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懸一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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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生冷冷一笑:「巧合?」

「當然。」

白雲生不禁嗤笑道:「畢洞主是在開玩笑?」

畢辰聲色依舊斯文:「非也,我此行是在殺你二人,我不來,其他人也會來,所以遇見了就是巧合。對了,在死之前,我還得給兩位引薦兩個故人。」

白雲生和項無間相覷一眼,各自一陣詫異。

說話間,在畢辰樹後的黑暗中,一前一後走出兩個人,一個手持彎刀,一個背著長槍,一個身形熟悉,一個左臂空盪。

畢辰道:「這兩個人你們該認識。」

眼見來人,白雲生和項無間頓時頭皮一陣發緊,異口同聲道:「金搖!朱越!」

兩張熟悉的臉映在月光下,後麵的是被白雲生砍斷一臂的金搖,前麵的是不久前「坑了」白雲生的朱越。

畢辰並不客氣地對金搖道:「道個別吧,以後沒機會了。」

金搖卻斜了一眼畢辰,喝道:「你還沒資格這樣跟我說話。」

畢辰保持了一方洞主的良好修養,沒有回應。

金搖是刀虎族金厄的手下,在北荒妖界,刀虎族的地位要比他這個竹妖地位高了許多。一年前金搖混入天帝山,為的就是了解天帝山這次毗盧仙境之行的具體情況。

而白雲生和項無間在他和朱越出現的那一刻,也徹底明白了離開白沙城後遭遇的一切。

白雲生此刻已是怒發沖冠,破口罵道:「金搖,你敢背叛妖王?」

金搖笑得很輕蔑,聲音更加輕蔑:「我本就不是西荒妖界的人,應該說我隻是在完成任務。」

項無間控製怒氣的火候要比白雲生強一些,但淩厲的目光裡仍是火星四閃,冷冷道:「北荒妖界策劃這次截殺,就不怕後果?」

金搖不在意道:「這本就是你們前往北荒的最後一道考驗,我們隻不過多添了幾把柴,讓火燒得旺了些,何來謀劃之說。」

白雲生強按怒氣,問了出當前最後一個問題:「南飛他們在哪?」

金搖陰陰一笑,道:「你們都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

他的話剛剛落下最後一個音,一刀一劍突然閃電般襲來,直刺金搖月匈口。白雲生和項無間默契出擊,論速度,金搖及不上他們任何一人。

金搖還沒等提槍,刀劍的寒光已經照進了兩隻驚恐的眼睛,他立刻身形暴退,憤怒道:「畢辰,你在做什麼!」

畢辰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

刀劍無眼,滄溟無形。

不過盞茶功夫,血光映月,金搖的右臂也滾落在地上。他雙目滾圓地瞪著自己的肩膀,感受著兩旁嗖嗖的冷風。

在項無間的掩護下,白雲生那一刀太快,快到金搖滾圓的眼睛瞪了好一會還沒喊疼。一旁的朱越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應過神來,金搖已經嗷嗷地在地上打滾不停。

畢辰還是沒有動。

滿地找牙的金搖失去理智地吼道:「畢辰你個混蛋在乾什麼!快去殺了他們!」

他的左臂已經斷在了登仙台上,如今右臂也沒了,已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嗖嗖!

兩道空氣摩擦的聲音尖細又微弱。

金搖翻滾的身體猛然一震,看著身上的竹刀,猛然擴張的瞳孔中滿是震驚的不敢相信。

不久,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變涼。

畢辰冰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冰冷道:「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必要再活下去了。」

白雲生和項無間倒不在意金搖的屍體,他們的目光牢牢定在了畢辰身上。這個方才彬彬有禮的書生,此刻已經沒了半分書生氣,就像一把殺人的劍,緩緩拔出了劍鞘。

一刀一劍,迅如兩道驚雷劈向畢辰。

畢辰不緊不慢地躲過白雲生二人的攻勢,淡淡道:「七殺步?可惜比楚寒差遠了。定火劍法,隻攻不守,毫無用處。」

談笑間,兩枚竹刀生生打在二人兵器上,將二人震飛出去。

「項大哥快過來!」

白雲生毫不猶豫地拿出九黎玉,拉著項無間躲進五彩結界中。

畢辰微笑道:「哦?是獄?不可能。那就是寶物了,顏色倒是不錯,不知道強度夠不夠!」

說著又是四枚竹刀從身後飛出,迎麵撞在結界上,五彩的光頓時一暗,白雲生的嘴角已滲出血跡。

畢辰輕輕一笑:「似乎還不夠。」

項無間嘴裡牙咬得咯咯作響,又一枚竹刀破空而來,直接打碎了結界,向白雲生的月匈口插去。

一陣倒地聲傳進白雲生的耳朵,但倒下的卻不是他,而是他身前中刀的項無間。

「項大哥!」

白雲生瘋一般,抱住搖搖欲墜的項無間。他立即看向項無間的傷口,插進月匈口的竹刀不見了,隻留下了一條寸寬的傷口,血細細地流出來,傷口四周現出一片紫黑色的臃腫。

白雲生額頭頓時滲出幾滴冷汗,驚道:「毒?」

畢辰背著手,一臉春風道:「沒錯,我的竹刀並非真的刀,而是由毒與玄冰煉化而成,他已經沒救了。」

但出乎畢辰的意料,一聽到毒,本該慌亂的白雲生忽然平靜了下來,鎮定道:「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毒。」

畢辰微微一笑:「哦?你也懂毒?」

白雲生深吸一口氣,穩住顫抖的呼吸,認真道:「看此傷口的麵狀,應該是莽魂花毒,此花隻生在狐岐山與涿光山交界的黑水河底,吞融血肉,毒性陰寒,能殺綠魄境以下妖修於無解。」

畢辰靜靜地等著白雲生說完,臉上的笑容正在慢慢消失,詫異道:「想不到,你竟對藥草如此了解。」

白雲生也不搭理他,自顧道:「不過剛好不巧,此毒對項大哥無用。」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聽著像是胡說八道的話從哪兒冒出來的,想必又是那些被壓迫的記憶跑了出來。

畢辰陰沉道:「小子,休要大言不慚。」

白雲生冷冷一笑,道:「你根本不了解朱厭血脈。莽魂花毒幾乎可以瞬殺綠魄境以下妖修,不過可惜,朱厭從上古時期就是百毒不侵的異獸,這點小毒根本傷不了朱厭的血脈。項大哥此時麵貌淒慘,似是中毒,其實隻是業力耗盡,來不及祛除傷口的餘毒,實則他體內的毒早已化盡。」

畢辰冷下來的神情裡忽然露出一絲猙獰,道:「朱厭又如何?還不一樣要死在我手中!」

這位狐岐山的洞主自認天賦異稟,可偏偏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竹妖,受困於血脈天賦無法達到更高的層次。聽到白雲生說起朱厭血脈的高貴,畢辰猙獰的眼中第一次閃現了暴戾,冷酷道:

「殺了你二人,我便可獲得血脈洗禮的機會,到時候再不會有誰敢低眼看我!」

竹刀出鞘,殺機畢露。

成百上千數不清的竹刀在畢辰周身盤旋,仿佛一張滿是利齒的血盆獸口,正舔舐著他內心的瘋狂。

看著真正的「竹海千刀」降臨,蘇醒過來的項無間淡然一笑,道:「雲生,沒想到你我二人會死於此地。」

白雲生卻在直直盯著畢辰,沒回他的話。

此刻,項無間連掰動指頭的力氣都已失去,嘴角揚起半分癡笑,道:「不過能和好兄弟一起走,也算幸事。」

剎那之間,竹刀冷雨傾盆而下,在清冷的黑夜劃過一束束冷厲的寒光。

白雲生卻好像剛剛反應過來,朝項無間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道:「項大哥,我們不會死的。」

他的笑容讓項無間灰暗的心裡敞開了一道光亮,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如此真誠和值得信賴的笑容了。

項無間咬了咬牙,竟然顫巍巍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劍擋在白雲生身前,一掃頹勢,振聲道:「如果要死,就讓我死在你前麵。」

明明已經油盡燈枯的項無間,此刻身體竟然又泛起了業力的藍光。

畢辰眉毛一挑,並沒有得意忘形道:「嗯?他怎麼還可能有業力?」

但白雲生比畢辰早一步阻斷了項無間的出招,他閃身在項無間身前,振奮道:「大哥,讓我來!」

畢辰愣了。

項無間也愣了。

剎那之間,隻見一串赤紅色的火光從白雲生瘦弱的身體中射出,宛如一顆燃燒的恆星。

整個世界忽然變得很慢很慢。一隻血紅色的大鳥從白雲生體內展翅飛出,完美的羽翼上燃燒著不熄的火焰,血色妖瞳中殺氣滔天,隻是輕輕振翅驚鳴,熊熊的火光便直沖天際。

與此同時,在不知多遠、不知何地的一處幽深的黑暗裡,一雙金黃色的巨眼緩緩睜開,宛若暗夜裡莫名亮起的鬼燈籠,燈火閃爍了少許,便悄然熄滅。

狐岐山的夜裡,項無間還在愣著。

畢辰也在愣著,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體正在不自覺的顫抖,五髒六腑正在不自覺地緊縮,靈魂正在不自覺地匍匐。

白雲生微笑著看了一眼朱雀,感激道:「又要麻煩你了」。

赤光劃破夜空,畫出一條血路通向地獄的盡頭。

光落,夜如初。這世上,再也沒有能證明畢辰存在的痕跡。

白雲生抬著頭,再次感激道:「多謝你了,我盡量不會有下次了。」

朱雀在白雲生頭頂盤旋幾圈,倏地消失進他體內。

月落無聲。

月光照著山林,照著在這短短一夜之間發生的生生死死。東方的天際露出了一抹紅霞,已是黎明時分。

過了很久,項無間才回過神來,饒有趣味地看著白雲生,問道:

「剛才那可是五神獸之一的朱雀?」

「不錯。」

「真正的神獸?」

「真的。」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白雲生兩手一攤,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在我身體裡,我們似乎早就認識了。」

項無間當即露出一臉景仰:「昔聞神獸威名,想不到今日有幸得見。」

白雲生連忙小聲道:「大哥,你可要替我保密,這事連師父也不知道。」

項無間笑著搖搖頭,道:「你沒有業力,卻有神獸相伴,世間之事真是奇妙。」

白雲生也在一旁笑了起來。

項無間注視了白雲生一會兒,下意識地在嘴裡輕輕念叨著:「朱雀在此時現身,難道那地方真的存在?」

白雲生已經靠著樹乾,懶洋洋地問道:「大哥說什麼?」

項無間一下子把情景拉回現實:「沒什麼,我們去找南飛師兄匯合吧。」

不久,黎明的第一縷光線從沉沉的山藹裡爬了出來,天空正在褪去黑夜,迎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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