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動員 到時候,你們別驚訝就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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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拍板之後,細務便由戶部、兵部等處到政事堂去商議,拿出個章程來再報給他。

鄭熹壓著脾氣,直到出了大殿,才說:「既然如此,戶部、兵部都先拿出自己的章程來。救兵如救火,要盡快,明天就要有個條陳拿到政事堂。子璋,你要離京,戶部的事也要安排好。」

「是。」

陳萌聽出鄭熹的話音不對,姓鄭的竟是打心眼兒裡反感祝纓出京的。他悄悄對祝纓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祝纓看到沒有,竟然一句解釋沒有地去了戶部。

陳萌算了一下今晚是竇朋值宿宮中,打算晚上與祝纓碰個麵,好好說一說這件事。出京,還是領兵,是要有準備的。原本看著是自己與鄭熹在京中做後盾,現在陳萌有點擔心鄭熹會撒手不管。

帶著擔心,陳萌這一天看鄭熹怎麼看怎麼覺得鄭熹不對勁,放東西手更重了、話也少了、陰著臉把政事堂的官吏嚇得噤若寒蟬。

古怪……

他哪能體會得到鄭熹的焦慮?鄭熹是預防著丁憂,要讓祝纓留守朝廷看家的,老郡主前兩天又是一場病,祝纓這就要走?

鄭熹當然知道領兵是好的,但西陲有冷、姚二人,對鄭熹而言並不著急!祝纓跑去乾嘛?

他在落衙前就離開了,祝纓出了戶部就看到他正在通往宮門的路上慢慢地踱步,很識趣地跟了上去。鄭熹問道:「一會兒有什麼事情不?」

祝纓道:「聽您的。」

聽聽聽聽,這是心知肚明,這是明知故犯。鄭熹道:「跟我來。」

鄭熹今天坐車,祝纓跟著上了車,祝彪牽著馬跟在車後。車上,鄭熹閉目養神,很快又睜開了眼,眼前的祝纓還是一臉的平靜。

他們彼此之間太熟悉了,至少鄭熹是這樣認為的。心思極深處不可言說,但日常相處中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已然可以不用明言。祝纓知道他為什麼不高興,並且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因為他自認能夠安撫住他!

所以祝纓一點也不慌,隻有他一個人在演戲!

更讓人生氣了!

豈有此理!

晾著他,他必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反而顯得自己像是個小醜。

太熟悉了!以致淺顯的心機不方便施展,徒令人笑、隻讓自己覺得難堪。

鄭熹道:「你倒坐得住!」

祝纓道:「心裡再急,麵上也得裝得若無其事呀。」

「我可看不出來。」

「那我裝得還行。」

「你……」鄭熹深吸一口氣,「為什麼自己要跑到西邊去?那裡不是缺你一個不行,冷、姚兩個雖然不算當世名將,小有挫折也不是因為他們本領不強。援軍、糧草一到,他們不求主動出擊、開疆拓土,隻是堅守還是能做得到的。」

「但是會艱難一些,損失也會大一些,朝廷能少損耗一點是一點,這幾年日子緊巴巴的。」

鄭熹冷冷地盯著她,祝纓也知道鄭熹在氣什麼,主動解釋道:「昆達赤此來,並不純是為外,而是為內。他的外,是咱們,內才是他的兄弟、部族。所以對付他,也不能全靠硬碰硬,還得有點別的,得有一個人統籌一下。冷、姚二人,一文一武互不統屬,朝廷必得派一人節度之。我比別人更年輕些,跑這一趟更方便。」

鄭熹道:「領兵是件好事,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籲——」馬車停了,車內的人隻輕輕晃了一點點。

年輕的仆人躡手躡腳地下了車,搬下踏腳的凳子來接二人下車入府。祝纓回頭看了一眼祝彪,鄭府自有人接待。

鄭熹揮退了迎上來的人,對管事道:「告訴夫人,我與子璋有事要談,不用等我了。」

「是。」

祝纓又到了熟悉的書房,鄭熹取下帽子來,甘澤迎上來接了,又伺候他除了外袍。鄭熹指著座位說:「還用我請你坐?」

祝纓躬一躬身,坐了下去。

鄭熹也隨意坐了:「說吧,讓我聽聽你要怎麼強詞奪理。你明明知道,我會離開……」他抿了抿唇,這事涉及母親的生死,作為兒子,心裡明白,可以暗示,但不好對其他人明言。

祝纓道:「您別多想……」

鄭熹用力擺了擺手:「凡事怎麼能夠心存僥幸?客套話就不要再講了!」

祝纓道:「不如意事常八、九,不過盡人事、聽天命。您籌劃的再好,也得看別人接不接不是?陛下和冼敬會等您嗎?我……能把得住局麵嗎?」

還是被他給哄騙到了!

鄭熹沉聲道:「你要怎麼把持局麵?」

祝纓嘆了口氣:「咱們這位陛下,年少氣盛,比他父親強些,看得明白,他也想建功立業、比肩祖宗。冼敬呢?瞅著機會就要動一動手。戶部已經把新檔遞上去,他們怎麼能忍得住?」

「你就不該先給陛下。」

「拖不了。拖下去,他能照著舊檔瞎搞,」祝纓說,「我不拿出新檔來,朝廷上下不也是比著舊檔——頂多老成之人稍稍估算一下。那樣是會亂套的,到時候這爛攤子就難收拾了。就算能問冼敬一個罪名,治了他的罪,爛攤子就不爛了?所以不能讓它爛,相反,咱們還得想在他們前頭做。」

「他們這般行事,這個時候你就更不合適離開了。」

「您要歇幾天,小打小鬧的維持秩序我能行。朝廷有大政更改的時候,想要從中獲益,我做不到。隻有您能讓十三郎他們聽令。

一旦起了沖突,就如雙方交戰,以正合、以奇勝,有進、有退,有設伏、有誘敵深入,更要隨機應變。我定在那兒,就已經算怯戰了,隻有沖鋒,才能讓他們覺得我沒有背叛。我要是讓他們掉頭,他們能先讓我頭掉。這仗還怎麼打?

我沒有您那樣的威信,我得證明一下自己,證明我除了收稅、發錢,還能乾點兒別的。隻有這樣,才能短暫震懾一陣子,撐到您歇息完了回來。

不這樣,我就是冼敬如今的處境。能頂什麼用?有我不如沒我。

太夫人福澤綿長,您還在政事堂呢,我著急什麼?趁著現在,我得趕緊準備準備,不然沒能耐與冼敬掰腕子。」

鄭熹的眉頭皺得死緊,他知道,祝纓說的是實情。祝纓對鄭熹一係向來和善,不用開口就給想到了,有臉子不甩開鄭係,刀刃沒沖過鄭黨。她對別人再凶,對鄭黨沒有威懾力。

她對鄭奕等人,如果是「勸」、是「出主意」,他們能聽,「令」就說不好了。鄭熹也不樂見自己人聽祝纓的號令,這一點祝纓一直很有分寸。彼此心照不宣。現在,祝纓挑明了。

竟不是哄騙,而是深思熟慮過了的。祝纓必然是有私心的,但也不能說是不管不顧。

鄭熹輕輕地說:「陛下是信任你的……」

祝纓笑了:「陛下?他怎麼會為了別人改變主意?」

鄭熹道:「你這一去,前路未知。你比開別人是有些閱歷,但你隻能勝、不能敗……」

「我一直都是隻能勝不能敗的。昆達赤更等不及呢。現在隻要您放寬心,我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鄭熹嚴肅地道:「既然如此,就要好好準備,隻許勝、不許敗。」

「是。額……」

「有話就說。」

祝纓道:「現在能管您要人了吧?府中子弟,譬如溫家小子,還有金彪,我要帶走這兩個人,不過份吧?」

鄭熹輕鬆地道:「這個好辦。」

祝纓道:「那就說定了?」

鄭熹點了點頭。

祝纓不再多留,向他辭去。

鄭熹看著她的背影,心道:可惜,他沒有早早婚配生子,否則他的兒子倒配得我二娘。哪怕生個女兒,族中也有子弟可配。

一時又懷疑,祝纓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否則為什麼會沒有妻妾?祝纓看身邊女子的眼神正得不能再正,全不似有苟且的樣子。

鄭熹的眉頭又皺緊了。

——————————

祝纓出了鄭府又去陳府。

陳萌正因祝纓被鄭熹截胡而扼腕,對妻子抱怨道:「鄭七好不曉事!便是丞相,也不能這樣的對朝廷大臣。他又不能真心對人,卻又將人霸著不放。」

陳夫人道:「他們有淵源,情份與別人不同。」

「咱們與三郎的情份才是與旁人不同呢!當年……算了!」

發了一頓牢騷,再聽說祝纓來了,陳萌忙說:「快請!」他衣服換了一半就要往外跑,陳夫人道:「你這不像話!請他過來就是了!」

祝纓於是直入後堂,先拜嫂夫人,再聽陳萌說:「鄭七今天臉兒不對,他想乾嘛?不放你走!」

祝纓道:「他擔心府裡太夫人的病……」

陳夫人還在想這兩句話的關係,陳萌一聽就明白了:「怎麼?他要托孤吶?」

祝纓道:「已經說服了,戶部那裡我也安排好了。趙蘇、小妹、林風各有職司,我都帶不走,這回帶阿發他們幾個。趙蘇、小妹我是放心的,唯有林風,你幫忙看一看。」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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