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月痕(1 / 2)
第2章 花月痕
酒吧裡,不定期邀請我那玩音樂的朋友來演出,我會向他們支付一筆相當不錯的報酬。
每晚從六點開始,可能是一場潮流熱歌的小型live演唱會,可能是經典曲目的鋼琴獨奏,也可能是貝斯、薩克斯或者小提琴等小眾樂器的表演,就像是到o rt(潮玩店)裡抽盲盒一樣,今天的客人說不準明天的節目。
而在白天,取而代之的方式是從歌單裡隨機播放一些歌曲,有要求的客人可以根據點歌。
這天,我晚了些回店裡,店員告訴我,有個奇怪的顧客想要見老板,等了一個上午沒離開過,喝了兩杯「花月痕」和點了一首歌《孤勇者》。
身患癌症的唐恬填詞,陳奕迅為其演唱,很多顧客都喜歡這首歌。
我問他在哪?
吧台的最右側坐著。
那是一位身材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的打扮,條紋領帶打得筆直,花式精美的皮鞋是adeo testoni的去年的最新款。
我招手示意調酒師調兩杯濃烈的「晚花月痕」送來。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高腳椅:「先生,讓你久等了,幾點的飛機?」
他停下了千思萬緒,轉過頭望著我,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掏出登機牌,揮了揮,說道:「已經過點了。不過,無所謂了。」
「你不像是有目的地的人。」
「有的,我想要到林芝去,隻是不著急。將死之人,慢慢走也無妨。」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此時調酒師遞來了酒和小量蛋清,嫻熟地把蛋清倒入酒裡,左手用打火機把酒點燃,右手快速地用細長的不鏽鋼勺子上下翻動,蛋清在一瞬間在酒中幻化出千絲萬縷,杯口大小的球形冰塊落入酒中,把幽藍的火苗撲滅,卻沒有濺出一點酒。
「好手段!這是什麼酒呢?」
「晚花月痕」,調酒師說道。
「和我點的花月痕有什麼區別嗎?」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接過話道:「基酒都是龍舌蘭,輔以鵪鶉蛋的蛋清。''晚花月痕''所用的龍舌蘭度數高很多,和52度的白酒相當,隻在晚上才會拿出來給顧客品嘗。白天顧客點的''花月痕'',龍舌蘭的度數略低於紅酒,10度左右,沒法點燃,所以你剛才自然就看不到蛋清化開的效果。」
我看他聽得滋滋有味,便解釋說:「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欺騙客戶,兩者的價格當然也是不一樣的,晚花月痕是要貴一些。晚上到酒吧裡的顧客,要麼是剛下飛機想要喝一杯再回去的,要麼是在飛一宿的旅途前喝一杯的,即便是醉了,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所以這種酒隻在晚上提供。」
「確實是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但怎麼中午就給我送來了?」他淺笑道。
「看上去你並不想清醒著。」
「被你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