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2 / 2)
男人的關切和係統音同時傳進寧扶疏耳畔。
【滴!檢測發現新目標,正在計算怒氣值……】
寧扶疏驀地一個激靈,不由得打量起站在車旁的男子。
銀冠墨發,一襲藏藍錦袍襯得他氣質成熟,望向朝歌長公主的目色則若秋波,盈滿歡喜。且聽那狎昵中含帶絲縷曖昧的話語,應當是朝歌長公主養在後院的麵首之一。
寧扶疏心想:不過是個男寵罷了,能有多少怒氣值。
【計算完畢:宋謫業,怒氣值六十九!】
寧扶疏:「……」
她沒聽岔吧?
六十九點,愣是比顧欽辭的初始數值還高?
難怪堂堂長公主會陰溝裡翻船,困在文物中千年也沒想明白死因。她後院這些個郎君,未免都長得太人畜無害了些。便比如眼前宋謫業,端著的笑顏真誠至極,若非有係統輸出怒氣數據,寧扶疏鐵定會誤信於他。
不過俗話說相由心生,寧扶疏得了係統提示,再重新看宋謫業的容貌已是另一番感覺。他丹鳳眸生得偏狹長,嘴唇薄如紙,大體還算端莊的五官卻隱約透出三分邪肆,與顧欽辭的豐神俊朗迥然不同。
「殿下?」宋謫業被她晦暗目光盯得有些不安。
寧扶疏緩緩收回逡巡良久的視線,意味難明地反問:「是嗎?」
即使此時麵對寧扶疏的質問,宋謫業假笑麵具也絲毫不顯破綻:「自然!」
「那日殿下中毒昏迷,嚇得我六神無主,忙不迭牽了馬匹狂奔回皇城請禦醫。但那宮門口的左右驍衛憑令牌認人,我拿不出像樣身份,沒辦法隻能硬闖,差點兒被禁衛軍用亂箭射成篩子。」
「幸虧後來運氣好,遇到進宮值夜的吳院判。我攔住他的馬車,千般祈萬般求終於叫他相信我是殿下您的人,跟著進宮麵見到了聖上,這才請來禦醫趕往玄清觀。」
宋謫業眉峰漸漸皺出仄痕,話音也愈來愈急促,可見這事兒應當是真事兒,至於他口中所謂的六神無主,便不知究竟幾分真,幾分假了。
甚至不好說朝歌長公主此番昏迷遇刺,單純是顧欽辭一人的計劃,還是其中也有宋謫業的幫襯手筆。
寧扶疏暫且不動聲色,將手掌搭上他的袍袖:「你有心了。」
「隻要殿下玉體康健就好。」宋謫業攙著她往府內走,「不過那晚的事兒,至今想來還有些膽戰心驚,好像我這輩子都沒那樣慌過。殿下要不要扌莫扌莫我的心跳,跟隨時會蹦出月匈口似的。」
他說話間已然頓住腳步,隔著霓裳輕握住寧扶疏的手腕,欲將它拉向自己衣襟。
突如其來的曖昧,寧扶疏猛然愣怔。
朝歌長公主平常都是這樣和麵首相處的麼?在碧空白雲之下,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調情?
在不介意世俗看法和褒貶評價這一點上,寧扶疏和朝歌長公主的心態相同,皆我行我素,豁達開朗。隻是她思及宋謫業的怒氣值,覺得對方不可能願意和她親密接觸,多半借以這種方式投長公主所好,另有圖謀。
「……這招舊了些。」寧扶疏不禁低嘲。
美色`誘人的伎倆,三日前她就對顧欽辭用過了,結果鎩羽而歸。
「殿下說什麼?」宋謫業未聽清楚疑問。
「沒什麼。」寧扶疏抬起另一隻手按住宋謫業的臂彎,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本宮不用扌莫。」
「宋郎的心跳,本宮聽見了。」
她姿容無雙,嬌媚嗓音笑起來自添旖旎。
寧扶疏沒漏過宋謫業眼底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錯愕,他很快斂好眸色,續道:「這幾日我通宵達旦抄了許多祈福道文,殿下去我那兒看看可好?」
而像是怕寧扶疏拒絕,復又補充:「倘若殿下覺得舟車勞頓,便讓我服侍殿下安寢小憩,晚些再看其他。」
不得不說,假如沒有那麼高的怒氣值,寧扶疏確實會喜歡這般八麵玲瓏,體貼周全的男子。
可惜了,宋謫業心思太重,喜怒深藏,誰知道他會不會先用花言巧語把自己騙去屋裡,然後露出陰狠本性,一刀抹斷她的脖子。相比之下,還不如把情緒明晃晃寫在臉上的顧欽辭更讓人放心。
寧扶疏用指尖挑起宋謫業的下巴,假裝饒有興致地端詳一番:「宋郎貌若好女,本宮怎能拒絕,隻不過……」
她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本宮一會兒要進宮麵聖,回府時辰太晚會耽誤你休息。宋郎先回去吧,本宮過兩天得了空就去瞧你。」
寧扶疏華服曳地,從宋謫業身側走過。
金釵步搖的窸窣細響漸輕,最終幾不可聞。宋謫業望著長公主雍容背影消失在垂花門後,隱在袖袍下的指尖蜷縮微動,他狹長眼眸眯起一抹狐疑暗光。
長公主此番在玄清觀待了幾日,性情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世人皆傳言朝歌長公主荒淫無度,與三千麵首日夜纏綿、顛鸞倒鳳。可隻有身為麵首的宋謫業知道,那不過是長公主命人編織後傳出去的謠言。事實上,寧扶疏從沒碰過他們任何一人。
雖每晚召見時,會舉止曖昧,可當身邊伺候的婢女全部退下,長公主便立馬淡了臉色,讓他們歇在外間,且不許發出任何聲音,不許將夜間的事泄密。
甚至,長公主連他們的名字都懶於記憶。宋謫業入府半年,幾乎寧扶疏每次召見他,都會順口詢問他的名字。但……隻是順口罷了,從不會放在心上。
可瞧寧扶疏方才的言行舉止,過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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