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新題 各家都皺起了眉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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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果是祝纓請過來參加儀式的, 如今中途遇襲,祝纓責無旁貸,對陳枚道:「你且稍待, 丹青, 咱們去看看。」

陳枚雖有心跟過去, 奈何離了祝纓周遭,連說他比較能聽懂的方言的人都少,還是說各式奇怪語言的多。他估計自己跟了過去, 可能也聽不懂,不如留下來,揪一個聽得懂的人問問發生了什麼。

巫仁就成了那個被他叫住的人:「巫娘子, 出了什麼事兒了?」

巫仁也是要跟上去的, 不幸體力不如人,沒幾步就被一行人甩到了最後,被一個「陌生男子」叫住,先懵了一下,有些哽噎,呆立當場。陳枚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不跟他說話。

看一看,巫仁的打扮也不似山裡人,說的官話也比較標準,還是府裡比較重視的管賬人。怎麼看都應該是一個心裡很有數的人, 為何突然呆立了呢?

巫仁腦子是懵的,左右看看,沒人救她!她要怎麼同一個「陌生男子」說話?

陳枚又重復了一遍,發現她的額頭已經冒汗了,忙放慢了聲音, 輕聲輕氣地再問一次。巫仁深呼吸了一下,道:「哦,是、是、是,是路果頭人遇襲。」

陳枚也隨著她的憋氣、吐氣,一口氣差點噎住,他又小心地問:「是什麼盜匪嗎?這兒不安全嗎?那我叔父可曾遇到什麼?」

巫仁急忙搖關,道:「不是盜匪,是藝甘家的,說來話長,不過大人不曾遇到過危險。」

「藝甘又是為什麼呢?」

巫仁不停眺望前路,想追上去看一看,但陳枚又攔著,惦記著消息又緊張著急,說話也利落了一些,匆匆說了一句:「路果家撩的,手賤招打。」

「路縣令先挑釁的?」

巫仁點頭:「他早十年前就瞎撩架了。」

路果、喜金都是花帕族的,與藝甘算是同族,三家拳頭都不那麼大,因而打得有來有回。他還記著藝甘家不肯把女兒嫁給他兒子的事兒,總找藝甘家撩架。藝甘家打別人不太行,打他還是打得過的。

喜金家雖然也撩,但沒有路果那麼欠。幾縣之中,藝甘洞主吃祝纓的虧最大,最不信任她,但是最討厭的還數路果。

「藝甘家的人,見到路果家的,必打。何況遇到了他本人?」巫仁越說越焦急,口氣也變差了,「您能給閃道縫兒麼?再站這兒我就追上了!」

陳枚驚愕地發現,她從開始的靦腆略結巴,變成了個凶悍,像是下一刻就要吵架了。

陳枚一閃身,也不入內,就站在府門口看向大街,這縣城裡,大街上地麵平整沒有積水,有不少人正在上麵曬穀子。巫仁提著裙子往前跑,腳不出幾十步就慢了起來,腳一歪,踩到了一旁的穀子上,她叭唧一下,摔倒了!

陳枚半張了口,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路邊的人卻見怪不怪了,一個短衣的婦人拄著鍬看著她笑,旁邊另一個裹頭的婦人上前將巫仁扶了起來,說笑了兩句,抽出頸上掛的巾子給巫仁撣土。

巫仁再次上路,祝纓一行人已經折返回來了。

巫仁紅著臉迎了上去,小聲問路丹青:「怎麼樣?我去醫館找人?」

路丹青臉色不好,口氣雖急,卻也說得清楚:「剛才姥已派人找姑姑去了,我爹……」她倆一同回頭看去,隻見路果被幾個人抬著,邊哼嘰邊罵藝甘家,揚言要殺了人家全家。

巫仁看到,除了路果本人,他身後還有一些身著本縣號衣的土兵好像也受傷了,驚道:「這!」

祝青君對她使了個眼色,巫仁點了點頭,強忍著沒問,直到跟著進了府,才扯住祝青君說:「有多少人傷了,要多少藥?我好從庫裡撥給。」

祝青君與她往僻靜處說話,還沒報數,巫仁就問:「怎麼咱們的人也受傷了?藝甘家這麼厲害了麼?可要怎麼打?」

祝青君掛著一張死人臉,有氣沒力地說:「他們不厲害,但我們要救人、斷後、護送。」

巫仁直白地說:「有拖後腿的。」

「別叫小路聽到了,她又要尷尬了。」

巫仁道:「要多少東西?我去點。」自家土兵受傷了,除了醫藥,還會有一點補貼,以供此人在養傷期間的開銷,這些現在是巫仁的職責了。

祝青君道:「我先回了大人的話,就找你去,一共傷了八個,一個重些,其他輕些。」

說完,她往堂上走,正聽到路丹青說路果:「您這會兒著的什麼急?又撩他們。別管他,等大夥兒閒下來,一氣兒把他打了不好麼?」

路果老臉掛不住了:「你在說你阿爸錯了?」

路丹青被噎得不輕,討厭的大人,沒道理的時候就喜歡拿身份輩份壓人!

花姐也很快趕了過來,讓人把路果抬到了客房去,給他上藥。祝青君向祝纓說了始末:「路縣令與藝甘洞主有些宿怨,遭遇上了吃了些小虧。」

路丹青頭頸都紅了。

祝纓道:「知道了,咱們的人也要好好治療,再給撫恤。再派出人去,接應其他人。」

「是。」

「丹青,陪陪你阿爸,同他好好說話,讓他稍安毋躁。大家的穀子還有沒收完的,日子還要過,還騰不出人手,忙過了,我自有安排。」

「是。」

路丹青喘著粗氣離開了。

陳枚問道:「這路縣令,恐怕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祝纓道:「那也要等!」

「哎?」

祝纓道:「你隨我來,不是有事想問我嗎?」

「是!」

祝纓又給其他人分派了任務,趙蘇準備儀式——蘇喆還沒到,祝縣就他最懂這個了。小江等人也帶著周娓幫忙城中糾紛去了。

陳枚隨祝纓到了書房,兩人坐下,祝纓雖然換在布衣木簪,仍然是「叔父」範兒,陳枚還是個錦衣公子小侄子的樣子。祝纓道:「你問的兩件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冼敬為什麼那麼做。那……姚尚書呢?」

祝纓道:「姚辰英是個極明白的人,隻是……少了點兒勇氣。先不說他,現在懂他,對你不好。至於冼敬,很簡單,收攏人心。我年輕的時候到大理寺,滿頭白發的青綠官員多得是,這樣的人沒盼頭,就是混,混成了油子。他們空有年資,卻算不得資歷,也沒有家世,勞不到功勞去升遷。

冼敬這一手就不一樣了,熬夠了年資就升,雖然不能憑著活得長做到宰相,卻能憑熬得久多熬兩級。運氣好的時候,熬上個緋衣也說不定,你說,這樣的人會不會感激冼敬?

回去讓你爹小心!吏部可是在他的手上呢!」

陳枚一驚:「冼敬他!」陳枚發出了生氣的聲音。

祝纓道:「你總著急儀式的事兒,就在這兩天了。既然有精力到處走訪,就真正走一走,看一看,曬曬穀子,嘗嘗糙米飯。」

「是,」他沒有馬上走,還是問,「那姚尚書……您什麼時候肯指點我呢?就算我年輕聽不明白,能求您一紙回信給我爹麼?」

祝纓道:「本就有信要你捎回去的。」

陳枚露出了輕鬆的笑。

——————

路果再記仇也得養傷,他傷在了腿了,行動不得,每每與女兒在房裡吵架。路丹青讓他安靜點兒,一定會有交代的。他非要:「我現在就去殺了那條老狗!」

「腿都被人打瘸了,殺得了他嗎?等著跟大夥兒一起吧!」路丹青苦口婆心,「整天小打小鬧,口上發狠,也沒個章程、沒個謀劃,阿爸,你這樣沒用的啊。這些年,打了多少架,阿姐她們救了您多少回?」

事實麵前,路果爭不過她,抬手就把碗給摔了。

摔壞了三隻碗之後,巫仁很生氣,麻溜讓人送了一套木碗盤來。

換了木碗之後的第三天,其他人也陸續趕到了,先到的是喜金,毫無意外地也來探病,又笑話了路果一回:「哈哈!這回讓你遇上了!過兩天去打藝甘家,你可爭不得前鋒了。」

氣得路果把一碗熱飯蓋到了喜金的月匈襟上!

兩個老頭差點沒打起來,還是被路丹青和金羽給分開的。

然後是山雀嶽父,再然後才是蘇鳴鸞和郎錕鋙,他們又都帶著各自的兒女。郎錕鋙把妻母也帶了來,郎母年邁,被人抬著過來的。蘇飛虎人沒到,在家陪母親,卻派了蘇晟前來,並且捎話,就把蘇晟留給祝纓用。

趙蘇準備了一個簡單而不失隆重的儀式,府門大開,大半個縣城的人都來看熱鬧。久不出門的祝大也被人抬了出來,他與張仙姑也有改封——品級也降了。

祝大臉色臘黃,一臉的不高興。張仙姑就陳枚說:「病人沒有高興的。」

在梧州所有頭麵人物的見證之下,祝纓接過了陳枚代表皇帝頒布發的敕書,往屏風後一轉,再換上緋衣。兩次著緋,都是在南方的土地上,也算是一種緣份了。

接過敕書,儀式就算結了,接下來就是吃席。天氣很好,晴朗,微熱,人們的臉上都紅撲撲的。

除了路果和祝大。

「這片家業,以後也沒個人擎著。」祝大嘟嘟囔囔。

張仙姑道:「你就算要說她,也別在這大好的日子裡說。」

「這會兒不說,我什麼時候能再見著她?她是大忙人,我是廢物老子哩!」

張仙姑對蔣寡婦道:「他坐煩了,得回房休息,咱把他帶走。」招呼人抬著祝大送到了後麵去。

正在喝酒的侯五說:「哎喲,我得去看看老翁。」他也很老了,拄著杖。對一位由男變女的東家,他不知道該怎麼評述,倒是與祝大能經常坐在一起扯閒篇、回憶一下京城,一塊兒喝個小酒。偶爾他還會去山澗釣個魚。

祝纓道:「您安心坐著,有人管他呢。」

侯五才又坐下了。

人們不停地給祝纓勸酒,陳枚則好奇,祝纓接下來要怎麼打藝甘家?他歇了幾天,淨擔心了,臉上的肉還沒長回來,打算再等兩天,等到山下更涼快一些再動身。

也不知道能不能目睹藝甘家的覆滅呢?

對了,還有姚辰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陳枚帶著心事。

酒宴快結束的時候,祝纓對蘇鳴鸞等人說:「大家都有酒了,我有一件正事,明天大家醒酒之後再說。」

郎錕鋙問道:「難道是?」他伸手指了指路果的傷腿。

祝纓點了點頭,頭人們都頗為激動,這就是分好處的時候到了!他們都說:「好!」

陳枚也有點小興奮,耐著性子看人回客房了,他自己卻不回客館,而是纏著祝纓:「叔父,這……不用瞞我吧?指點指點我?」

祝纓道:「你正事還沒辦完呢,就湊這個熱鬧?」

「呃?什麼事?」

祝纓道:「梧州刺史府可還沒建好,你不得出份力?再有,邸報按時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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