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試探(雙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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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抱的姿勢,男人雙臂圈得緊,寧扶疏完全沒有動彈的餘地,她蹙眉道:「侯爺沒必要這樣。」

「如何沒必要。」顧欽辭用近似陳述的語氣堵了寧扶疏後麵的話。

他覺得有必要,極其有必要。

就寧扶疏這病痛纏身的弱體質,且又怕疼。這晌空中潮氣漸重便已經讓她走路堪比龜速了,等晚些大雨真的傾倒下來,小姑娘指不定蹲在哪個山洞裡,蜷縮著啜泣落淚。

秋雨寒涼,痛楚與冷意交加,興許會暈倒燒熱。這深山野林的偏僻角落,行人甚少,任她燒上個把時辰,會不會要了命尚未可知,但腦子大概率會燒糊塗,智力如同三歲幼童。

棲霞山上沁陽大長公主和靜姝郡主都知曉寧扶疏是跟著他走的,到那時,殺妻弒主的罪名落下來……

熙平侯逃不掉,整個顧家也逃不掉。

顧欽辭必然不肯承認自己打心底裡擔憂寧扶疏,給自己找「合理」借口的技能越來越嫻熟,但他也確確實實沒想到,這小小舉動落在寧扶疏眼裡,會成為刻意討好獻殷勤的表現。

於他,充其量算臣子的本分罷了。

隻是這個臣子似乎不太規矩,他步子大,三步並做兩步走,懷裡人難免感到顛簸,受慣性作用便向下滑。顧欽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抓住寧扶疏的手,將其擱在自己肩膀上。

隨後又覺得她五指隻是輕輕點觸著,壓根沒使力氣,抓得不夠牢,萬一摔著了,地上盡是凹凸不平的石頭,後腦勺與之磕碰,又是同樣慘烈的下場:腦袋重傷。

顧欽辭遂擺弄起寧扶疏的手臂來,讓她的雙臂環繞過他的脖頸,再十指交扣,拖住她的月要身向上抬了抬。

這般,穩必定極穩了,隻是……

這姿勢看起來,怎感覺有那點曖昧呢?

仿佛寧扶疏小鳥依人靠在她月匈前似的。

裹挾水汽的涼風盈袖,無端覺得燥熱。

寧扶疏倒是全程沒反抗他的瞎折騰,唯獨控製不住自己這張嘴巴太欠,每每隻要看到顧欽辭那張冷俊絕塵的臉浮現薄紅,便頃刻間忘了傷春悲秋,不顧場合不顧情形地想占點便宜。

「侯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顧欽辭一愣:「什麼話?」

「口嫌體正直。」寧扶疏抬眸幽幽望他。「意思呢,就是指有些人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比如……」

她明亮似有星光的眼眸轉了轉,倏爾向下微瞥,意味深長:「侯爺的手。」

他的手?

他的手怎麼了?

顧欽辭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從來都知道有些弧度曼妙美好,凹凸有致,卻由於心無旁騖,或者說因為心思在旁處,沒留意到月要窩是凹,他將寧扶疏向上抬,手自然便向下,碰到了凸。

顧欽辭整條手臂僵硬宛如石柱,把寧扶疏直直摔地上的沖動都有了。

但又覺得自己如果真那樣做了,反顯得欲蓋彌彰,難免叫人品出幾分落荒而逃的心虛意味。

顧欽辭最好麵子,自是不肯承認的,沉默半瞬,硬捱著在心裡默念國學,用聖人的話熏陶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隻是——

寧扶疏明明瘦的渾身沒幾兩肉,怎麼……

還挺軟?

非禮勿念……非禮勿念……非禮勿念……

接下來,顧欽辭走的每一步都身陷煎熬。

幸虧甫一走出山穀,就被他瞧見一座小道觀,連忙大步流星走了進去,把寧扶疏放在瞧起來最乾淨的蒲團上。而後自己退到香案前,雙手交疊,對著神位上擺列的太上老君仙像揖身作拜。

求個清心靜氣。

寧扶疏看了眼道觀外陰沉天幕砸下鬥大雨點,又望向顧欽辭彎曲背脊,扯了扯嘴角苦笑。

這人還真是……

忍辱負重。

明明嫌她淫`亂醃臢,連多碰她一下都要用道門聖地的三清聖水滌掃汙穢,居然又是背她又是抱她地走了一路。

外頭的雨自他們走進的道觀起便落了下來,天光被烏雲遮擋。顧欽辭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點了兩支蠟燭。

他顧自坐在離寧扶疏極遠的另一處角落,背對著她,慢慢卷起褲腿。

方才驟跳山崖,節生枝杈在身上劃了數不清多少道口子,起初顧欽辭沒在意,可隨著時間愈久,小腿有處傷口蔓生出麻痹感,愈加劇烈。

這是被汁液含毒的植物劃傷才會有的反應。

顧欽辭倒不擔心什麼,他在北地早已歷練得習慣了。抽出短匕在蠟燭火苗上灸過,找準毒物留下的印子,當即用刀刃劃了一道。

尋常毒植而已,把毒血放出來就好。

他全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卻在止血的時候動作頓了頓,倏爾想起什麼,轉過頭問:「殿下可有哪處不適?」

寧扶疏抱膝而坐,態度誠實:「腿疼。」

……這不是廢話嗎。

趕著下雨天出門,腿不疼才怪。

顧欽辭嗤聲,沒說出口但心裡已然在嘲她活該,要不是貪戀郎君美色,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幅狼狽樣子。

「不是膝蓋,是小腿疼。」寧扶疏手掌按在小腿肚子上,「和你一個疼法,但本宮不想被你用刀子剌。」

聞言,顧欽辭霎時眉心仄動,丟了短刀走過去:「臣給殿下看傷。」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獻殷勤了。

寧扶疏在他碰到自己之前,把腿向後縮了縮躲開:「侯爺就沒想過,讓本宮死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

顧欽辭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殿下傷的是腿,不是腦子吧?」

他說著,手疾眼快瞅準剛剛寧扶疏後退時,動作稍慢些的那條腿,拉到自己麵前架在腿根上,低低道了聲恕臣冒犯,撩開裙擺。

膝窩向下三指的位置,確實有一片皮膚發紫透黑。

依照顧欽辭在野林中扌莫爬滾打的經驗,直接動刀子逼毒是最快速、最有效的辦法。但偏偏寧扶疏不肯,嚴令禁止他暴力執法。

顧欽辭稍加琢磨後,指腹按壓住她的幾處穴位,而自己,低下了頭。

寧扶疏驀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皮膚上忽而貼來兩瓣微涼觸感。

這人,居然開始賣力吮吸她的傷口!

她下意識想掙脫,可顧欽辭壓根不給她分毫機會。寧扶疏緊盯著男人束在腦後的高馬尾雜亂,幾縷墨發垂落側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些話,她幾次張口,都被顧欽辭四兩撥千斤的截斷。可現下,寧扶疏不得不說了。

她撚出鄭重其辭的聲線:「顧欽辭,本宮身邊最不缺的,便是逢迎拍馬之人。薑昱的下場是你瞧見的,便也應當清楚,本宮並不會因為被奉承而歡喜,更不會對這些人有所偏袒。」

顧欽辭往身後側地麵吐了一口吸出來的毒血,恍若沒聽見般,機械地再度低頭。

寧扶疏五指攥著衣袂,隻得續道:「本宮既答應會讓你回澤州,便定然說到做到,不過時機早晚罷了。你縱然不做後續種種,本宮也絕不會收回給出去的承諾。」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顧欽辭應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她不需要顧欽辭違背本心,甚至強忍著惡心來侍奉自己。沒有心意的情,寧扶疏不會承。

果然,顧欽辭抬起了頭,吐掉毒血之後,目光在她的麵龐停駐。

閃電奪眼白光晃過,顧欽辭再度彎月要埋首。

寧扶疏一瞥而過他因沾染血跡泛出深紫色的雙唇,不理解自己分明已經那般直言不諱,他為何還要委曲求全。

非要她把窗戶紙悉數捅破才罷休?

「侯爺以為本宮突然說放你離開金陵,是一時興起嗎?」寧扶疏麵色沉靜地問了這樣一句。

她深吸氣,竭力忽視小腿陣陣刺痛,淡聲分析:「侯爺是排兵布陣的將帥,把本宮當成你的敵人,製敵取勝是你唯一的目的。」

「你當然知道隻有本宮和陛下能放你回北地,所以先有玄清觀內刺殺本宮和侯府內動手掐本宮,是猛攻硬仗。後有生辰宴連續對本宮示好,又有今日棲霞山巧遇,載我一程又幫我揉腳烤肉,是迂回戰術。」

打開天窗,她直接將玄清觀舊賬歸到了顧欽辭頭上。

「侯爺的目標這般明確,既然懷疑本宮有出爾反爾的可能,怎就沒想過一不做二不休?」

「若本宮是你,現下斷然不再隱忍,長公主府的影衛不在周圍,本宮這條命如今就捏在你手裡,侯爺完全可以製造出本宮意外毒發身亡的假象,再尋一具身形與侯爺酷似的屍體,毀去容貌,偽裝成自己的屍身。」

「如此,眾人便會以為本宮與侯爺雙雙遇難、死於非命。陛下不僅不會遷怒顧家,反而得寬慰你的父兄。」

「可實際上,侯爺已然金蟬脫殼,從此走南闖北,皆是天高皇帝遠。」

話音落,顧欽辭再看向她時,深色唇邊掛上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殿下這是在給臣出謀劃策?指引明路?」

寧扶疏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聳了聳肩。

顧欽辭屈指抹去嘴角汙血,鋒利眉眼被電光照得煞白,平添幾分森森陰翳:「殿下的心還真是大。」

「就這麼把自己的底牌翻出來,您難道不怕臣真的動手?」

寧扶疏朱唇翕動想說什麼,但顧欽辭並不給她這個機會,拇指輕移到她的傷口處。

倏爾,緩緩用力,壓下去。

寧扶疏霎時倒吸一口涼氣,微張的雙唇抿成直線,兩撇秀眉也因如針刺骨般的疼痛皺出仄痕,腳趾蜷勾汗襪。

顧欽辭淡淡瞥過她額間滲出幾滴冷汗,玩味低笑:「這就受不了了?」

寧扶疏緊緊咬住上下兩排齒列槽牙,不肯吭聲,不肯低頭,不服輸地逞強忍住疼,絕不肯讓顧欽辭瞧輕了去。

她其實挺爭氣的,奈何原主這過分矜嬌的身子不爭氣。下邊兒,傷口不斷流出鮮血,擦出小腿皮膚道道紅痕,如紅燭泣淚。上邊兒,則是真的泣淚,眼眸淚腺不受她意念控製地盈出淚水,逐漸兜滿眼眶。

秋雨瓢潑愈下愈大,眼見寧扶疏那雙杏眸被淚珠子盛滿,馬上就要往下滴……

顧欽辭突然用空出來的手鉗住她下巴,雙指收緊,強迫她仰頭讓眼淚倒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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