你才是莫要瞎猜。」

郝大方若有所思,祝纓心裡直搖頭。

郝大方很快堆起了笑來,道:「大人說的是,我得回去復旨了。」

祝纓將他送到門口,郝大方說:「大人請留步,明天咱們就在宮裡等著大人啦。」

祝纓微笑道:「好。」

轉回府內,府裡人的臉上都帶上了笑。怎麼能不為祝纓擔心呢?之前安靜,是因為祝纓鎮定。後來皇帝來了,才以為這事兒過去了,沒想到爵位被削了!府裡上下氣憤異常。

現在好了,禁足令被取消了,還要去朝賀,這就是正式回歸朝堂了!

祝銀道:「哎喲!得趕緊收拾明天的衣裳了!我再去找李大娘,再蒸一籠米糕在灶上,明天一早熱熱地帶著。」

正旦朝賀時間很長,有經驗的都會在中間墊巴點兒。一般會準備一些沒有味道、但是扛餓的東西。

李大娘正在灶下忙活,幾眼灶上都是大蒸籠,聽了祝銀的話,她與女兒都高興了起來:「這可真是大喜事呀!哎喲,那我這兒準備的這些個……」

蘇喆走了過來:「阿翁又不能全在宮裡吃了,宮裡的宴也不是那麼好吃的,回來還要吃呢,你隻管準備。再說了,過年還要請客呢!」

李大娘開始急了:「要請什麼人?要什麼樣的菜?」祝纓被禁足,她就卯了勁兒準備府裡人自己過年的吃食。祝府的風範,量大管飽,一般不用太精致。皇帝來吃的那一頓,就讓皇帝感慨「太簡樸了」。

現在要請客,這些準備的就不夠好看了。

李大娘慌得要命。

「我手藝也還行的,可不先告訴我……這……我這就把高湯吊上!」

——————————

大門轟地一聲被打開!

祝府裡出來一群人,趁著除夕最後的半天,跑出去采購。

祝纓則被蘇喆、路丹青等人拉到鏡前比劃,蘇喆老氣橫秋地說:「幸虧裁了新衣,過年不穿新衣,不像話!」

雖然閉門思過,全府上下的衣服還是都裁了新的,尤其是祝纓的。之前的衣服上沾了血,洗過之後就顯得顏色不那麼新了。本來以為沒那麼早能回去,祝纓嫌麻煩沒想弄,在蘇喆等人的堅持之下才做了,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蘇喆、路丹青、胡師姐乃至祝銀等人將祝纓團團圍住,將各種佩飾在她身遭比劃:「這樣好看!」「不不不,這個顏色與紫色不搭,換那一個。京城配色與咱們家裡不一樣。」「那個金刀小了,換大的那個。」「在長就帶不進宮了。」

祝纓站了一會兒,看她們還是弄個沒完,隻好說:「你們慢慢商議。」

說著,走到一邊,蘇喆在身後喊:「您走了,我們怎麼打扮您呀?」

祝纓打開笏囊,抽出裡麵三片笏板來:「隨便都行,哎,這個髒了,有新的麼?」

祝銀忙說:「有的!」

笏囊髒了之後祝纓就沒再上朝,這東西就順手放在一邊,也沒管它,現在不好再帶出去了。祝銀去找新的笏囊,祝纓看盆裡有水,將染了血的竹板往裡一泡,洗刷起來。沒洗掉。

祝銀取了新的笏囊來,見狀詢問道:「笏板咱們多得是,要不,我再找新的去?」

「拿三片來吧,這兩個也沾上了。」

胡師姐道:「我去拿!」

祝纓就不管這個了,再去檢查牙笏。蘇喆趁她一個沒留神,把舊竹笏給偷偷揣到了自己的袖子裡。

次日,哼哈二將伴著祝纓去宮裡。

一路上,許多人認出了祝纓,有眼含隱怒避到一邊的,也有麵帶親近的,更有笑著招呼的,還有想湊上前來套近乎的,千姿百態。

顧同、趙蘇也看到了祝纓,兩人跑了過來:「義父/老師!」趙振等人離得遠一些,聽到傳言,也在往這邊跑。

顧同、趙蘇欣喜不已:「您果然來了!」

林風將月匈脯一挺:「是!陛下特意遣使者相召呢!」

祝纓心道,我過年都給皇帝上表了,還給他獻了新年賀禮呢。

嶽桓被幾個麵目斯文的人簇擁著也走了過來:「子璋!」

互相一番相認,年長一點的是嶽桓的朋友一流,幾個年輕的嶽桓特意介紹:「這都是老楊的學生,去年才授官的。」

幾個年輕人眼晴中帶著情感,向祝纓作揖。祝纓道:「不錯,楊先生既然看中了你們,你們可不要辜負了他,讓人說他識人不明。」

幾人認真地答應了。

嶽桓感慨道:「你就是這樣的脾氣、這樣的臉,才生了氣,說話就又這麼和軟了,這樣太不容易立威啊!」

祝纓道:「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能治小兒夜啼也不算什麼威風。」

嶽桓才抬起手,鄭弈、鄭紳等人也過來說話,鄭弈道:「這下可好了,新年大家又能在一處熱鬧了!都別與我搶,我必要為三郎單設一日酒。」

嶽桓故作不經意地又將手收了回來,說:「莫與我搶!我先來的!」

鄭弈道:「好好好,您先。」

熱鬧在陳萌父子過來的時候稍稍冷卻了一點,丞相過來,別人都讓開了一片空地。陳萌也很高興:「太好了!我可不孤單了。」

冼敬等人沒有過去,另有一些人圍在冼敬的周圍。一個中年文士臉的官員低聲說:「霍昱雖然討厭,蒙此大難,不免令人有兔死狐悲之感。」

另一個年輕些的說:「或許,是陛下為了保全霍昱呢?祝如此狠戾,中丞留在京城恐遭其毒手。且中丞在地方上也長於實務,有政績,出去未必是壞事。」

冼敬咳嗽一聲:「噤聲!開始了。」

開始列隊了。

眾人各歸各位,心中不無想法。祝纓被削爵,看起來吃了大虧,是被罰了,可是回來得好快!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祝纓不在乎這些目光,隨著眾人入宮,將這一天混完。鄭熹陳萌等人都與她從容談笑,好像之前的事沒有發生一樣。

宮裡領了宴,完事兒各回各家。她之前被罰閉門思過,各家的酒都沒約她、她也沒約別人,隻準備自己人聚一聚的。除了鄭弈,又有陳萌等人當眾約了她吃飯,祝纓索性也請大家一同吃頓飯。

但是當天還是按照原計劃,趙蘇等人趕到祝府來慶祝。

顧同率先舉著酒杯跳了出來:「今天雙喜臨門,不但過年,老師又重還朝堂了!」

大家一起起哄。

祝纓這兒吃飯也不拘束,很快他們就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顧同說顧漁:「好小子!乾得漂亮,姓霍的為了邀名胡作非為,如今揭下他的偽裝,外麵同情他的人可不多。」

項漁道:「還是趙郎君厲害,我還差得遠了。」

祝纓看向趙蘇,趙蘇大方地道:「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提醒國子監的學生當心有人報復。嶽尚書也是個明白人,將楊祭酒的學生們叫到自己府上,算是留了名字,方便庇佑。」

他說得含蓄,祝纓聽得明白。才做官,舉薦人就離京了,是最心慌最害怕的,也是最恨害他們無依無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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