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紀司北隻客氣答謝,不解釋緣由。
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紀老剛入院不久,有一對中年夫婦跑來好幾次,想探視,但是紀老始終沒答應見他們。
請問您還記得這對夫婦的具體信息嗎?
這我哪兒記得啊,都過了五六年了,當年的探訪登記怕是都找不到了。我就記得同事說,那個男的好像是哪個達官顯貴的兒子,他們家不行了,應該是想來找紀老幫襯幫襯,他太太總是穿的很優雅,所以我稍微有點印象。
紀司北心中一震,腦中即刻湧上程文卿和耿慧潔的麵容。
回公司的路上,他托人去查程文卿的病例。當年程家避諱外人議論他們家的變故,隱瞞了程文卿的病因,直到兩年前,紀風荷意外聽到消息,稱程文卿已經病故,紀家人這才得知程安之的現狀。
在那之前,他們一家遠走蘇城,幾乎銷聲匿跡。
紀司北遠在美國,聽不見程家的流言蜚語,也沒有人刻意轉達與他。他是後來才知道,程安之提分手之前已經粉飾太平了好一段時日。
她過得並不好,卻隻字片語也沒有講給他聽。
他有時候會想,他在程安之心裡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難道他的存在隻是為了滿足她實現粉紅色的少女夢想?
她明明是一個連感冒發燒都要向他撒嬌示弱的嬌柔性子,可真到需要他庇護的時候,她卻獨自吞下苦果,把他當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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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取名的頑皮小蜥蜴聽見紀司北進辦公室的動靜後,變得乖戾起來。
紀司北接著電話走到窗邊,順手給它餵食。
結束通話後,秘書進來通知他明天去外地出差的行程。
他問:幾號回來?
這次行程一共五天。
他算了算時間,回來已經是小長假以後了。她大概已經出院了。
他把助理叫進來,叮囑他幾件事情。很快,這一天的工作結束了,他推掉了晚上一個非必要的私人聚會,開車回到程安之做手術的醫院。
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他沒有上樓。
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車輛來回進出醫院停車場。
梁雲暮打來電話,問他人在哪兒,要不要去家裡喝一杯。
他答的牛頭不對馬嘴,他問:雲暮,我這人是不是真的挺自我的,小氣記仇的時候特別讓人討厭?
哥們兒,我沒聽錯吧?
嗯?
靠,你八輩子不會叫我一聲雲暮,你今兒晚上是喝多了還是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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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微雨天氣。
程安之和徐清宴看完某個畫展後,去畫材店買了一些顏料和畫具。
徐清宴幫她把裝畫材的紙箱放進後備箱,遺憾道:我剛回國,你九月又要走了。
一年而已嘛。程安之不以為意,又問:回國有什麼打算?
跟你一樣,暫時先歇歇吧。再過一周我會去瀾城,我有幾個老同學一起創業,做了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我去湊湊熱鬧。
車經過一個花店,程安之看到老板新進的玫瑰,想起耿慧潔喜歡,和徐清宴停了下來。
等回到家樓下,已經天色將晚,徐清宴撐著傘去副駕接程安之。
程安之抱著花,徐清宴抱著滿滿一箱畫材,他們同撐一把傘進了樓棟。
因為天色將晚,他們誰也沒有留意到,離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孤單撐傘的英俊男人。
紀司北看見程安之的背影消失在門廊處,轉身大步離去。
縱然過了這麼些年,光線也不明朗,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當年她狠狠拋棄自己後,甜笑以對的那個男孩。
真相被他握在左手,右手掌心卻寫著另一句話——真相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