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1 / 2)
蕭辭玄鳳目輕眯。
靜了一瞬後,氣質光華的貴公子聲音陰沉,「安安,你在做什麼?」
聲音自背後傳來,華幼安鬆開裴丹臨,她的親口勿太突然,錦衣少年完全不曾防備,此時仍是呆呆的,小傻子似的,直白又好笑。
——有些她記憶裡的表兄的味道。
但又不是那時的表兄。
少年時期的表兄是清淩傲氣,縱被人強口勿,也不會這般呆傻,以表兄那時的性子,旁人的唇剛沾上他,他手裡的長劍已經送出去了。
可惜,那時的表兄再也不會有了。
她愛的是那時候的表兄。
愛的是表兄身上意氣風發的少年氣。
「多謝。」
華幼安笑了一下,溫柔在裴丹臨耳畔道了一聲謝,抬手抽了方自己的帕子,細細擦拭著自己的唇角,頭也不回向蕭辭玄道:「表兄不是看到了麼?」
「既然看到了,又何必問我?」
蕭辭玄眸光微涼,聲音越顯低沉,「安安,我要自己說。」
華幼安有些不耐。
以前她迷戀表兄不可自拔,表兄的一句話便能決定她一天的心情,這樣的話若是放在以前,她必會緊張萬分,忐忑不安向表兄解釋著自己與裴丹臨,可如今她已走出魔障,她清醒知道自己愛的不是此時的表兄,不愛了,他便隻是表兄,她怎會為一個隻是表兄的人亂了自己的心?
她愛時熱烈,不愛時決絕。
斷不會為了一個不愛的人去委屈自己。
華幼安擦拭著唇角轉身。
唇上昨夜被蕭辭玄咬過,絲滑的錦帕落在上麵,隱隱作痛的痛感勾起她不好的回憶,她蹙了一下眉,態度遠不如之前對蕭辭玄的那般溫柔,甚至是可以稱之為惡劣,「如表兄所見,我想試一下裴丹臨的味道。」
徐徐清風忽而喧囂。
蕭辭玄眸光陡然淩厲。
四目相對,華幼安清楚看到蕭辭玄麵上陰沉如天雷壓雲。
但那似乎是她的一種錯覺,喧鬧涼風卷起地上枝葉,廊下的男人淡淡收回目光,隨手理了下衣襟,緩步而來的步伐依舊是矜貴優雅的,沒有喜怒,更沒有愛憎,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俯視眾生,無論她做出什麼荒唐事,在他那也隻能得一句胡鬧。
就如現在。
他肯定在想,他這個小表妹何時能讓他省心?
何時能不這般朝三暮四始亂終棄?
華幼安覺得沒意思極了。
「裴國舅,勞煩回避片刻。」
蕭辭玄麵無表情走到華幼安與裴丹臨中間,斜睥著華幼安平靜道:「我有話要問安安。」
「哦?」
被叫中名字的裴丹臨下意識哦了一聲,華幼安的口勿太突然,他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他無意識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唇,眼睛還在盯著華幼安,「哦。」
裴丹臨恍惚著轉身。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華幼安不悅蹙眉,她看了看被蕭辭玄隨意便能支走的裴丹臨,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同樣都是少年期,怎裴丹臨的少年期這般呆傻?半點也無少年人應有的果決清冽。
「表兄有話直說便是。」
華幼安到:「是有什麼是裴國舅不能聽的?」
裴丹臨尚未從恍惚中回神,聽到華幼安這般說,不過腦子的話順嘴便說了出來,「不錯,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說話間,蕭辭玄淩厲眼眸闖入裴丹臨視線,裴丹臨心頭一驚,瞬間從如墜雲端的不真實感回神。
——那是一種幾乎可以用嗜血來形容的眼眸,極鋒利也極危險,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繼續待下去,下一刻蕭辭玄便能奪了侍從的劍送他下地獄。
盡管在他的印象裡蘭陵蕭辭玄是謫仙似的人物,永遠舉輕若重威儀又貴氣,可再怎樣克製守禮的人也有自己的逆鱗,而蕭辭玄的逆鱗便是方才口勿了他的華幼安。
盡管那個口勿是華幼安主動的,盡管他隻是多嘴問了句華幼安怎麼了,而非主動撩撥華幼安,但蕭辭玄不會管這些,又或者說,縱然蕭辭玄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他依舊會把怒火發在他身上。
因為——他舍不得。
他根本舍不得去責難華幼安。
所以倒黴的隻能是他這個倒黴蛋。
顯而易見的事實把裴丹臨噎得一窒。
小小的楠竹亭因三個人的存在而顯得格外擁擠。
裴丹臨如芒在背。
裴丹臨看了看橫在自己與華幼安之間的蕭辭玄。
蕭辭玄背對華幼安而立,華幼安看不到他的表情,優雅的貴公子麵上無薄怒,眼底卻如淬了冰,隻一眼,寒意便從他腳底升起,迅速沖入他的身體,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不自然。
蕭辭玄的目光太陰冷,裴丹臨不敢去看第二眼,他吞了吞唾沫,轉了目光去看華幼安,不知是不是與蕭辭玄鬧了矛盾的緣故,一貫溫柔嬌嗔的少女此時麵上頗有些不虞之色,對蕭辭玄的不喜被她寫在臉上。
看到那一幕,裴丹臨突然生出一種敢笑幽王不癡情的豪情壯誌。
——華幼安不想與蕭辭玄獨處,她更希望他待在她身邊,而不是過來便將他支走的蕭辭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