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冷機(1 / 2)
這周六,競賽課不用考試,祁斯白七點三十剛洗漱完畢,坐到餐桌旁,慢悠悠吃著麵包。
祁奶奶從鍋裡撈出水煮蛋,用冷水過了一遍,端上桌。
「是不是又要晚了?」祁奶奶探頭看了眼客廳牆壁上的掛鍾,「鮮奶拿著,課間喝?」
祁斯白順手開封了兩瓶鮮奶,「沒事,不著急。」
祁奶奶接過,小口喝著,忽然問:「說起來,你和小聲就住同一棟樓,早上上學碰到過嗎?」
祁斯白說當然沒有。
哪怕住同一個單元,還有不同電梯。何況他和江逾聲不同單元,大門都不是同一個。
「誒,想也是,」祁奶奶點點頭,了然道:「昨天上午我去菜市場,碰到炎彬奶奶了,聽她講,小聲在原來學校也一直考第一。」
說著,祁奶奶打趣道:「有幾個好學生像你一樣,踩點上學的?」
祁斯白認真剝著蛋殼,一邊據理力爭:「住得越近,到得越晚。奶奶,這是客觀規律。指不定過陣子,江逾聲比我還晚呢。」
「歪門邪道,」祁奶奶笑起來:「那然後,你倆就一起遲到啊?可別把你們陳老師氣著了。」
祁斯白想象了一下那畫麵,莫名覺得陳老不會對江逾聲這種三好學生發火,他可以趁機沾沾江逾聲的光。他剛要開口,忽地又頓住。
……差點被奶奶誤導。要是快遲到了,他當然騎車走,不會和江逾聲湊到一起。
七點四十,祁斯白背著書包出門,走過通往單元樓的支路,進入小區主路。
沒走兩步,他就看見前麵幾十米外的一道熟悉身影。
男生背影頎長,肩背挺拔。寬鬆的黑t遮不住寬闊的肩線,半蓋住運動鞋的普通校褲也仍將他一雙腿襯得修長。他左手插著褲兜,右手拎一件校服外套,走得閒散。
氣質太鮮明,祁斯白一眼就認出,是江逾聲。
這還是他上學路上頭一次碰到江逾聲。
換個人,祁斯白早上前打招呼了。可這人偏偏是他昨天剛想過要合理控製下社交距離的江逾聲。
祁斯白猶豫一瞬,看一眼時間,便放慢了腳步,和江逾聲始終保持著近五十米的距離。
他原本想,時間不早了,江逾聲怎麼也會走快點。
沒想,路過小區花園裡的流浪貓窩,江逾聲不知怎麼就停了下來,隨即,三隻流浪貓忽地從灌木叢裡一溜煙跑出來,一隻三花幼貓甚至舉起前腿搭在了江逾聲的長褲上。
祁斯白這才注意到江逾聲右手上像是拿著一袋什麼吃食。
江逾聲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那隻小饞貓,但幼貓還處在不懂怕人的階段,屁顛顛又沖上去,一撲,兩腳一齊抱住了江逾聲的小腿。
黑褲上轉瞬就多了幾道灰。
另外兩隻大貓也圍著江逾聲繞了半圈,仰頭叫著。
祁斯白遠遠看著江逾聲似乎僵住的表情,樂了下。
片刻後,江逾聲像是無可奈何地彎了彎唇角,解開手上塑料袋,將袋裡的食物倒在貓窩旁的幾個鐵腕裡。
小貓撒開爪子,跑去碗邊和大貓搶食了。江逾聲半蹲下身,抬了下手,像是要扌莫扌莫小貓的頭,但最後隻伸出食指,戳了戳它埋在碗裡一聳一聳的、毛茸茸的額頂。
動作間,江逾聲向右後方側了下頭。
祁斯白驀地往旁邊一顆枝葉繁密的海棠樹後一躲。
很快,江逾聲起身,又繼續向小區門口走。
祁斯白做賊心虛似的鬆了口氣,抬腕看了眼表,隻覺血壓往上一升。
七點四十六了,江逾聲為什麼還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他和江逾聲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出了小區門,繞過兩道彎。之後,江逾聲站定在路口,等紅燈。校門就在一街之隔的馬路對麵。
祁斯白慢下腳步,正猶豫著。
右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側頭看去,是化競班一個男生,叫徐塔,住在隔壁小區。兩人時不時會在上學路上遇到。
「祁神,你也這麼晚?」徐塔笑著,要往前走。
祁斯白隻好也跟著往前,解釋說:「今早沒考試,陳老一般會讓大家先改卷子,不著急。」
徐塔掂了掂自己肩上沉甸甸的書包,「啊對,我有聽說,你第一嘛。」
兩人並肩走至斑馬線處,正好和江逾聲相隔一人的距離。
江逾聲聞聲側眸看過來。
徐塔這才看到江逾聲,試探著說了句「江神好」。祁斯白正往徐塔身邊挪的步子頓了頓,朝江逾聲笑笑,一副尋常打招呼的樣子。
江逾聲看著祁斯白,莫名也笑了笑,而後不鹹不淡地朝徐塔點了下頭。
徐塔看著氛圍有點冷,隻好努力找找話題:「祁神,昨兒朋友圈好多人在說你們籃球隊友誼賽的事兒。」
他說著,往祁斯白那邊湊了湊,「我看到好幾個拍你的小視頻,超帥。」
祁斯白笑著揚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