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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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的開國太`祖曾是清修道人,拜在玄清觀的老道長門下。後登基為帝,仍不忘本心,尊玄清觀為皇家道觀,旨後世子孫皆信奉道教。

幾百年過去,金陵城牆愈漸斑駁,唯有皇城外的玄清觀依舊遺世獨立,僅準允宗親貴胄及高官重臣入內。

其中,又屬朝歌長公主禮道最勤。

小皇帝敬愛嫡長姐,不惜動用國庫,在觀內修了一座專給長公主居住的靜室。

因道觀占地麵積有限,且神像不可冒犯挪動,是以無法參照長公主府七進七出的規格建造居室。但凡是朝歌長公主喜愛想要的,小皇帝無不給足她排場。

譬如寧扶疏從琅雲口中得知,在靜室西側有一方引山間溪泉活水鑿出的湯池,隻為方便長公主焚香沐浴之用。

礙於小婢女非要請長公主殿下降罪責罰,寧扶疏便給了她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準備些好東西送來,再請駙馬爺入西室。

晚風微拂,月光穿透窗格,倒映出水麵碎銀粼粼。

寧扶疏一襲石榴紅色薄衫搭肩,又係鴛鴦戲水肚兜於其下,池水正遮月匈口。繼而,執白玉毛筆,稍蘸清水,將筆尖在岸邊胭脂盒中轉了一圈,柔軟潔白的羊毫頓時浸染緋色。

琅雲午後就在湯池四周擺列好了雕刻鳳凰浴火的金邊銅鏡,此時寧扶疏抬眸望鏡,朱筆點於額間,繪出一片嬌花瓣兒。

顧欽辭推開木門,乍見婆娑竹影似藻荇交橫在屏風。他狐疑不解,繞過屏風繼續往裡走。

琅雲眼瞧請君入了甕,當即關門落鎖。

待顧欽辭發現情況不對,為時已晚。

寧扶疏隔著水汽朦朧望向他,濃睫掀開眼簾瀲灩,紅唇翕動,喚了聲:「橫渠……」

橫渠是顧欽辭的表字。

取的是張載老先生橫渠四句之意: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可他現在,說好聽些是皇帝的姐夫,是長公主夫婿,說難聽些,和仰人鼻息的廢物又有什麼區別,再拿什麼做到這四為。

諷刺讓顧欽辭立馬沉下臉,冷聲質問:「殿下又想玩什麼把戲?」

「本宮不玩把戲。」寧扶疏額間花鈿還差最後幾筆,她故意迎上顧欽辭的目光添補胭脂。

勾挑起落,這回羊毫筆點在了鎖骨。欺霜賽雪的肌膚上,一道濕亮的朱紅順著纖細脖頸慢慢滑到肩窩,再不斷蔓延伸長,直到輕衫披肩處戛然而止,與薄衫紅艷融為一體。

「本宮隻想讓橫渠看看我。」寧扶疏嗓音含笑地說出後半句話。

與此同時,雙臂輕輕朝兩側劃開,池水旋即在心口盪出波瀾,半淹住最惹人遐想的弧度,也引起岸邊人的好奇心不安分隨波起伏作祟,想鑽進水麵一探究竟。

……不知廉恥的狐狸精。

顧欽辭在心底唾棄低罵,他是腦子犯了毛病才會跟隨寧扶疏的話音去看她,霎時別開臉。

可湯池的前後左右皆銅鏡,顧欽辭目光不論落在哪麵,所見都無不同:霧氣氤氳、絲紗縹緲,寧扶疏額間朱紅花鈿綻開昳麗嫵媚。

倘若閉眼,又顯得自己毫無定力,心虛怵了她似的。顧欽辭視線最終凝聚在屏風後小案上擺放的博山爐安息香裊裊,目色始終不與她交接。

短短幾秒鍾的功夫,寧扶疏已然遊至池邊。

玉淨白足點水踩上池岸,美人出浴。

她長腿彎曲,沒有直接走到顧欽辭身前,反而在大理石地麵坐了下來。肘撐絨毯,拳輕抵額穴,掛滿水珠的雙腿伸出紅綃,猶如斜倚貴妃榻。

驀地,顧欽辭似覺衣袍下擺被撩動,有什麼微涼的東西貼上了皮膚。

他不得不低眸去看。

隻見寧扶疏踝戴宮鈴腳鏈,塗染鳳仙花紅蔻丹的腳趾攀在他小腿,靈巧地一路向上走,將衣袍越掀越高。

顧欽辭陡然瞪大雙眼,恍避蛇蠍般退後兩步,堪堪躲開她的觸碰,和寧扶疏劃清界限。他淬寒嗓音沒有一絲溫度:「請殿下自重。」

「自重?駙馬這話從何說起。」寧扶疏輕抬下巴笑問,「你我乃夫妻,本宮哪裡不自重了?」

顧欽辭沉聲提醒:「道門乃清修聖地。」

寧扶疏眉目流眄,似乎在思索他的這句話……

鼻腔不由發出綿長的「嗯——」,末了,尾調轉成一聲輕鬆朗笑:「橫渠難道沒有聽說過:食、色,性也。」

飲酒食飯也好、男歡女愛也罷,都是生而為人的本性。

「本宮不過遵從先賢的教誨罷了,哪裡不自重,嗯?」

她重復問了一遍,餘音上揚如糖絲鑽進耳廓,浸開一串細密癢意。

顧欽辭不比她巧舌如簧,辯不過索性緘默。

不經意間轉眸,卻又被四周銅鏡中虛實難分的倒影晃得眼花繚亂,他連忙深呼吸平定心神。

得盡快離開這裡。

寧扶疏察覺到他的心思,有些驚詫自己都這樣了,居然還誘不了他?當即準備下一劑猛藥。

她利落起身,屈指勾住了顧欽辭月要間玉帶,欲將人拉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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