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過客之名(2 / 2)
紀司北幾乎無話,程安之同樣。
顧斯宜大概是覺得所聊話題過於平庸,忽然看著靳柏楊開了口:"靳先生應該可以不知道吧,還在讀書那會兒,安之跟司北在一起過呢。"
"是嗎。"靳柏楊話落,撇見梁雲暮一個頗有意思的眼神。
這位在是嘆氣顧小姐時隔多年依然不懂得邊界感。
兩位當事人卻鎮靜,端坐著,都穿正裝,自己不入戲,外人看著入戲。
尤其程安之的禮服裙還跟婚紗有幾分相像。
"那會兒大家都小,任性、稚嫩,還不自知,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倆人在一塊兒沒多久就……"
"顧姐姐記性真好。"程安之懶懶地往沙發背上一靠。
梁雲暮跟靳柏楊同時看向她,盈盈的笑意漾開在她的眼角,靈動的眼眸正式被喚醒。
程安之疏懶地看了眼紀司北,朝他輕輕揚一下下巴:"你說顧姐姐說咱倆誰呢,任性、稚嫩,還不自知……"
紀司北正抿唇玩弄自己的手指骨節,也往沙發後背一靠,冷感畢現的聲線緩慢流出,"不重要。"
外人的評價不重要。
梁雲暮扌莫了扌莫鼻尖,這兩人真絕了,哪怕分手這麼多年,默契一如從前。
程安之聳聳肩,指了指大屏幕上的提示,利落地起身:"貴賓們等最後一art吧,我先走了。"
稍後是公益拍賣,程安之覺得自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這個舉動也當是給尷尬話題解了圍。
"我送你。"紀司北竟也跟著她起身,甚至替她拿了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遞給她:"你東西落在我車上了。"
他指那箱舊物。
"拜拜。"程安之先跟梁雲暮和靳柏楊打招呼,最後對顧斯宜靈巧地歪一下頭:"再見了顧姐姐。"
紀司北步伐堅定地跟在白色的裙擺的後邊,程安之又找回她的驕傲。
冷下一顆心的顧斯宜想起從前。
多年後,即便程安之變了模樣,他也依然願意臣服於她。
-
程安之越走越快,高跟鞋在會場外麵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令人焦躁的急音。
紀司北不知道她急什麼,乾脆停在原地。
前麵的人也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他一眼,隨後抬起腿,彎月要脫掉一雙鞋。
"別拿我當借口,再見。"程安之跑了。
"程安之。"他果然出聲叫住她。
程安之停在原地,等他走近,一改臉色問他:"今晚你是陪顧斯宜來的?"
他是被梁雲暮給拖來的。
但看見她臉頰潮紅,脫口便是:"喝多了?"
程安之提著鞋繼續走:"沒喝多,真喝多了,誰跟你走啊。"
突然轉身,她看著紀司北的眼睛,捉弄之意瞬間爬上眼梢。
紀司北掠過她,走到了她的前麵。
她又故意走的慢了。
紀司北終於不耐煩了,"程安之你到底走不走?"
程安之低下頭,抿著唇,翹一翹自己光禿禿的腳趾。
"把鞋穿上。"紀司北這句音調略低。
"不合腳。"程安之提著裙擺小跑幾步,跟了上來。
進電梯時,她若有若無地伸手扶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側頭,滿眼都是白色,裙子是白色,她細長的手臂是冷白色,毫無肉感的手背上依稀能看到青色的筋絡。
"有點暈。"程安之說著話,捂住額頭蹲在了地上。
方才滿臉寫著清醒,說暈就暈了。晚宴上的酒能有多少度數……
"為什麼穿這條裙子?"他沒看她。
程安之弱聲道:"你就當是我穿給你看的吧,反正我不管說什麼,你也會這樣想的。"
他低頭看她,她演醉鬼的演技依然拙劣。
"沒演,冷,凍的。"
她沒忘記做他肚子裡蛔蟲的本事。
"……"紀司北輕蹙眉心,"你的外套呢?"
"你才想起來我沒有外套啊,喏……"她指了指他的西裝外套,"忘掉恩怨,先做三分鍾紳士?"
一張臉癡癡地看著他。
紀司北脫掉西裝外套遞給她,拿出手機撥通梁雲暮的電話,問她:"外套在哪兒,我讓雲暮送下來。"
"在外場的密碼櫃,但是開鎖的手環在我這裡。你快掛電話吧。"程安之摘掉手腕上的手環。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你先去車上,我去拿外套。"紀司北用車鑰匙換她的手環。
程安之出了電梯,靜靜地看著他的臉消失在電梯門後。
紀司北取外套時遇到離場的梁雲暮。
梁雲暮瞧他取出了一件女士大衣,嘖嘖嘴道:"還這麼磨人呢。"
他在說程安之。
程安之從前倒是不磨人,但這話能讓紀司北看上去像慣著她的溫柔角色。
"開車悠著點。"梁雲暮又不懷"好意"地提醒。
傻子才聽不懂一語雙關。
紀司北止了步,漠然看一眼他的右手,陰損覷他道:"最近辛苦了。"
"嘿,什麼人吶。"
-
紀司北回到車上時,程安之靠在副駕的椅背上睡著了。
垂著頭,修長的脖頸彎曲著,脖後的碎發露出輕盈質感。
"我變了嗎?"程安之忽然睜開眼,抓住他凝視自己的深邃目光。
紀司北偏過頭,發動引擎。
"你真的是陪顧斯宜來的?"程安之打了個哈欠。
"重要嗎?"音色低沉。
"相完親之後還密切來往,準備發展發展?"程安之故意學他從前的懶。
紀司北沒接話。答案顯而易見,說出口實在多餘。
他就當她是喝醉了吧。
"那就這樣吧。"程安之毫無緣由地嘆氣。
躁感頓時湧上心頭,紀司北看向她:"程安之你到底想怎麼著?"
程安之又學他不接話的樣子,臉一偏,看窗外的霓虹去了。
一個急轉彎,車停在空曠的街道。
程安之回神看他,正要開口,他猛然傾身過來,手指拉下了她月匈前的衣料。
作者有話要說:四舍五入當我更了5000字吧(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