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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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句成全,林容哪裡聽不出言外之意來,靜靜立在那裡,抬頭瞧向陸慎,並不說話,隻眸色越來越冷。

陸慎卻又轉了個話頭,道:「阿昭六個月的時候,祖母摔了一跤,此後便不大好了,拖了兩個月,終究沒能熬過去。她老人家臨去前,已有些糊塗了,隻當你還在,問我,你怎麼老也不去瞧她?」

在這裡,隻有少數幾個人待林容好,老太太便是其中之一。四年前,林容登船而去,老太太說她年事已高,不知將來還有沒有再見麵的時候,沒想到一語成讖。林容雖遠在江東之地,也在衙門的告揭上,知道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彼時白字黑紙,並不曾覺得有什麼。可此時叫陸慎這樣一字一句說來,仿佛老太太就站在她麵前,含笑嗔怪她:「你怎麼老也不來瞧我,可是嫌我老了?」

林容立時紅了眼眶,問:「她老人家還說什麼了?」

陸慎卻閉口不言起來,端茶微呷,在林容怒氣漸升,快拂袖而去時,這才慢悠悠道:「祖母去前兩日,已服不進任何藥,到了第三日,灌了參湯,這才清醒一點,把諸兒孫喚到病榻前一一交代後事。末了,對我道,當初她沒有勸著些,叫阿昭沒了親娘,很是後悔。」

「還說……」

林容問:「還說什麼?」

陸慎抿抿嘴,不肯再說了,林容深恨他這樣拿捏自己,阿昭的事是這樣,老太太的事還是這樣,全憑他高興,才肯在指縫間露出一點賞賜來,霸道極了。

林容冷了臉,自嘲地笑一聲,陸家的人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她們的事,自己本不該知道,也本不該上心:「這些事,你不必跟我說,我也不阿昭你要帶走,也隨便你。」

說罷,她轉身便要走,卻叫陸慎握住手腕,冷冷道:「從前我說的話還算數!」

林容諷刺道:「是麼,不知道是哪一句算數?」

陸慎鬆開手來,從袖中取出一封奏折來:「大丈夫何患無妻,這一句話,還算數!」

林容接過,打開來,見是禮部尚書奏請選妃嬪、立皇後的折子,上麵已經朱筆禦批過,在鄞州陳氏女、江州袁氏女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陸慎皆著道:「此二女出身大族,頗有才名,品行甚佳,一人封後一人封妃,旨意已下州郡。倘若你憂心,我要接你回洛陽去,那大可不必。崔十一娘已死,立新後的旨意已下,乾坤已定,再無更改。阿昭的母親,隻能是死去的崔十一,而非今日的林容。」

林容緊緊握著那封奏折,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怔怔立在那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陸慎這廝嘴裡哪有半句實話,奏折在這裡不假,可立新後的聖旨到底有沒有,自己到底也沒有見著,全憑他說了算的。

陸慎瞧出她的意思,淡淡道:「立後的聖旨可不在我這裡,你要瞧,隻有去江州袁氏女那裡瞧了。」

他這幅樣子,林容反信了三分,緊繃的神情柔和了些,道:「那倒是不用,立後這樣的大事,便是鄉野之地,到時候衙門有皇榜貼出來的,自然會知道的。」末了又加上一句:「要恭喜你了!」

倘若真的立了新後,那照陸慎的性子,便也不會再叫林容回洛陽宮中了。便是他日後後悔,不管不顧折辱自己,也會顧著阿昭,不會叫她有一個沒名沒分的生母。

陸慎復又從袖中抽出一封告身來,林容展開,見是一封任命醫士的敕令,不知他什麼用意?

陸慎忍不住嘆了口氣,又止住:「內府、書堂、太醫院每年會派醫士往各州郡輪差,九年一任。我寫了敕令與你,你也不必去洛陽,隻隨你的意,留在江東便是。江州的天水閣,你若想查閱裴令公所著醫書,也可憑此敕令,無人會阻攔你了。」

天水閣是江南著名的藏書樓,經史子集無所不包,還有好些秘而不宣的醫書、古方。隻是藏書樓的主人頗為清高,自詡談笑皆鴻儒,怎麼允許一介白衣進閣中觀閱?林容這三年間,曾多次想去拜訪,即便是托陶老大人的麵子,也沒能如願。

林容握住那紙敕令,輕飄飄的,隻覺十分不真切,抬頭望向陸慎,見垂眸坐在那裡,復端起茶盅來,並不再同林容說一句話了。

林容雖心智尚算堅韌,打定了主意不要回去,可論起拿捏人心,她又哪裡是陸慎的對手呢?不過幾句話,便叫她心緒隨著他的話,婉轉起伏,倒似風箏一樣飄飄盪盪。

林容立在哪裡,有些愣神兒,有心再追問一句,卻見外頭沉硯回話:「夫人,藥箱送來了。」

林容偏頭,見陸慎肩頭的血水漸漸往下,半截袖子都叫染成了血色,一時瞧著殊為可怖,往門外走去。

外頭已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傾盆大雨,亂風刮得庭中花木亂倒,林容不過開一扇門,接過藥箱的功夫,便打濕了鞋襪。

沉硯忙將桐油傘斜著,替林容擋雨:「夫人,外頭雨下得太大了。」

林容問他:「從哪裡拿的藥箱,有沒有縫合的彎針?」

沉硯哪裡知道,隻不過聽見裡麵說什麼傷口裂開了,這才吩咐人,去取了夫人的藥箱過來,並不知道,這藥箱跟藥箱之間也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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