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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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鬱運動神經這方麵是負數,等反應過來想要躲開時,已經被男生緊緊抱住了。

強大的沖擊力讓時鬱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牆上才停下。

尼瑪,這小子力氣好大。

「你——」時鬱伸手去推他,正要開口說話。

男生居然把臉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大庭廣眾下公然耍起流氓來。

時鬱都驚呆了。

男生的手臂緊緊環著她,聲音發悶,帶著點哭腔,「時鬱,我好想你。」

時鬱:「!!?」

她雙手抓住男生肩膀一把推開他,四目相對,她正要抬手扇這個登徒子一耳光,就看見這人眼睛眨了一下。

哭了。

他眼睛很紅,像是迷路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回去的路。

男生就那麼站在路邊,約有一米八的個子,身形挺拔削瘦,眼淚卻根本止不住,哭得很凶。

大概是那種,誰看了都不太忍心揍得樣子。

時鬱把舉起來的手緩緩放下了,從兜裡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別哭了。」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沒什麼起伏,嗓音清甜輕飄飄的。

「……」

男生還在哭,有種下一秒就能哭抽過去的即視感。兩隻眼睛濕漉漉的,仿佛剛受到傷害無助的小獸。

他接過紙擦了擦眼淚,然後就那麼直勾勾望著時鬱。

「你認識我?」時鬱問。

男生用力點點頭,想要張嘴說話,卻因為情緒激動,哭得岔氣,一口氣沒喘上來,憋住了。

見他哭得慘兮兮的,時鬱眉頭微蹙,左右看了看,發現馬路對麵有一家貓咖飲品店,問他:「要不要喝點東西?」

男生哽咽著「嗯」了一聲。

時鬱無奈扶額,這叫什麼事,碰瓷嗎?

貓咖人挺多的,有坐懷不亂在這裡辦公的人,也有拿著貓條餵貓的,時鬱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

無論是她還是男生,長相都屬於讓人眼前一亮的那種。

尤其是在看到男生哭得眼睛都紅了,委屈巴巴地跟在時鬱後麵,頓時有不少視線投向他們兩個。

有人小聲道:「是情侶吵架嗎?那男生哭得好慘啊!」

「會不會是姐弟?走在前麵那個小姐姐好拽,我的天,我愛了……」

「哭唧唧的弟弟,好帶勁!」

時鬱去吧台點了兩杯果茶,一轉頭就看見男生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

時鬱:「……」

得,她絕對上輩子欠他的。

時鬱默默又點了兩塊小蛋糕,就算真是碰瓷的,這男生也夠盡心盡力的了。

「喝吧。」

兩杯果茶被推到了男生麵前,他猶豫了一下,拿起其中一杯,拆開吸管插上去,喝了幾口潤嗓子。

兩個人麵對著麵叼著吸管,看著對方發呆。

時鬱用小叉子一口一口吃著蛋糕,吃了快一半了,這小子也沒吭一聲,就盯著她看。

「我說,你是要錢嗎?」

年紀輕輕的,有手有腳的,乾什麼不好,跑出來碰瓷。

男生搖搖頭。

「那你要乾什麼?」

聞言,男生雙手握住果茶杯,似有些緊張,手指因用力而泛著白。他低垂著腦袋,避開了時鬱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時鬱一個人吃了兩份小蛋糕,果茶也見了底,男生依舊是悶葫蘆一個不言不語。

時鬱有點不耐煩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準備走人。

就在這時,男生抬起頭,定睛看向她,「時鬱,現在劇情完整度達到百分之七十了。」

「……」

「你……你的願望可以實現了。」

那一瞬間,時鬱感覺四周的一切都變成了虛影,大腦停止運轉,手腳仿佛灌了鉛一樣死死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她深吸了一口氣,坐了回去,用盡全身的氣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輕聲道:「你是時祈。」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時鬱想過係統會回來,把那個冷漠無情的「係統」踹開。

卻不曾想,再見麵,會是這樣的場景。

時祈有了人類的形態,是個很帥氣略帶青澀的少年形象,就是太愛哭了。

愛哭鬼一個。

時鬱輕笑了一下,沒問他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又是怎麼有了人型,也沒怪他突然的消失。

而是伸手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

「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我很開心。」

時祈消失那麼長時間,定然是出事了。

現在忽然回來告訴時鬱任務進度的事,想來是帶她走的。

時祈是最開始和時鬱綁定的「惡人」係統,一直和時鬱綁定的係統也是他,從未變過。

時祈能感受到少女掌心的溫度,軟軟的,溫溫涼涼的,真真正正的活著。

她和第一次見麵時的樣子截然不同。

會哭,會笑,會安慰其他人,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不再是半死不活丟了靈魂的模樣。

時祈好怕。

他怕回到過去,回到那個世界,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全部消失後,時鬱又會變成從前的狀態。

回到過去,回到過去,時間倒流才能救傅雲禮,這也意味著,在那個世界時鬱未來不會再遇見係統,不會來到任務世界。

這才是記憶會消失的真正原因啊!

而且,時鬱來到這個世界時,身體年齡被改成了16歲。

真正的時鬱,在那個世界16歲的時鬱,沒有遇到荊謂雲啊!

又怎麼可能留下記憶。

什麼都不會留下的,時鬱若是回去了,會把荊謂雲忘得乾乾淨淨。

忽然,時祈注意到時鬱手腕上纏著的保鮮膜,那泛著紅微微腫著的手腕上,紋了特殊含義的紋身。

他低垂下頭,用手捂住了眼睛,眼淚無聲地順著指縫滑過掌心,又緩緩向著手腕下方蜿蜒流淌。

沒用的……

時鬱,你這樣做,也沒用啊!

時祈不敢告訴時鬱,他知道,這大概是時鬱最後一點希望了。

他在臉上狠狠抹了兩把,兩眼通紅,眼睫濕潤,抬手撫在心口處。

那裡不會跳動,沒有人類的心髒,卻也能感受到酸澀壓抑地要將理智吞沒的疼痛。

「宿主,請告訴我,你的願望。」

久違的腦內交流,時祈泣不成聲。

他和時鬱一起擁有感情,一起懂得感情是何滋味,一起從開始到結束,經歷了各種事情。

正因為懂了感情,才會如此痛苦。

時鬱沉默不語。

時祈的聲音依然在腦海裡響起,「宿主,確定好的願望就不能改了,同時,你會忘記這個世界的一切,但是……」

說著,時祈頓了頓,「但是你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這也意味著,時鬱會在這裡留下最絢麗的一筆,如短暫的煙花,轉瞬即逝。

會有人記得她。

任性妄為的大小姐,校運會上作為啦啦隊彈唱的「光的方向」,年級旅行和同學打水仗,從年級倒數如一匹黑馬沖上前排……

時鬱不在了,可那些事卻在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了痕跡。

「我——」時鬱剛想回話,就被時祈打斷了。

他的聲音猛然拔高,「宿主,人死就死了,我們不應該珍惜眼前活著的人嗎?」

話音剛落,時祈的臉色瞬間蒼白,全身止不住的痙攣,他雙手緊緊抓住月匈前的衣服,像是活人被剝奪了氧氣,窒息感徒然襲來。

【身為係統,乾涉宿主,夾雜不該有的私情,這是大忌。】

虛影空靈的聲音響在時祈腦袋裡,無孔不入,似帶著雷電在全身上下走了一遍,引起灼燒般的疼。

「你怎麼了?」時鬱注意到時祈表情不對,詢問道。

「走。」時祈咬了咬牙,一把抓住時鬱的手腕往外麵走。

時鬱跟著他走,沒有絲毫懷疑。

如果有人問她,認為在這個世界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傷害自己的那個人是誰?

第一個,肯定是荊謂雲。

但現在有了第二個了,時祈能變成人形,且在世界裡出現時,能被其他人看到。

那他就是時鬱相信的第二個人。

時祈帶著時鬱左拐右拐,走進了一個沒有人的小巷子,身形不穩,撞在旁邊的牆上。

「你怎麼樣?」

時鬱伸手要扶他,卻猛然發現時祈的身體時隱時現,虛浮不定,似要消失一般。

「沒事。」

時祈表情痛苦,說話間整個人一頭朝地上栽了下去。

時鬱下意識抬手拽他,手指卻直接穿了過去,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係統是代碼,是數據,她該怎麼做,才能幫他?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時祈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隻是整個人似從水裡剛撈出來一般,全身都是虛汗。

時鬱顫著手掏出紙巾要幫他擦。

時祈卻搖--------------/依一y?華/了搖頭,閉上眼睛,身形閃動了兩下,恢復如初。

數據就這點好,他可以隨意復刻改變自身。

「我沒事,剛才就是數據錯亂了一下,你知道的,我畢竟不是真的人類,數據總有出bug的時候。」時祈強扯出一個笑容,安慰道。

時鬱聽了這才鬆了口氣。

時祈剛才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她差點以為他要翹辮子了。

係統表示,還行,沒啥大事,他是係統死不了,方才那感覺,大概相當於被雷從頭劈到腳吧。

虛影下手夠狠的,算是時祈剛剛出言犯了忌諱給的教訓。

若他再繼續下去,虛影指不定怎麼搞他。

時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體內動盪不安的數據,「時鬱,可以把你的願望告訴我了。」

他的聲音是那種好聽的少年音,清澈乾淨。

此時附近沒有了人類,自然無需用意識交流。

時鬱是期待實現願望的這一天的,但同樣的,她也不想這一天這麼快的到來。

麵對時祈的詢問,她沉默了很久。

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撫扌莫左手手腕上還未好的紋身,指腹隔著保鮮膜摩挲著那處的皮膚,帶來絲絲縷縷的痛意。

荊謂雲手腕的疤痕在右手,所以她紋了左手。

過了很久,時鬱輕聲道:「我的願望,可以是和荊謂雲一起回到過去嗎?」

她想帶荊謂雲一起走。

聞言,時祈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即使再不想說,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

「不行。」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小巷子裡霎時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時祈嘴唇動了動,不忍道:「本質上來說,回到過去算一個願望,帶荊謂雲離開世界,算另一個願望,規則不允許卡bug,更不要說荊謂雲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願望達成的條件竟嚴苛到如此地步。

時鬱雖有預料,但聽到這個回答時,心神還是狠狠一顫。

必須要做出選擇啊。

時祈張了張嘴,甚至想要代替她說出願望,可是不行。

他私心裡是希望時鬱選荊謂雲的。

隻有和荊謂雲相遇的時鬱,才是活著的時鬱啊!

「我的願望是……」

————

距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

教室裡的每一個人都埋頭刷題,爭分奪秒的學習著,不肯浪費一點時間。

粱恬吃飯時都在拿著單詞本背單詞,雖說她想走藝校,但同樣想用高考證明自己的實力。

一班的學習氛圍,大概是高三裡最好的,他們沒有一點時間可以浪費,全身心地投入進去。

所有的努力,將在那一天得到一個結果。

時鬱看著不斷倒數的天數,從個位數再到零,走進考場時,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些日子以來,各種總復習,周考,月考,一模二模,做不完的題,寫不完的卷子,時間像是一道催命符,在後麵追趕著所有人。

從高一到高三。

該結束了。

————

六月盛夏,高考結束,有人歡喜有人愁。

不變的是有人從高樓往下扔著試卷,青春的紙飛機從這處飛到那處,象征著自由與脫離苦海。

卷子一遝接著一遝「嘩啦啦」地放下飄。

班級群裡有人開始張羅著聚會,上哪裡去玩,也有人忐忑不安地憑借記憶估分。

粱恬長得越□□亮了,她原本就是那種沉穩內斂的溫柔,現在個子又往上竄了竄,很有禦姐的感覺。

即使是她,在出考場時,掌心依然緊張地出了一層薄汗,直接抱住時鬱,掛在了她身上。

「時鬱,我這次發揮不太好,英語聽力有很多沒聽清,怎麼辦啊?」

時鬱輕聲安撫了她兩句。

粱恬是個情緒自我調節能力很強的人,沒多久就重新振作,笑著問時鬱想去哪所學校。

時鬱思索片刻道:「緹東大學。」

其實緹東大學並不是叫這個名,隻不過縮寫是東院,外加那地方叫緹東,久而久之的,大家不是喊東院,就是緹東大學了。

反正,緹東有名的名校就是那個了。

再就是,荊謂雲保送的大學,是東院。

即便他不需要參加高考,時鬱也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她從來都沒有什麼目標,也沒有什麼非要不可的東西。

畢竟人世間有太多即使努力也未必能擁有的東西。

有時候,恍恍惚惚的,時鬱都不太記得,自己最初拚命學習是為了什麼。

好像是分班考,為了和某人一個班級,沒有考上時,還自怨自哀了一段時間。

再到後來,追尋的便是一個不可能,沒有希望的終點。

哪怕再怎麼不想走到盡頭,也必須邁過去。

注定要與所有人分道揚鑣,獨自踏上另一條不歸的道路。

考試結束那天,年級旅行遊艇上的五人小組裡的四人聚了一下。

荊謂雲缺席。

沈尋說,他家裡人安排好了國外的學校,學金融去,過幾天就能飛機走人瀟灑去了。

梁恬依然堅持走舞蹈專業,未來有可能進娛樂圈,好在她家庭背景深厚,裡麵的渾水攪不到她身上。

時鬱相信,梁恬是那種無論在哪裡都能發光的人。

最讓人擔憂的是陳浩嶼,他高二念完下學期就退學了。

他不是學習那塊料,說是被荊謂雲叫去幫忙,提前步入了社會。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乾什麼工作,嘴巴嚴得狠,一點都沒透露出來。

最後是時鬱。

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隻有她還在原地踏步。

梁恬問她,想學哪個專業。

時鬱隨口道:「計算機。」

然後是為什麼選這個專業?喜歡這個專業嗎?

好像都不是,單純是覺得計算機隻要每天對著電腦就可以了,最好能不用接觸人,不用和人交流。

曾經的自己就是這麼想的。

酒過三巡,昔日一起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少年少女即將各奔東西,都放開了玩,該喝喝該吃吃,就連梁恬都端起酒杯喝了不少。

時鬱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甚至不知道自己醉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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