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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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傳來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想來是沙拉洗完澡了,許衡正在給它吹頭發。

時鬱仿佛能感受到獨屬於少年的氣息,鋪天蓋地毫無阻礙地襲來。

這時候應該說點什麼呢?

啊,好久不見,或者先問好來個新年快樂?

明明是最熟悉的人,明明之前總覺得有無數的話想說,可臨到了嘴邊,真見到了這個人,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熟悉了。

他和她有多久沒見了?

一個學期是幾個月來著?這麼常識性的問題,時鬱卻需要思考一下,掰著手指頭算才知道。

然後恍然大悟,啊,好像有半年多沒見了吧。

那知道以後呢?該說點什麼?

互相吹下牛比,說說我成績考了多少,再說說你賺了多少錢拿了多少獎?

好像也行,畢竟他們最後一次也不是吵架,嚴格點來說。

是荊謂雲拒絕了她。

想到這,時鬱突然覺得,自己貌似應該是尷尬的?

衣服都脫了,結果被人徹徹底底的拒絕了。

荊謂雲當時說的啥來著?

哦對,今天不行。

那今天不行,明天行不行?

時鬱覺得自己其實也挺厲害的,這種修羅場情景下,思維反而跳躍的很快,東想一下西想一下的。

這半年來,雙方各自經歷的什麼,大概都知道,又似乎不怎麼知道。

她今天沒吃什麼東西,說是空腹喝牛奶都不為過。

荊謂雲以前還和她說過空腹喝牛奶的危害,是什麼來著?

腹瀉,惡心,影響消化和吸收,刺激腸胃。

可牛奶是荊謂雲給熱的。

時鬱就是無法拒絕,更何況,荊謂雲不知道她其實沒有吃飯。

現在的她,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宮,找不到出口,隻能到處亂撞著,固執地非要出去不可,最後腦袋裡不停播放重現兩個人之間的每一個細節。

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時鬱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快發生點什麼打破僵局吧。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請求,「砰」的一聲,浴室的門被撞開了,沙拉身上的毛半乾著就沖了出去。

許衡身上也是一堆狗毛,手裡拿著吹風機追出來。

場麵一度有些控製不住。

沙拉很聰明,開門這些全是小意思,想來是在裡麵趁許衡不注意把門打開跑了。

狗狗大多數在洗完澡後都會有些「瘋狂」,無論是身上的水,還是狹小的空間,都讓它很不舒服。

沙拉在房間裡橫沖直撞,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它體格大,力氣大,許衡一個人還真抓不住它。

忽然,沙拉一個急剎車,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愣神的時鬱。

「嗷!」沙拉扯著嗓子叫了一聲,猛地沖了過去。

沒等時鬱反應過來,荊謂雲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這邊拉的同時,擋在了她前麵。

當時狗爪子距離時鬱隻有零點零零零壹米。

「啪。」

兩隻濕漉漉的狗爪子按在了荊謂雲身上。

時鬱:「……」

她低下頭看過去,隻見荊謂雲衣服上多出兩個髒兮兮的狗爪印。

沙拉安靜下來,站在地上望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似在懷疑狗生。如果它能說話,大概是在質問。

為什麼它最討厭的人和最喜歡的人抱上了?

狗子怒!

於是乎,沙拉沖著荊謂雲發出了近乎咆哮一樣的叫吼,尾巴也不搖了,呲牙一副凶相,期間伴隨著低低的嗚嗚聲。

這還是沙拉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表現出攻擊性,許衡在旁邊溫聲細語勸了好半天都沒用,最後強拉硬拽地把它關進了它的小房間。

許衡進去給沙拉繼續吹乾。

房間裡不時還能傳出來狗子的慘叫聲,不知道的還以為許衡在裡麵虐狗。

時鬱眨了下眼,忽地道:「你對沙拉做什麼了?它平時不會這樣的。」

荊謂雲鬆開了抱著她的手,抽了張濕巾去擦那兩道印子,眼眸黑沉沉的裝滿了躁戾。

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擦越髒,手上力道逐漸加重,那一塊地方被擦出了褶皺,他還有要加力氣的意思,再擦下去,衣服怕是要壞。

真煩啊。

大小姐能關心一隻狗,都不知道問問他。

真特麼憋屈。

時鬱看著荊謂雲近乎自虐式的擦衣服,呆了兩秒,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麼生氣嗎?」

少年的動作一頓,驀地看向了她,漆黑的眼裡似燃起灼熱的火焰,難以克製,想要把一切燒成灰燼。

他死死盯著她,呼吸愈重。

「你膽子是真的大。」荊謂雲說。

他不停把自己藏在最深處滋生的陰暗情緒和欲望,往下壓,克製地不去看她,不去想她,可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

不管壓下去了多少,全都變本加厲地滾土重來。

大小姐還是那樣,沒什麼表情,說話沒什麼起伏,輕飄飄的。

她的成績,他都知道,可那些都不是她和他說的。

荊謂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希望大小姐能開心,卻不希望那個給她帶來開心的是別人。

狗也不行。

荊謂雲眼底的情緒掙紮起來,某個瞬間,腦海裡名為理智的弦猝然崩斷。

他望著時鬱透著病態蒼白的脖頸,上麵戴著一條細細的銀鏈,然後慢慢俯身。

「荊謂雲。」

大小姐的聲音突然響起。

「……」

荊謂雲的動作驟然停止,眼眸中滿是戾意,和時鬱對視著。

換了別人早就跑了,時鬱不,她還迎著上去了。

「今天行了?」

荊謂雲抬手用指腹摩挲著少女淡色的唇,動作不算溫柔,忽然扯了扯唇角,笑得狠戾。

時鬱一怔。

半年未見,荊謂雲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更瘋了。

仿佛有什麼東西悄然間變了,不再受控了。時鬱有些捉扌莫不透麵前的少年性子到底如何。

荊謂雲俯身壓下來,落下一片陰翳。

他掌心似帶著火,撫扌莫著她的臉頰,描繪著眉眼,最後捏住人的下巴,所經之處灼傷一般的疼。

「你試試?」

隨著話音一起落下的,是一個微涼的口勿,不溫柔,而是帶著懲罰性意味,連呼吸都不肯放過,似要將人整個吞下一般。

荊謂雲對時鬱的渴望從未減弱過,反而在壓抑下一天比一天凶。

他強勢地侵占城池,掠奪每一寸土地,以一種絕對上風的姿態,甚至不需要得到回應。

整個過程,時鬱沒有閉眼,荊謂雲亦是。

他們都注視著對方,似要把對方的模樣刻進骨子裡

時鬱視線有些模糊,卻也能看清他隱忍猙獰滿是渴求的情感。

連分毫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隻要她有一點想要逃的心思,荊謂雲就似有所感般,提前在那裡等著。

時鬱渾身都麻了,體會到了腿軟是什麼感覺。

她身體虛,承受著少年帶著怒火的親口勿,連換氣都不太會,暈頭轉向的。

那條邊界線,荊謂雲先越過來了。

而且是帶著勢要踏碎一切的氣勢,強橫不講理的沖進來。

時鬱身子往後仰,想要避開,荊謂雲卻不管不顧直接壓了過來。

艸!

這特麼不是時家,另一個房間還有別人。

時鬱不排斥這種親昵的行為。

但荊謂雲眼下明顯瘋得厲害,什麼都不管了。

她的力氣不足以反抗他,平時空白無神的眼眸中染上幾分水色。

少女看起來永遠是漠然的,那雙眼睛什麼都裝不下,清冷如月,俯視著眾生和萬物,不屑墜入凡塵。

此時卻被人引領指引著,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情愫。

時鬱不掙紮,任由他居高臨下親她。

早就都瘋了,不是嗎?

荊謂雲察覺到她的安靜,更知道她心裡的顧及,餘光不經意般掃了眼許衡和沙拉所在的房間門。

吹風機的聲音其實早就停了,許衡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根本不會出來。

但這點,大小姐不知道。

感受著她緊張到發抖的身體,和時不時看向房門怕有人突然闖進來,撞破這一幕的擔憂。

荊謂雲不禁更想欺負她了。

他順勢俯到時鬱耳邊,嗓音低沉略啞,「時鬱,看著我。」

隻看著我一個人。

時鬱聽話地與他對視。

下一瞬,荊謂雲把頭深深埋在她頸間,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氣息環繞。

少年細碎的黑發蹭著她的耳垂,呼吸帶著熱度,沒有絲毫阻礙地吹向她的皮膚,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然後,時鬱脖頸側麵貼上溫涼濕潤的東西,很輕很輕地舔舐了一下。

這狗東西居然舔了她。

太要命了。

緊接著就是心疼的情感一湧而上。

荊謂雲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把他變成這個樣子?

時鬱抬手扣在他後腦,從上到下,一下接著一下輕輕撫扌莫著。

他的發絲一如既往的柔軟。

「沒關係的,你可以發泄給我,無論是什麼。」

荊謂雲沒說話,用力咬了咬牙,鬆開了時鬱,抬起頭來。

「是我錯了,不該這樣的。」

他低垂著頭,唇角緊繃,不似方才那般暴戾,緩緩起身,給了時鬱逃脫的空間。

時鬱沒逃,從沙發上坐起來,漫不經心整理了下衣服,彎月要去夠茶幾上的草莓。

她挑了一顆最大最紅的,然後遞給荊謂雲。

「吃嗎?大小姐哄你。」

聞言,荊謂雲喉尖一滾,看了看那顆草莓,低下頭輕咬住。

算是被哄好了。

咽下那顆酸酸甜甜的草莓,荊謂雲轉身就抱住了時鬱,身體止不住地顫栗。

她身上總是帶著種讓他安心的魔力。

荊謂雲忘了自己抱了她多久,腦袋深埋在她身上,如缺水的植物,遇到了水源,貪戀癡迷地攝取著水分。

這一刻,他久違地感覺到了輕鬆,長久以來的疲憊,如煙散去,整個人都放空了。

————

時鬱沒問荊謂雲為何會出現在心理谘詢室,正如荊謂雲沒有問她為什麼過年跑來了這裡一樣。

兩個人都很默契地誰也沒提這半年內發生的事。

荊謂雲掏出手機,輸入密碼解鎖。

時鬱朝那邊瞥了一眼,他手機鎖屏還是她的照片,隻不過設了密碼。

隨後,荊謂雲點開了外賣軟件。

過年期間也是有外賣開門的,隻不過價格更貴,配送費更高一些。

「想吃什麼?」荊謂雲問。

不是餓不餓,吃沒吃飯,仿佛是知道她沒吃一樣,所以直接問想吃什麼。

時鬱也不客氣,乾脆湊過去拿過他的手機,用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動著。

她看了半天,也沒一個想吃的,懨懨地把手機還給了荊謂雲。

說實話,她更喜歡吃荊謂雲做的飯菜。

但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太可能。

「出去吃吧。」時鬱小聲道。

這個時間,還能在外麵吃,等再晚一點,就都回家吃年夜飯了,大年初一初二啥的,街上基本上就看不見有開門的店鋪了。

荊謂雲沒意見。

兩人穿好外套和許衡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時鬱穿得不多,在屋裡呆了半天,冷不丁出門被夾著雪的風吹得腦瓜子嗡嗡的。

她有個毛病,隻要一冷,耳朵裡就針紮似的疼,太陽穴也疼。

就在這時,荊謂雲突然脫下了外套,手抓著衣服自帶的帽子罩在時鬱腦袋上。

不等時鬱反應過來,兩隻耳朵就被人隔著衣服捂住了。

荊謂雲就算體質再怎麼好,也做不到在雪天裡手在外麵還能熱,隻能隔著層衣服,幫人把風雪遮得嚴嚴實實。

不知是風吹得眼睛疼,還是什麼,時鬱眼睛有點紅。

「你把衣服穿上,要凍死自己嗎?」

零下幾十的氣溫不說,荊謂雲裡麵的衣服更是算不得厚,隻是個薄衛衣。

偏偏他力氣大,時鬱壓根沒有反抗的餘地。

荊謂雲停下腳步,上身微彎,和時鬱平視著。

大小姐身形小,他的外套對於她來說過於大了,能完全把穿著羽絨服的時鬱裹起來。她腦袋上還罩著個帽子,看起來有點好笑。

時鬱乖巧地站著,眼角泛著紅看他。

荊謂雲沒說話,而是幫她整理了下衣服,把拉鏈拉好,才不冷不淡道:「時鬱,你要是心疼我,不想看到我這樣,就把自己照顧好。」

他為什麼會脫外套?

因為大小姐不照顧好自己,明知道身體弱,冬天出門還不注意。

這次見麵時,她站在門口,聳拉著腦袋,看起來是急匆匆地跑出來的,像一隻找不到主人,手足無措四處亂竄的貓。

荊謂雲看不下去,才一把將人拽進了屋裡。

他那時甚至是在生氣的。

煮牛奶時心裡都憋著一股火。

能打嗎?

舍不得。

能罵嗎?

還特麼舍不得。

這時一直縮在袖子裡怕冷的手伸了出來,小心翼翼勾住了荊謂雲冷得如冰塊般的手。

荊謂雲看了眼那隻手,緘默不語。

小姑娘眼睛紅紅的,快要哭了,聲音都染上了哭腔,「我們打車好不好?」

她知道,自己拗不過荊謂雲,衣服雖隔絕了外界的涼意,心口月匈腔處卻壓得難受。

時鬱牽住荊謂雲的手,拉著他去路邊攔車。

這個時間車不多,等了幾分鍾才打到一輛出租車。

司機師傅看到荊謂雲穿個衛衣出門,眼睛都瞪直了,來了一句,「年輕人別為了耍帥糟蹋身子,不然老了渾身是病啊!」

荊謂雲沒吭聲,看向坐旁邊的時鬱。

時鬱理虧心虛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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