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上山祈福(1 / 2)
又半月過去,衛懲還沒有神醫的消息,可薛執已經等不及了。
這半個月裡,薛執又召集了不少自稱醫術高明的人給陸夕眠看傷。
來人眾多,那些踴躍報名的醫師皆以為是給哪個富戶家的夫人或者是高官家眷看診。
因為診金高昂,且不論成與不成,皆能得到一筆豐厚的賞金,所以都心思活絡,不管是不是自己擅長的,總要來試一試。
可誰知,竟是被人一路帶進了皇宮裡。
這下無論膽子大小,皆惶惶不安,不敢再求財,隻想著能活著走出這深宮才好。
第一道關設在林長翌那裡,若是來渾水扌莫魚的,到了皇帝皇後麵前也是添堵,醫術不行的,到林長翌這裡就打回去多半。
來有數十人,最終能過了林長翌那一關的,也就區區兩人。
兩人也好,薛執想,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他也會緊緊抓住。
這兩位有些能耐傍身,可惜自己最擅長的並不對陸夕眠的症。
一個在去疤方麵很有一套,另一個則是杏林聖手,專治不育。
二人對著陸夕眠的耳傷各有見解,皆給出了治病之法,但都表示並無治好的把握。
五官七竅相通,用藥若不謹慎,稍有紕漏,恐會影響其他完好的部分。
薛執聽至此處,麵色不虞,他的耐心實在不多了,忍受力也已到達極限。
他這幾日見愛人難受痛苦的樣子,恨不得替她承受。
前幾天一名太醫一時失誤,不僅沒減輕她的痛苦,反而叫她更加難受,薛執一怒之下將人處死,而後性情大變,整個人都消沉了許多。
陸夕眠不忍見他這樣,可是勸他放棄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這般在意她的身體,她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所以之後再難受,她都竭力忍耐,隻盼著他心情能好些,莫要總是憂愁她。
可她的躲避令薛執更加自責心疼。
「其實我這樣都已習慣了,阿執這樣,我也會心疼啊。」
陸夕眠方才又將才吃的藥都吐了,她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地靠在男人的懷裡,強撐著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薛執低頭將她口勿住,一語不發。
陸夕眠也算了解他,知道這話他不愛聽,便不再說。
相擁片刻,她的呼吸逐漸慢了下來,薛執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烏瞳中滿是擔憂,放慢語速,徐緩地問:「頭還暈嗎?」
陸夕眠嗯了聲,「不過不妨礙。」
她抬手扌莫了扌莫男人的臉,「你看你又瘦了,也去找太醫來瞧瞧吧。」
薛執沉默搖頭。
「阿執,若我這耳朵就治不好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薛執不說話。
「你如今這樣,我心情也不好。心情不好,身子自然不爽利。咱們誰都不開心,何苦呢?」陸夕眠道,「從前那樣不是挺好的?也不耽誤我知道你在說什麼,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我們之間的感情遲早會生變的。」
薛執驀地抬眸望她。
陸夕眠彎了彎唇,「我們再試最後一次,你不是說衛大人去為我尋神醫了?就再等他一等,若是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她故意發小脾氣似的,把手裡擦汗的帕子扔到男人的臉上,埋怨道:「他們這些大夫能力參差不齊,我不想再試了,好難受,比不治病還難受。」
「好不好?我現在真的很難受……」
她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一開始隻是使勁渾身解數想開解陷入執拗的他,可說著說著,便是真的難受,並非作偽了。
薛執忙道:「好,都聽你的。」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胃中翻江倒海,陸夕眠緊皺著眉頭,不用睜眼也知道自己又被人抱在懷裡。
他一下一下撫著她的月匈口,動作熟練,顯然已做過許多次。
等好不容易再度平靜下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他緊緊抱著她,頭埋進她的發間。
陸夕眠感受到背後貼上來的那具月匈膛略快的起伏,還有他帶了濕意的呼吸,心也像是被什麼揪住一般疼。
虛弱笑笑,開玩笑道:「我這樣,倒是像極了懷孕。」
薛執笑不出來,卻仍是低低應了一聲。
「哎,方才看診的那兩位大夫出宮了嗎?」
「還未。」
「那你把他們叫回來吧。」
薛執深吸了口氣,平復好心情,對著她左耳輕而慢聲道:「為何?」
「讓他們試試把我耳朵上的疤痕去了,」她說,「還有就是……你啊。」
「我?」
陸夕眠從他懷裡爬起來,撈起他的手腕,手指摩挲著白皙的皮膚上清晰可見的幾條血脈。
猶豫了下,直白道:「我記得,你說你可能沒法子有子嗣?」
薛執愣了愣,「我是說過。」
他小的時候實在吃了太多不該吃的東西,不知會不會有影響。
子嗣方麵,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他自己沒有經歷過好的父親母親的教導,也沒什麼自信能把自己的孩子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