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1 / 2)
011
早上七點半。
仁華醫院五樓眼科門診。
時睦州在醫生休息間換上工作服,穿過庭中走廊走向門診部。
他個子高,身材又勻稱有型,月要窄腿長,最普通的白大褂在他身上都穿出了高級的味道。
剛剛到崗就位的女導醫抬頭,一眼望見向他們走來的時睦州,眼睛不禁亮了亮。
晨光鋪灑,透過清潔的玻璃反射得更加明亮,光打在他一塵不染的白大褂上,仿佛為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不染凡塵的光。
時睦州單手舉著手機,微微低頭看著,黑發利落,更稱他偏白的皮膚。
他垂視的時候濃密的睫毛半遮他眼底淡漠的情緒,明明有一張過於帥氣的臉龐卻永遠掛著不苟言笑的神色。
反倒有了一股禁欲感,讓人無法移開眼球。
「哎~」年輕的女導醫芊芊舒心地嘆喟一句:「要是每天都能讓我看見時醫生這張臉,在眼科累死累活也值了。」
站在她身邊穿著淡藍色有些微胖的女護士前輩瞥了她一眼,嚴肅地問:「還有半個小時患者就上來了,剛剛交給你的活乾完了嗎?」
芊芊悻然收回視線,暗自癟癟嘴低頭乾活了。
坐在她旁邊看著電腦係統信息,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導醫忍不住偷著樂她。
芊芊聽見同事揶揄的偷笑聲,伸腳過去偷偷踩他,「婁明,你又欠揍了是吧!」
婁明一手握著鼠標,抬起另一手整了整領結,乾咳一聲。
就在這會兒,時睦州走過導醫台,看了他們一眼,照舊說:「早。」
芊芊馬上竄起來站得直溜溜的,興奮道:「時醫生早上好!吃過早飯了嗎?婁明這裡有買多的份!」
時睦州路過導醫台時微微頷首,笑意不及眼底,「吃過了。」
然後直接走向診室區域。
「這時醫生都調來咱們院好幾個月了,還是這麼不近人情。」婁明搖搖頭,感嘆:「他剛來那會兒,我真以為咱們所有人都讓他看不順眼呢,連個笑臉都見不到。」
「時醫生性格就這樣,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整天沒個正型。」芊芊作為仁華醫院時睦州死忠粉一號,自然聽不得這樣的話,惡狠狠地反駁同事。
「嘿芊芊,我每天給你帶早飯你就這麼說我是吧。」
「你們倆還有完沒完?」這時候,護士前輩再次警告道:「上班呢,不是讓你們來喝茶聊天的。」
芊芊和婁明同時龜縮,話都不敢說了:「……」
時睦州路過治療室的時候,正在裡麵準備治療器械和醫療用品的護士小哥戴寧看見他來了,跑到門口跟他打招呼:「時大夫早!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您有空嗎?」
他聞聲止步,看向一臉笑容的戴寧,點頭。
戴寧不是出自國內知名醫科大學的畢業生,但是來到醫院以後卻比那些「高材生」都要好學勤奮,
時睦州走近治療室,走到從一邊拿出書的戴寧身邊,微微躬身看他做的筆記以及不懂的地方。
兩人正交流著,科室裡的劉醫生路過,看見他倆這副共同探討學習的模樣很是新奇,也走進來看戴寧的問題。
兩個專家級別的醫生站在他的左膀右臂用不同的角度為他解答著問題,戴寧麵紅耳赤地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
問題說的差不多,劉醫生看了一眼時睦州,笑著隨口問:「時醫生今天一天的門診?」
「嗯。」時睦州把筆還給戴寧,看向劉醫生,「看您今天沒排?」
「上午有個會,」劉醫生背過手去,聊著:「下午有個手術,前兩天收的那個急性閉角型青光,今天做。」
劉醫生是南院眼科手術經驗比較豐富的醫生,手術稍微復雜些,卻也依舊在他的擅長範圍內。
時睦州了然,「您辛苦,我去忙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治療室,去往隔壁自己的診室準備八點半開始收治病患。
「今天時醫生看上去精神不錯。」劉醫生跟戴寧打趣。
戴寧反應過來:「還真是,之前不是聽說時醫生總是休息不好麼。」
「乾這行都正常,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保證身體小夥子。」劉醫生拍拍他的後背,笑著離開了治療室。
……
這天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
司栗從外麵回來。
今天難得有心情出去散散心,她坐地鐵去探了幾個網紅店,因為是工作日,所以去哪玩人都不多,一天玩下來體驗很不錯。
走了一天,靴子有些磨腳後跟,她在外麵味道很不錯的小店打包了一大份鴨血粉絲湯,準備帶回去一邊追劇一邊吃。
她看著這一排單元樓外緣架起來的鋼架和綠色的防護網,到處存留著施工隊工作後沒有收拾乾淨的痕跡。
近期在樓下總能聽見老人們坐在一塊抱怨這舊房改造的施工隊乾起活來太吵,沒法好好休息。
司栗走入單元樓,腳步聲響在寒冷安靜的樓裡,她踏著四樓和五樓之間台階,轉角以後習慣性地抬頭看了一眼。
司栗稍稍怔了下。
五樓她家的防盜門敞著,鐵門隨著樓裡的風吱呀吱呀出聲音。
司栗邊上樓,站在門口沒有急著進去,打通了親爹的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秒被接通,司栗問他:「爸,咱家的門怎麼大敞開著呢?您在家嗎?」
電話那邊傳來健身房鞋子和橡膠地麵摩擦的滋呀聲,司興波偶爾會和幾個老同事約在單位的健身房打羽毛球或者乒乓球。
「啊?!」他聲音很大,「哦,今天做暖氣的來了,我下午有事,就給人家把門開開了。」
司栗一聽,氣又從心裡竄出來,「您怎麼就這麼放心給外人開門啊?還不在家看著,萬一丟東西怎麼辦?」
「我有事我沒跟你說嗎?!」他有些不耐,說著。
「你屋我給你鎖上了,還有什麼可丟的咱家都有沒什麼貴重物品。」司興波完全不把這當回事,「行了,沒事我掛了。」
她拿下手機,這股氣憋在心裡一時間出不去,司栗深呼吸兩口,想著這些年他們母女和司興波置氣卻沒一次有什麼好結果,白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