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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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林容睡得極不好,昏昏沉沉,夢見一片迷霧之中,一個錦衣女子背對著自己坐在涼亭裡剝荔枝,問身邊的侍女:「那一位如何?」

侍女搖頭:「奶奶放心,太太發了話,還在祠堂裡跪著呢?」

錦衣女子笑笑:「她這樣的高門嫡女,半點庶務不會,隻會念幾句酸鄒鄒的詩,便眼高於頂,目無下塵。姑老太太一死,她的安生日子也倒頭了。」說著哎呦一聲,護住肚子:「又踢我了。」

一旁的侍女忙給那錦衣女子披上鬥篷:「風大,奶奶小心些。雖已有了兩位小爺,這一胎仍是個哥兒那才叫好。」

侍女問:「咱們要不要……」

錦衣女子搖頭:「有防人之心,無害人之心,不用做這個小人,自然有人……」

林容此時已經明白這是做夢,想上湖心亭裡去瞧瞧那兩人長什麼模樣,隻是霧大得很,怎麼也找不到路。

林容繞著岸走了一圈,轉到那女子正麵,卻又見她的麵容隱在大霧之中,聽得她嬌笑一聲,指著林容道:「喲,你怎麼站在水裡,這裡水深,都漫到你月要上了。」

林容頓時驚醒,小腹墜墜地疼,月要間一片濕涼,她算了算日子——月事來了。

她坐起來,見身下的綢單已經叫血浸紅了一大片,連錦被上都沾了一團。就著月光覷了一眼床那邊的陸慎,見一隻手枕在腦下,就連睡著的時候臉色的表情還是那麼討人厭。

也顧不得吵醒不吵醒他,林容裹了被子,從陸慎腳邊跨了過去,敲了敲外頭碧紗櫥的窗戶,過得一會兒鳳簫睡眼蒙鬆的問:「縣主,怎麼了?」

林容悄聲道:「上回我教你們用棉花做的月事帶,煮水後收在哪兒了,拿到淨室來給我,另打一盆熱水來。」

鳳簫沒反應過來:「縣主,你來月事了?」

林容沒好氣道:「廢話。」

林容在淨室換洗好,出來問鳳簫:「什麼時辰了?」鳳簫瞧了瞧牆角的滴漏:「才醜時剛過呢。」

林容喔一聲,坐在淨室門口的小矮凳上不動,鳳簫問:「主子,您不睡了?就算君侯寅時起身,那也早著呢。」

林容指了指裡麵:「床鋪上也弄上了。」

林容是覺得尷尬,鳳簫則就是害怕了:「這怎麼好,君侯還在裡麵,要是見著這些汙穢不詳的東西,一時發怒可怎麼好?現在又是戰時,聽人說最忌諱這些了。」

林容本不想再進去,打算另尋個軟塌將就,見這丫頭說這番話,道:「至於麼,怎麼就汙穢,怎麼就不詳了?人都是女子生育得來的,沒這個東西,他娘也生不出他來呢?」,說罷起身往裡而去。

陸慎一向警覺,這時候已經醒了,他坐起來,見旁邊竹月色綢單上氤氳著一大團血,微微皺眉,開口喚:「來人。」

林容進去的時候,陸慎正坐在一旁喝茶,丫頭們彎月要在拔步床一旁更換綢單,新被褥,末了福身:「君侯、夫人,換好了。」

不光換了床單被褥,窗戶也叫打開了通氣,牆角通鼎裡又多添了一根香。林容見了,扯了扯嘴角,心裡直翻白眼:封建大男人屁事真多,你戰場上不知殺過多少人,身上沾過多少人的血,這時聞見月事這一丁點血腥氣,就矯情成這個樣子了,又是開窗又是熏香,怎麼就沒把你熏死呢?

陸慎放下茶盅,揮手示意丫頭:「出去吧。」說罷,掀開帳幔,往床上而去,見林容還站著,道:「睡吧。」

林容見他沒打算出去睡,更沒有叫自己出去睡的打算,磨磨蹭蹭來到床邊,低垂著頭:「女子月事不潔,妾身頗為惶恐不安,還請君侯暫居別室,免受汙穢之物。」

陸慎嗯了一聲,仿佛是在為林容的自知之明感到滿意:「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說。」

什麼現狀也沒改變,反而自輕自賤了一番,林容暗悔,發誓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了,見陸慎躺在外側,隻好脫了軟鞋,從床尾慢慢爬到裡麵去。

陸慎見她坐在床沿上,一雙玉足從軟紅繡鞋裡腿出來,尖似嫩筍,當真是,吳足霜雪白,赤腳浣白紗。他不知怎的,想起白日簫植贈的那一套六幅春情秘史圖,他粗略地瞧了幾眼,那畫裡一男一女坐在芭蕉樹下的石凳上,男子細細把玩女子的玉足,女子雖未曾寬衣解帶,卻香艷十足。

他一時念起意動,不能自持,握著拳頭咳嗽一聲,也不知是對誰說話:「天色已晚,睡吧!」

此時林容已經躺好,閉著眼睛醞釀睡意,聽見陸慎說話,睜開眼來,一臉莫名:「是,君侯也睡吧。」

陸慎偏頭,見那婦人散了一枕青絲,縮在大紅錦被裡,露出一張小小的鵝蛋臉,自有一種風情在此。他暗嘆,突地掀帳起身,往淨室而去。

林容開始還以為他是嫌棄自己來了月事,終於走了呢,坐起來掀開帳子,探著腦袋往外瞧,卻見他往淨室而去,又在裡麵待了許久,這才見他掀開床帳上來。

林容初時不解,等陸慎上床來,便又聞得一股自似蘭似麝還帶著腥味,頓時明白他剛剛去淨室乾什麼去了,心裡鄙夷:怪不得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好好睡覺也能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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