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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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快越好?」

華幼安想了一下,「唔,那便九月初十罷。」

九月初九登高祭祖,她需要在重陽節之前趕回京畿,重陽節過後,她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

京畿千好萬好,唯獨這點不好,做什麼都要家裡管著,她稍微出格一點,便是有辱門風的荒唐。

但既享受了世家貴女的尊榮,這些繁文縟節她便該受著。

這是最基本的責任,雖然她不爽,但不會不去履行。

華幼安掐著時間回到京畿。

華氏子嗣不豐,父母隻有她與兄長兩個孩子,毫不誇張地說,她是華氏的眼珠子、鳳凰蛋,此次她任性出遠門,把父母氣得仰倒,直言不會派人去尋她,要她在外麵吃番苦頭長長教訓。

話雖這樣說,但為人父母哪有真舍得叫子女吃虧的?尤其她這種嬌嬌女。

隻怕家中明裡暗裡沒少派人保護她,若是不然,表兄怎來得這般及時?恰好在沛國朱家對她動手的時候出現?

不用想,也知是家中催促表兄來尋她的緣故。

——她是出了名的執拗,與表兄鬧了矛盾,旁人哄是哄不好的,隻有表兄才能將她哄回來。

華幼安尚未抵達京畿,兄長已派人來接,浩浩盪盪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家在出行,華幼安早已對兄長張揚的性子見怪不怪,與兄長說了幾句玩笑話,便隨兄長一同回家。

傅書新雖知平原華氏乃當今第一望族,遠非尋常世家所能比擬,但想象與現實終歸有差距,又或者說人的想象力總是有限的,他看著旌旗飄揚的隊伍,第一次對平原華氏有了清楚的認知——不輸天家。

天子與世家共治天下,那個世家,便是華氏與蕭氏。

與傅書新的震驚相比,陸滄藍則顯得極為平靜,他自幼在華氏的莊園長大,長大後被選中近身保護華幼安,對華氏的行事作風再了解不過,莫說今日的浩浩盪盪,比今日更為張揚的他也見過,平原華氏麼,鮮花著錦風光無限,而那個沒有心的少女,也隻有這樣的家族才能供養得出來。

——她生於最顯赫的世家,長於最繁華的京畿,她生來便是眾星捧月萬眾矚目的。

她見得太多太多的奉承與討好,她不缺愛,更不缺旁人的歡喜。

她肆意揮霍著別人的喜歡,薄涼冷情又荒唐。

她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於她而言,喜歡她是常態,而不喜歡她,才是異類。

沒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連蘭陵蕭辭玄都不可以。

陸滄藍笑了一笑,笑意卻進不了眼底,鴉翼般漆黑的眼瞼斂著愈發深沉的眸色。

眾人心思各異,華幼安也終於回到家,她的父親板著臉,訓斥的話尚未說出口,便被祖父捋著胡須打斷,隔代親在祖父祖母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她剛扶著素月的手跪在軟墊上見禮,便被祖母的大侍女殷勤攙了起來,她又是個機靈會哄人的,紅著眼睛說幾句軟話,便將這件事揭過了。

至於表兄沒有與她同行的事情,她則全部推到表兄身上,說表兄政務繁忙,仍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便不曾與她一同回來。

父母與祖父母皆是聰明人,察覺到她的言辭不再熱切,隻以為她被表兄傷透了心,自然不在她麵前多提表兄,隻需再過一些時日,家人接受她不再喜歡表兄的事情,她與表兄的名字便不會再被人同時提起。

平原華幼安,蘭陵蕭辭玄,終於分道揚鑣,彼此自由。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她不再關注表兄,不知表兄是何時回到的京畿,華氏與蕭氏雖然世代聯姻,但表兄總是很忙,她的兄長又是一個不成器的,表兄對兄長隻是麵子上的情罷了,若說親密,隻怕還不及同僚。

未來的繼承人交情一般,往來自然不會過密,她抵達洛京已有月餘,卻是一次不曾見到表兄。

日薄西山夕陽如火,她驀然明白,她與表兄之間,原來隻是她自己當了真。

那些轟轟烈烈撕心裂肺的癡戀,竟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一個人的畫地為牢。

她與表兄隻是表兄妹。

僅此而已。

再怎樣驚艷的神明,也抵不過恍然大悟的徹骨生寒。

華幼安合上書,讓汐月找來表兄給她畫的畫像。

那是表兄畫舫遲到後的補償,畫上的她嬌俏明艷,哪怕帶了些病弱之氣,也是西子捧心似的好看,可見作畫之人的用心與歡喜。

表兄的丹青,從來讓人無可指摘。

她愛極了這幅畫,從不舍得讓旁人看,就連兄長也不許,氣得兄長幾日不曾理她。

可作畫的人她都不要了,還要這副畫做什麼?

華幼安收回視線,「收起來吧。」

「表兄之前送我的東西整理好了嗎?若是整理好了,便將這幅畫放在一起一同送回去。」

汐月愣了一下,「縣君果真不與世子爺好了?」

華幼安笑了笑,並未回答汐月的話,隻是問道:「畫舫收拾得如何了?」

「陸滄藍非風雅之人,不必以繁文縟節待之,叫人準備幾壇好酒,他會更喜歡。」

汐月自幼服侍華幼安,如何不懂華幼安的心思,她是一個愛也熱烈恨也激烈的人,當她避而不談時,便是那人連被她提起的資格都沒了。

——縣君是真的放下了。

「是。」

汐月嘆了口氣,眼睛莫名發酸。

很快到了重陽節。

華氏與蕭氏世代聯姻,登高祭祖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家族間的互相往來,這一次,華幼安終於看到了蕭辭玄。

哪怕她不曾去刻意留意,那人也是鶴立雞群叫人移不開眼睛的,她往他那處瞧了一眼,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清貴威儀的男人側目回頭,清晨的日光徐徐落在他身上,煙霧輕攏似的淺金色縈繞著在他肩頭眉梢,他頷首示意,動作優雅而矜貴。

華幼安不得不承認,自己委實不曾眼瞎。

——也隻有這樣的臉,這樣的氣度,才值得她飛蛾撲火般執迷不悟。

感慨之後,華幼安收回視線。

顯赫的出身讓她甚少去察言觀色留意旁人對她的態度,素來不看人臉色的她,自然不曾看到在她與蕭辭玄視線相交的那一瞬,身後陸滄藍眸中的陰鷙嗜血。

那是餓極了的孤狼在聞到鮮血味道時才會有的鋒利危險。

華幼安一無所知。

登高祭祖最是累人,哪怕長輩們心疼華幼安身子弱,免了她許多禮節,晚上回到家時,她仍累得渾身發軟,草草洗漱之後便倒頭就睡。

次日日上三竿,她終於睡足歇夠,打著哈欠讓侍女們伺候梳洗。

遊湖並非宮宴,打扮不必太隆重,她隨手指了件雲錦廣袖裙,再選了幾支碧色珠釵,絲毫不擔心自己的遲到會不會讓陸滄藍氣得調走便走。

——先動心的那人,是將自己的心髒拱手交出,喜怒哀樂再不由自己。

陸滄藍舍不得棄她而去。

當然,僅限於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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