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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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奔波,薛嬋都未闔眼,她有些困了。

雖然知道裴硯寧還坐在她麵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薛嬋腦袋裡還是漸漸混沌起來,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

裴硯寧還保持原狀呆坐在原地,一臉地懷疑人生。

竟然不是,她竟然不喜歡他!這、這讓他如何自處?而且薛嬋說,她很快就會離開的,不會再和他一起生活。

這怎麼能行呢?

連日下來,裴硯寧再回憶往昔,滿腦子就隻剩下她清明的雙目,關切的話語,溫暖的懷抱,還有懸崖邊,她用力拽著他的樣子。

薛嬋已經舍命救過他了啊,且不說救命之恩自古就是要以身相許的,何況他這顆心,已經

裴硯寧的目光漸漸落在薛嬋的臉上。

她睡著的樣子真漂亮,裴硯寧以前從不覺得,這張臉可以這樣漂亮。

也許是這段時間他太討人厭了,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溫柔解意的樣子,他日日惹事,還妄圖下毒害死她,哪個女人會喜歡他這樣的男人呢?

對,對,一定是他做得不夠好,他以後好好做男人!多疼疼她,薛嬋一定會喜歡他的!

裴硯寧輕輕握拳,心中暗暗發誓,蒼天開眼賜給他這麼一個絕世好女人,他怎麼能輕易錯過呢!

裴硯寧哼唧一聲,不管不顧地擠了過去,鑽進薛嬋懷裡抱著她。

「別鬧。」薛嬋皺眉說了一句,奈何睡意正濃,她連睜開眼看都懶得。

終於解決了一件心頭大患,爽啊。

一覺睡到大天亮,薛嬋難得偷了回閒沒有早起,她昨夜睡得十分舒服,難以想象,席地而睡竟然比家裡那張破桌子舒服多了。

正欲伸個懶月要,卻覺得月要上一沉,薛嬋垂眸一看,裴硯寧不知什麼時候也睡了過來,還緊緊摟著她的月要。

想必是冷了罷?她抬眼望去,火堆早就熄了,江寧醒得倒是早,還呆呆坐在火堆的殘餘旁,沖她笑了笑。

薛嬋起身,把裴硯寧的手從自己身上摘了下去,順手把自己的外衣給他蓋上,才往江寧那邊走去。

「往南走走,應該還有一個鎮子,在那兒吃碗餛飩,如何?」

江寧局促了一下,輕輕地道:「我、我沒帶錢。」

「無妨。」薛嬋擺擺手,「你在這裡守著,我去附近轉轉,等他醒了我們就走。」

薛嬋說罷便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江寧不由追著她的背影望了一陣,不禁感嘆,這得是多疼人的妻主,連自己的夫郎都舍不得叫醒。

然而此時此刻,與他背道而馳的薛嬋滿腦子隻剩下兩個字:練劍練劍!

終於可以單獨練會兒劍了!

四野無人,薛嬋背上負劍,避開江寧去了一處僻靜之地,有了她的囑咐,江寧便搬回裴硯寧身邊坐著,一麵給裴硯寧撚了撚身上蓋著的衣服,一麵擔憂自己的未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裴硯寧悠悠轉醒,他瞥見身邊還坐著個人,想也沒多想就將那人摟住埋進「她」懷裡蹭了蹭,口中喃喃:「妻主」

江寧渾身僵硬,沉默了一瞬遲疑道:「我是江寧」

裴硯寧瞬間清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麵色古怪,神情羞澀。

「真是真是不好意思。」

江寧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們妻夫感情這麼好,讓我瞧著無比羨慕。」

裴硯寧抿了抿唇,以後好不好難說,現在確實還不見得好。

不過這種話裴硯寧自是不會對外人多說,隻是扌莫了扌莫江寧道:「放心罷!你以後也會過得很好的!至少你已經離開了孫家那個惡婦!」

江寧點點頭,「要不是你們,我真沒勇氣逃出來可能回去就被她打死了。」

裴硯寧感同身受地陪他說了一會兒話,剛覺得有些餓了,便遠遠瞧見薛嬋回來的身影。

江寧道:「我看你妻主背上總是背著把劍,你們是什麼人呀?」

「隻是普通農家人,劍是妻主背著用來防身的。」裴硯寧眉眼微耷,連江寧都一眼瞧出那是一把劍,可他第一次見的時候,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薛嬋最喜歡她那把劍了,閒著沒事就拿著玩,可是於此道的知識他一點也不懂。

若要她喜歡他,他應該投其所好罷?

「餓了罷?」薛嬋走上前來,解開了栓馬的繩子,輕輕拍了拍馬背,道:「上來罷,我們該出發了。」

裴硯寧別扭了一下,小聲對薛嬋道:「我陪妻主走走罷」

他話都還沒說完,被薛嬋出聲打斷:「不必,你陪江寧說會兒話罷,他想必心中不安。」

裴硯寧點點頭,又去和江寧並坐在馬上。

江寧雖沒聽見方才她妻夫二人說了些什麼,可是也多少猜到了些,低聲道:「真是真是抱歉,要不是因為我,你和你妻主就能同騎這匹馬了,還是我下去走罷。」

裴硯寧搖搖頭,一時無話,隻是寬慰江寧道:「無需介懷此事,沒關係的。」

這片地界距離下一個鎮子約莫有三五裡地遠,馬走得不緊不慢,跟在薛嬋身後咻咻地吐著氣,裴硯寧一雙精致的眸子時不時往薛嬋背上瞄。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道:「江寧,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裴硯寧眸子顫了顫,頗為不自信道。

之前那個薛嬋,動不動打他罵他,一點也沒有憐惜的樣子,也從來沒對他起過非分之想現在的妻主,更是正眼都不曾瞧他,想必他生得真的很差勁罷?

江寧微愣,認認真真看了裴硯寧好幾眼,道:「不得不說,你真是我瞧過最漂亮的男子了,昨日我去盛火樓吃飯,遠遠就瞧見你坐在那兒,忍不住瞧了好幾眼真的很好看。」

「真的嗎?」裴硯寧眨眨眼,「可是」

他想對江寧說薛嬋對他好像很冷淡,但是這仿佛是在說薛嬋的壞話,他又不情願叫旁人覺得薛嬋不好。

「怎麼啦?」江寧見他似乎有心事,輕聲詢問。

裴硯寧搖了搖頭,「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其實我之前過的生活也和你一樣。」

江寧愣了愣,不免看了薛嬋的背影一眼,不可置信道:「她竟然也」

裴硯寧忙否認道:「不是的,不是她。」

他的目光漸趨柔和,不由自主又看了薛嬋一眼,才道:「她是將我從火坑裡麵救出來的人,江寧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留戀那個孫家的人了,這世上真的會有奇跡存在的。」

兩個人又嘀嘀咕咕地說了一路,下一處到達的地方是柳葉鎮,一路走來,薛嬋似乎明白了為何清河村那個地界連水井都不能打,清河村太偏僻了,又是個環山的瓶口地形,不似這丁家莊來這一路,小鎮連小鎮,地域開闊人口也多,加上清河村雖然沒有井,但是打水的那處聽泉也算不上特別遠,是以無人再管顧鑿井的事了。

此刻正是晌午,早起出來做生意的餛飩鋪子還沒有關門,薛嬋交予夥計牽好馬,帶著裴硯寧和江寧去了最近的一家餛飩鋪子。

「三碗!」薛嬋告知老板後,尋著一處地方三人坐下,江寧抿了抿唇,眼睛止不住往鍋子那兒瞟。

年節才能吃一頓餃子呢!這餛飩自然也是稀罕物事真好啊,真是讓人家破費了,這樣的恩情,他以後可要如何報答

裴硯寧耷拉著眉眼,心裡裝著自己的事。

薛嬋好厲害哦,她什麼都會做,輕輕鬆鬆就能賺到好多錢,反觀他呢?飯菜燒得普普通通,該有的花樣什麼都不會做,薛嬋每次出來下館子都是吃麵食,她應該很喜歡吃麵食的罷?

早知道他就好好跟崔鈺哥學學,每天換著花樣做,把薛嬋的胃勾得牢牢靠靠的。

現在還不遲!回去一定要好好跟崔鈺哥學做飯!

裴硯寧暗自堅定了一番,看向薛嬋的眼神愈發灼灼起來。

餛飩很快端上了桌,冒著白絲絲的熱氣,昨夜三人在山裡過了一夜,腹中空空,此刻嗅見餛飩攜著香菜的清香味道,都不由食指大動。

薛嬋向來都是乾飯第一名,等她吃完,對麵兩個碗裡還剩著多半,她看了眼江寧,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不曾?」

江寧著急忙慌咽下自己口中那半個餛飩,然後道:「我自幼是被賣進孫家的,家人那邊定然是不會再回去了,我、我自己會些縫縫補補的活計,做得還不錯,想先去城裡做著攢點錢,然後再說罷。」

薛嬋二話不說把人給帶走了,她還以為江寧此刻定然是主意全無,不過她帶江寧走,還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

不日後,她便會離開清河村去尋無心劍的下落,這幾日觀察下來,清河村那些人心思都不壞,加上裴硯寧還有崔鈺那樣的好友在,隻是她走後,裴硯寧一個人守著屋子,總歸有些不放心,要是把江寧帶回去,他二人一起住著,相互之間也有個幫襯。

於是薛嬋嘗試問道:「你可願跟我們回清河村?」

裴硯寧呆住。

江寧一頓,有些驚訝,「啊?那、那多不方便。」

「是有些不便。」薛嬋沉思一瞬,「家裡那張床有些小,不過我很快會把屋子翻修一遍,左手邊有塊空地,可以再蓋一小間,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不要有負擔,我隻是一問,你若是不願意但說無妨。」

她如此一說,江寧便沉默下來,眼下他確實沒有去處,隻是去別人家裡這件事又不是那麼輕易能決定的。

他一個男人去薛家住著,裴硯寧心裡肯定會介意的。

江寧身側,裴硯寧表麵上端得四平八穩,心中卻波濤洶湧。

難道,薛嬋看上江寧了?!若不是她看上了他,哪兒有人會將萍水相逢的男人往家裡帶呢?難道她喜歡長江寧那樣的?難道他長得不好看嗎?

裴硯寧暗自握拳,目光微斜,平平淡淡地來了一句:「我倒也是希望有個作伴的人,就是不知村裡的人會怎麼說,畢竟人言可畏。」

村子裡的人?

薛嬋微微蹙眉,她倒是可以不在乎清河村村民的看法,然而裴硯寧以後還要在那裡生活,那日裴硯寧被人帶走應該有不少人瞧見了,這時候她再帶一個男人回去,恐怕真的會產生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薛嬋沉吟一聲,道:「罷了,此事暫且不提。」

吃完餛飩後,三人又沿山路南下,她們隻有一匹馬,這山路又不好走,薛嬋輕功漸成、身輕如燕,馬自然要留給兩個男人。

之前薛嬋從清河村快馬加鞭趕來尚且用了兩天兩夜,如此慢行回去,恐怕要用上四五天的時間。

經過這一番驚嚇,也不知道裴硯寧那心病有沒有更加嚴重,不妨趁著這幾日走得慢些,遊山玩水一陣子,再回去不遲。

薛嬋雖不知道她來的是個什麼地方,究竟是存在於九州之外的另一片大陸還是不同於九州的另一個時空,但是地理方麵倒是與九州沒什麼差別。

西南氣候濕潤,早在初夏便風景秀麗、鳥語花香。

三人一馬緊著乾燥空曠的地方走,否則萬一樹林裡竄出一條蛇來咬上一口,那真是麻煩極了。

午時過後,她們在一戶農家借用了一頓飯,又買了一些乾糧燒餅,帶著上路了。

江寧愈發地不安起來,他就這樣跟著出來,身上一個錢都沒有,吃喝都要緊著人家花錢,哪兒有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道理?

可眼下總是無以為報,江寧便什麼活都搶著乾,夜裡薛嬋叉了魚,他搶著洗,裴硯寧輕語一聲:「坐久了馬背,屁股有點疼。」

江寧也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幫你揉揉罷?」

弄得裴硯寧滿心怪異。

不過很快,裴硯寧便明白過來江寧是因為如今寄人籬下了,心中不安,一直以來,他在薛家又何嘗不是寄人籬下?

「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們若真計較這點東西,當初又何必救你呢。」

江寧連連道謝,一顆沉甸甸的心也漸漸鬆快起來。

不得不說,這幾日下來,三人遊山玩水,一路風光秀麗,實際上沒有花什麼錢,一路上都靠薛嬋自己打打野味,好吃又解饞。

裴硯寧忽然生出一種心思,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雖然風餐露宿,但是每一日,他過得都比之前在屋簷下不知安心多少。

好在這幾日天氣都不錯,不曾下雨。

說曹操曹操到,當日黃昏未至,天上便一陣陰雲滾滾,閃電接踵而至。

薛嬋道:「不妙,看來今晚睡不了草地了,找個地方避雨罷。」

雨來得急又大,薛嬋她們已然在第一時間找地方避雨了,然而還是被淋了一身,終於尋見一個小小的破廟,三人齊齊進去,見裡麵竟還坐著一個白衣女子。

「抱歉,我等路遇暴雨,想借宿一晚,多有叨擾。」廟中人穿著素淡,薛嬋一時也不知此人究竟是如她們一般前來避雨的還是本來就是看守廟宇的人,禮貌道了一句才進入廟中。

那人連頭也沒抬,應都不應一聲。

薛嬋倒也並不在意,她見見廟中角落堆著許多乾草,便搬來一些鋪在地上讓兩個男人坐下,另外又用乾草生了一堆火,裴硯寧和江寧才算是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若不介意,把外套脫了烤烤罷。」薛嬋同他們二人說了一句,已經開始自顧著解衣服,放在火堆旁烘乾。

倒是兩個男人別扭了一會兒,猶然穿著濕衣服硬挺,薛嬋也不再多勸,隻是從馬背上的包袱中拿出兩個燒餅遞給他二人,道:「放在火上烤烤。」

許是聞見燒餅香,那邊沉默不語的女人忽然往這邊看了一眼。

薛嬋瞥見她的目光,搖了搖手中的餅,問道:「要嗎?」

女人冷笑一聲,低著頭便不再說話。

真是怪人。

薛嬋沉默一瞬,心想她或許生性害羞,亦或是不善與人交流,雖然薛嬋也不是很善與人交流,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於是她親自烤好了一個餅,送到女人麵前,道:「吃罷,既然遇見,便是緣分。」

女人抬眸,薛嬋瞥見她異常陰沉與怨毒的目光,然後用低啞的聲音回話:「我看你心好,提醒一句,趕緊離開此處。」

說完她便怪異地笑了起來。

薛嬋覺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說不定是荒郊野嶺跑來的瘋子也說不定,可看她衣著又還算乾淨整潔

二話不說,薛嬋一把將燒餅塞進女人嘴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冷下臉,下意識想說「放肆」,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這燒餅味道不錯,外皮脆脆的,裡麵的麵芯子卻軟乎乎的。

待薛嬋坐回去時,見女人已經拿著燒餅無聲地開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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