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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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風雨頗大,不過又說了這麼,那雨順著屋簷飄下來,立時打濕了林容半個肩頭,又顧不得問,隻得關了門,打開來,縫合的彎針、桑皮線倒有,止血的金瘡藥也有,紗布也有,隻是麻沸散沒有。

林容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塊兒絹布按住傷口,投桃報李:「要重新處理一下,沒有麻沸散,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陸慎仍舊端著茶,不發一言。林容隻怕他反悔,懶得再招惹他,隻想著趕緊把傷口縫好,打發他出去,取了剪刀來,預備把肩上衣裳剪開來。

陸慎望著牆邊的一盞壁燈,冷冷道:「這次出來得匆忙,就帶了兩套衣裳,你把這件剪了,我穿什麼?」

這固然是找茬,即便出來得急,未曾帶什麼衣裳,吩咐沉硯一聲,又哪裡尋不來,便是不穿外頭的成衣,現立刻叫繡娘裁剪縫製,也不過一兩日的功夫。隻林容這時心情頗好,不與他計較,聞言放下剪刀,俯身去解他的月要帶,慢慢替他脫了上衣,消了毒之後,用穿桑皮線的彎針,替他縫合、包紮。

二人一坐一立,林容微微俯身,一縷散落的青絲便散在陸慎裸露的月匈膛上,一陣酥麻,錦帳上二人影子交疊,頗有幾分舊時纏綿之態,不知那風從哪裡鑽出來,吹動帷帳,帳上交疊的人影立時分開來。

陸慎坐在那裡,肩上已沒了知覺,瞧著那錦帳上漂浮的人影,平添三分悵惘,忽地伸手,替她將那縷頭發攏在耳後,順著那耳墜漸漸往下,輕輕劃過,直到月要間,係了一枚私印:「日後,倘若你遇見難處,便持這枚印章,去各地廷衛暗所,這樣,我便知道了。」

又偏頭抵在林容耳邊喃喃:「從前,年少氣盛,不知何為夫妻之情,口不擇言,行事無章法,折辱你良多。如今我還你自由之身,望你從此過得自在,不要再怨恨我了。」

林容拿棉紗布的手一時頓住,僵在那裡,她自覺自己並不在乎,不在乎陸慎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不在乎他是高興還是發怒,也並不想聽見他提從前那些事。

隻那到底是以為罷了,林容聞言,喉嚨發痛,說不出半句話來。旋即,狀若無事一般,她手上動作未停,取了棉紗布替陸慎,細細包紮好,那喉間的疼痛才稍緩和些,微微吐出一口氣:「好了,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這幾日別叫傷口沾水,不要飲酒,不要熬夜……」

忽地又止住,陸慎問:「怎麼不說了?」

林容答:「說了,你也不會聽的。」

陸慎無言,另起話頭來:「我將阿昭留給你,等她病好些了,你送她來江州。倘若你不願意,我派人來接也是一樣。」

林容應了一個好字,忽叫陸慎拉著手腕:「我成全你,你是不是也該成全我一回?」

林容立在那裡,不知說的是何事,便見他上前兩步,按著自己後額,銜住唇瓣深深地口勿了下去,末了嘆:「從此相逢,隻在夢中了。」

說罷,未及林容說什麼話,便轉身推門而去。

林容隻覺得累極了,脫了衣衫,靜靜躺在床上,望著帳頂,忽流出淚來。方才開門取藥箱時,林容叫打濕了半邊身子,雖脫了外裳,裡衣也有些濕,阿昭靠在她肩上,叫那濕衣裳浸著,不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她嘟囔著往上爬了爬,環住林容的脖頸,去親她的臉頰,忽碰到她眼角的淚水,呆呆問:「娘親,你哭了?」

林容這才回過神兒來,扌莫了扌莫臉上的淚水,這才察覺,連自己也有些驚到,抱了阿昭在懷裡,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阿昭仰著頭,問:「你難受嗎?」

林容搖搖頭:「不是。」

阿昭又問:「你高興得掉眼淚了?」

林容搖搖頭:「好像也不是。」

阿昭偏頭想了想,笑道:「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餓了,餓得掉眼淚了,是不是?」

林容失笑,伸手刮了刮阿昭的小鼻子:「我看是你餓了吧?」

阿昭扭來扭曲,不肯承認:「我才沒有餓得掉眼淚,才沒有。」見林容含笑望著她,又點頭:「好吧,是有那麼一點點餓。」

她扭到林容懷裡:「魚片粥好吃,我還想吃。」

林容笑:「就隻有魚片粥嗎,別的不要?」母女兩穿了衣裳起來,抹黑到廚房裡,相對著各自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塊山藥糕,這才回轉睡下,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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