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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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鬱沒回答,不知為何,她有種自己說什麼,眼前這人都能曲解成其他意思的感覺。

她瞥了眼那包紙巾,也不客氣,「咻」的一聲,直接扔進了桌子下麵的垃圾桶裡。

他說的,她要是不用就扔了。

圍觀的眾人:淦!

這就是計算係的金字招牌,人美心冷,麵對大帥比,依舊沒有半分垂憐。

那些看向荊謂雲的視線,不由得的多了些同情。

與此同時,時鬱站起身,兩隻手搭在餐盤旁邊,準備離開。

下一秒,對麵伸過來一隻冷白修長的手,「砰」的一聲,把餐盤按下了。

時鬱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看過去。

男人唇角繃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他低垂著眼,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情緒。

時鬱:「???」

這小子,不會惱羞成怒,然後把這餐盤扣她臉上吧?

太沒品了。

那幾秒裡,時鬱思緒千回百轉,眼睫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然後,她就看見,荊謂雲拿起餐盤,不緊不慢地走向食堂盛放廚餘垃圾的大桶那。

「嘩啦……」

餐盤裡剩下的湯汁等被直接倒入桶中。

那人腳步不停,轉身去了旁邊的窗口買了兩瓶水。

「喝水嗎?」荊謂雲問。

他問的同時,手已經擰開了瓶蓋,遞給了時鬱。

或許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自然了,仿佛已經做了無數遍,旁邊一圈的人表情驚愕,頻頻抬頭看過來。

時鬱抿了抿嘴沒吭聲。

荊謂雲神情平靜,唯獨那雙眼眸裡情緒翻攪的厲害,宛如隨時能掀起滔天浪潮的海麵,異常危險,稍有不慎,就能被一絲不剩地吞下去。

滿打滿算他與她關係比較和諧的那段時日,怕是連半年都不到。

可他知道,那些已然是莫大的恩賜了,無論是校運會,年級旅行,亦或者親自操手的生日。這些都像是從老天那裡偷來的一樣,讓人倍感珍惜。

荊謂雲記得,她為他一人彈唱過。

「我其實,很久沒有碰電吉他了。」

「我甚至以為我可能忘記了怎麼去彈電吉他,但事實上,我隻是忘記了譜子,當手放在弦上時,那些刻在骨子裡的本能,是不會忘的。」

想必在那時,時鬱就預料到了之後的事。

這些話不是即興感慨,而是在暗示著什麼。

那些是他與她最美好的回憶。

是荊謂雲刻進骨子裡的本能。

時鬱這個黑月光當的非常成功。

他忘不掉她了,更不會放手。

那她呢?

沒聽到時鬱的回答,荊謂雲指節微微鬆了力道,眼瞼低垂,將水放置在她身旁的桌上。

「你要是不喝,就扔了吧。」他語氣從容,說完後轉身朝食堂外走。

背影遠去。

時鬱覺得有點頭疼,這人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並不會因為她的冷漠對待而放棄。

她掃了眼那瓶水,還有垃圾桶裡孤零零的一小包紙巾。

套在垃圾桶上的袋子是新換的,黑色的,那包紙巾安靜的躺在裡麵,仿佛被人拋棄,丟進黑暗中無力掙紮的小可憐。

時鬱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鬼使神差地彎月要撿起了那包紙巾。

當兩人走後,食堂的人震驚地討論著。

「你們看到沒,她把那包紙撿起來了!」

「會不會是單純的覺得浪費?我覺得按照時鬱的性格,真沒準……」

「隻有我感覺他倆認識嗎?就那個男生遞紙,時鬱頭抬也不抬直接伸手接過來了,你們誰見過『招牌』接過人東西?沒有吧?」

眾說紛紜,越傳越離譜,最後出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靠譜的版本。

據說,倆人以前就是男女朋友關係,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男生卻突然出國去了國外的學校,一走就是好幾年,直到這次拿到了交換生的名額,才來追妻。

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不過很快就有和時鬱一個高中的人冒出來了。

青梅竹馬確實有,不過那是人家的弟弟,弟弟目前在警校軍訓,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其次,時鬱如果能談戀愛,那才是有鬼了。

還有人繼續問,那人卻支支吾吾不再說話了,隻說是時鬱的隱私,不好透露。

可即使是這樣,依然有人在學校的論壇上討論著。

後來不知道是誰偷拍了時鬱的照片放了上去,軍訓結束後,她不出意外從計算機金字招牌,變成了a大校花,追求者前仆後繼。

照片中,少女表情空白,似在黑暗裡恣肆生長的蒼木,美得驚艷而深沉,讓人移不開眼,再加上那少言寡語的性子,更是激起了眾人的挑戰欲。

「這才是實打實的招生簡介吧?」

「啊啊啊她是不是說她沒有男朋友來著……」

「你可拉倒吧,你覺得你能跟那個交換生比?」

「沒看到他都失敗了嗎,別想了。」

「……」

a大每年都會有一批交換生,但今年的裡麵,有個顏值非常能打的,堪稱理學院頭牌。家世好,長相好,就是脾氣太不討喜了,常有人說,但凡他有點良心,就不至於把來表白的女生說哭。

太狠了。

不過,天道好輪回,是人就有栽跟頭的時候。

頭牌也有當舔狗的時候,這是大家津津樂道最多的。

不多時,就有投票貼出現。

無非是猜交換生能不能追到a大校花,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

荊謂雲低著眉眼,眸子裡壓抑著漆黑的情緒,低聲道:「你常去的那些地方,有人了。」

時鬱眼神平靜淡定,仿若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張臉的影響力有多大。

大學裡的學生,不比高中時的青澀,很大膽,表白也很直接,送花送奶茶,說些討女孩歡心的話。

不在意歸不在意,卻依舊讓人有些困擾。

隻因,時鬱常常偷懶睡覺的地方,都開始有各種人在那裡和她偶遇了。

這還讓人怎麼休息?

時鬱緘默不語,抬眼就能對上男人帶著戾意的黑眸,隻好錯開視線,看向別處。

倒也不是害怕,就總是感覺,那雙眼睛不能多看,越看越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很奇怪,時鬱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

「我知道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擾。」

荊謂雲眼神暗了暗,五官清雋,逆著陽光,給人一種冷淡卻勾人的美感。

時鬱眨了眨眼,沒說話。

他這話,怎麼像那種騙女孩子,欲行不軌之事的前奏?

時鬱在某些方麵很謹慎,絕不會讓人踏入自己的領地。更不會輕易去觸碰別人的地盤。

但荊謂雲……

她潛意識裡又覺得荊謂雲不是那種人,哪怕他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可心裡就是有個聲音不停地再說。

你可以信他。

這一個月以來,荊謂雲也從未做過逾越之事,頂多是守在食堂,等著她來和她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吃完飯幫她收拾餐具。

沒了。

是的,就這些。

時鬱都覺得這人有那麼點怪。

但是……

不算討厭。

荊謂雲見她沒有轉頭就走,而是停下來聽自己說話,薄唇緊抿。

似等在著審判的罪人,祈求著神明的垂憐。

是人就會有貪念,時鬱就是他的欲望。

「他們之所以一直來找你,無非是認為有機會,想永絕後患的話,你可以找個幫你擋一下桃花的人。」

荊謂雲眼底情緒沉浮難定,一瞬不瞬凝視著麵前的少女。

高中三年,他沒有見證她的成長,就像在這個世界,她沒有他的記憶一樣。

16歲的女孩,美雖美,卻帶著一點稚嫩,讓人舍不得觸碰,怕會傷到她。

如今卻不同了,時鬱美得張揚,性子似乎也沒有當初那般會失控了。

隻要傅雲禮那熊孩子好好的,時鬱的病應當就不會加重,隻是不愛說話的話,其實反倒比較好處理。

荊謂雲不禁在心底長嘆。

道阻且長。

時鬱歪了下腦袋,麵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疑惑,沉默了很久,似在思考分析荊謂雲話語中的意思。

最後給出兩個字。

「你嗎?」

荊謂雲差點被這倆字氣死。

不然呢,他在這和她說今天天氣怎麼樣嗎?

他無聲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那股躁鬱感,上身微躬,姿態伏低。

「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名義上的男朋友,我保證,不會再有人來煩你。」

聞言,時鬱眉頭微蹙,似有所顧慮。

荊謂雲唇角微揚,聲音低沉很有磁性,近乎於哄騙道:「你不需要負女朋友的責任。」

時鬱驚呆了,「哈?」

「意思就是,我隨你怎麼用,當工具人也好,擋箭牌也罷,都可以,哪天你若是用不上了,找個理由對外說把我甩了就行。」

時鬱:「……?」

在a大也這麼多天了,這個用不同方式追求自己的人,她有所聞。

畢竟,荊謂雲三個字還挺出名的。

從小在國外長大,知名大學,家境優越,成績更是優異,全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毛病,唯一稱得上瑕疵的就是。

辣手摧花,拒絕人特別狠,和時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出了名的狠,各方麵都逆天了。

也正因為如此,時鬱想不出來這個隨便招招手就有女朋友的人,乾嘛非盯著自己不放。

她和他壓根沒交集啊?

莫不是男生裡經常出現的那個,就是打賭,多長時間拿下哪個女生。

如果真是這樣,就有點惡心了。

時鬱抬眼偷瞄了荊謂雲一眼,正好被抓包,麵上雖沒露尷尬的神色。

心裡卻驀地生出幾分心虛。

荊謂雲好像,一直都用這種隻看著她的眼神看她,專注而認真,不似開玩笑。

這樣的人,會騙人嗎?

會做出那種無聊的打賭嗎?

————

事實證明,男人沒一個好玩意,這狗東西,最會坑人!

時鬱表情哀怨,抬手指了指前麵,沒好氣道:「這就是你說的,安靜?沒人?」

荊謂雲那叫一個氣定神閒,一本正經,他低垂著眼,漫不經心地從兜裡掏出鑰匙,插進鎖扣輕輕轉動了兩下。

隻聽「哢噠」一聲,門開了。

荊謂雲啞然失笑,俯身把鑰匙圈環掛在時鬱的手指上,很鄭重其事,仿佛連同什麼別的東西一起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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