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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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於景渡帶著容灼回去之後,段崢還真朝黎鋒問了這個問題。

「王爺為何不讓小灼跟我一起睡?」段崢一臉茫然。

黎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解釋道:「怕人察覺咱們兩撥人是一夥的。」

「你不是說驛站裡都是自己人嗎?」段崢又問。

黎鋒控製著情緒,盡量讓自己的回答聽起來可信一些,「小心駛得萬年船。」

「哦,我懂了。」段崢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還是王爺思慮周全。」

他說著還一副自己險些犯了錯的表情,倒是看得黎鋒都覺得虧心了。

同樣的問題,容灼也問了於景渡。

但於景渡的回答就可信多了。

「萬一你堂叔認出他才是段崢呢?」他說。

容灼聞言也一臉深信不疑的表情。

畢竟,段承舉並不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他在對方麵前還是要扮演好段崢。

這麼一想,於景渡不讓他們兄弟倆在一起睡,倒也合情合理。

入夜後,待兩人收拾妥當。

於景渡猶豫了半晌,不知道該不該幫容灼裝鹿皮水袋。

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穿著寢衣走到了容灼榻邊。

容灼見狀很自覺地往裡頭讓了讓,倒是沒提出異議,隻是轉身給了對方一個背影。

於景渡躺在他身邊,開口問道:「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容灼道:「我困了。」

「你今日在馬車上睡了大半日,這會兒會困?」於景渡說罷也側過身,一手繞到少年身前,按在了他心口。容灼心頭一悸,但於景渡的手很快就收了回去。

「心跳的那麼快,撒謊了。」於景渡道。

容灼聞言躺平了身體,但依舊沒說話。

「其實我都猜到了。」於景渡一手幫他掖好被角,循循善誘地道:「昨晚做夢了,對吧?」

容灼又想翻身,卻被於景渡一把按住了肩膀,「你往後總不能做一次這樣的夢,就丟一條褻褲吧?」

容灼窘得滿臉通紅,悶聲道:「你是想笑話我嗎?」

「我笑話你什麼?」於景渡笑道,「我又不是沒有過。」

他說著翻過身平躺著,慢條斯理道:「我記得我第一回經歷這種事情,是在去邊關的第一年。當時我什麼都不懂,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嚇得一天都沒好好吃飯。」

容灼聞言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明白了。

在古代社會,沒有網絡,所有孩子獲取知識的途徑都是來源於身邊的人。若是沒有長輩教導,也沒有書籍可供學習,很多人是不會天生就懂這種事情的。

「後來呢?」容灼小聲問他。

「後來是常將軍告訴了我這是怎麼回事。「於景渡道:「他家中幼子與我年紀相仿,在軍中他一直很照顧我。」

容灼聞言為年少時的於景渡鬆了口氣。

「其實這種事情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於景渡道:「就像上次那種事,這都是男人的正常反應,若是不這樣反倒說明身體出了毛病。」

不等容灼開口,他又一本正經道:「你隻需要學會紓解,且懂得節製,別沉溺其中傷了身子就好。」他說著輕咳了一聲,又道:「你若是……若是不大會,我也可以教你。」

於景渡這話其實並沒存著多少私心,但說完他還是有些心虛。

半晌後,便聞容灼開口道:「我會的,你忘了嗎?咱們第一次見麵……」

於景渡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來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容灼就躲在屏風後自己紓解過。

當時他雖未親眼所見,但聽著屏風後的動靜,多半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擰了擰眉,為自己的大意而懊惱不已。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能忘了呢?

再說容灼都十八了,再怎麼遲鈍也不該連這種事情都不懂啊。

於景渡覺得自己八成是被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沖昏了頭,才會糊塗成這樣。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少年的心事不是為了這個,那就是為了別的?

「你那晚夢到了什麼?」於景渡問他。

容灼心口猛地一跳,支吾道:「沒什麼。」

他說罷似乎覺得這答案不大好,又編謊道:「一個姑娘。」

「哦?」於景渡轉頭看向他,「那晚柳老板安排的那個?」

「不是。」容灼否認道,「你別問了行嗎?」

於景渡感覺到了他的無措,果真沒再追問。

但他隱約覺得,容灼這答案不大對勁。

對方在刻意強調姑娘的時候,分明就是心虛的。

於景渡念及此,心中不禁一動。

難道小紈絝夢到的是……男人?

當晚,於景渡一直忍不住琢磨此事,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黎鋒和段崢他們就打算出發了。

他們此行是輕裝,行進速度比商隊要快,所以先走一步也可以錯開於景渡他們到達豫州的時間。

黎鋒他們出發後,接近晌午商隊才出發。

後頭這一路走得很順利,沒幾日的工夫,他們便到了豫州。

容灼想象中的豫州應該是頗為落敗的,但進了城之後他才發覺,這裡看著竟然比汴州還要熱鬧,城中絲毫看不出頹敗之氣。

「你若是年前過來,看到的多半不會是這樣的景象。」於景渡看出了他的疑問,解釋道:「別忘了,『宴王殿下』可住在城中呢。」

容灼聞言才反應過來,他們如今看到的豫州,是精心粉飾過的。

至於這裡原本的樣子,他們是不可能看到了。

「想不想四處看看?」於景渡問他。

容灼聞言忙點了點頭。

當日眾人在段家的商行落了腳之後,於景渡便帶著容灼出了門。

不過於景渡並未帶著他去最熱鬧的街上,而是穿街過巷,走向了豫州的腹地。

那些街道後頭的深巷裡,才是豫州本來的麵目。

然而他們並未走太遠,於景渡就帶著他折返了。

他們遇到了因為搶窩頭而大打出手的乞丐,那夥人人數還不少。容灼和於景渡穿得講究,從他們麵前走過時,乞丐們的眼裡都泛著綠光。

於景渡不願在這種時候與他們動手,隻能帶著容灼離開了。

回到街上之後,容灼一直沉默不語,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夥人嚇到了。

於景渡見狀拉著他去路邊的餛飩攤要了碗熱餛飩,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小攤上坐著的幾個食客,在討論宴王。

容灼好奇,便豎著耳朵偷聽。

「你看看那位養尊處優的,真以為他來了會管什麼事兒?」一人道。

「我聽說這位宴王,在邊關吃過苦頭,也不算養尊處優吧?」另一人道。

「天下烏鴉一般黑,人家去邊關還能真和尋常兵士一樣?說不定帶著一堆小廝丫鬟呢!」

「這倒是。」另一人又道:「反正看他這幾日在豫州的做派,不像是真打算管事的樣子。」

「人家來轉一圈,回去之後報上一個皆大歡喜的喜訊,陛下也高興。」前頭那人諷刺道:「否則還能怎麼辦?再給豫州調錢糧過來?」

容灼聽他們編排於景渡,心裡有點不大舒服。

他知道,於景渡並不像那些人說的那樣,隻不過黎鋒扮演的「宴王」需要麻痹豫州那些官員,所以才會什麼都不做。

「他們並不了解你。」從小攤上離開之後,容灼開口道。

於景渡一笑,「他們說的也沒錯。」

「你打算怎麼做?」容灼問他。

「豫州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是因為被私兵營暗中掏空了。」於景渡道:「一般的州府,遇到個災年,隻要不是連續的,都能扛上一扛,但豫州卻不行,因為他們沒有存餘。」

換句話說,私兵營建立在豫州,一直在吸豫州的血。

若是不遇到事情還能勉力支撐,遭了災瞬間就垮了。

「等私兵營解決之後,會慢慢好起來。」於景渡道:「多則三五年,少則一兩年,豫州一定會好轉。」

把吸血的私兵營端掉,豫州自然會慢慢回血。

「走,帶你去個地方。」於景渡道。

容灼不疑有他,乖乖跟著於景渡,卻見他在一處花樓門口停下了腳步。

「你想乾什麼?」容灼問他。

「帶少東家出來見見世麵。」於景渡道。

他說罷便帶著容灼進了花樓。

這豫州城的花樓自然和尋歡樓沒得比,而且容灼發現這裡隻有姑娘,沒有少年。

「在京城好男風是風雅之事,出了京城就沒那麼吃香了。」於景渡朝他解釋道。

容灼聞言便明白了,這意思翻譯一下就是「城裡人會玩兒」。

花樓裡的老鴇見兩人氣度不凡,忙殷勤地迎了上來。

「兩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老鴇笑問。

「我們少東家在家裡被管得嚴,沒來過這種地方,我帶他來長長見識。」於景渡道。

容灼心中滿腹狐疑,卻沒拆穿,隻適時表現出一點恰到好處的好奇和羞赧,看著倒是真的像那種沒見過這種場麵的少年。

「小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老鴇問道。

「我們少東家喜歡好看的。」

「咱們樓裡就是好看的姑娘多,就沒有不好看的。」老鴇說罷招了招手,當即有好幾個姑娘熱情地湊了過來。

容灼下意識就想往於景渡身後躲。

於景渡則不動聲色地擋住他半邊身體,低聲問道:「少東家可有喜歡的?」

「我……」容灼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今日這是何意,便搖了搖頭。

姑娘們見他搖頭,當即忍不住發出了嗔怪之聲,還有人嘴裡叫著小公子,說著揶揄的話。

「還有別的嗎?」於景渡開口打斷了她們的舉動。

老鴇一笑,又招手喚來幾人。

容灼挨個看了一眼,又搖了搖頭。

他湊到於景渡耳邊道:「我想回去了。」

「是。」於景渡應了聲,朝老鴇道:「我們少東家年幼害羞,明日我再帶他來便是。」

他說著扔了一錠銀子給那老鴇,對方頓時笑逐顏開,親自將人送到了門外。

容灼自覺被於景渡捉弄了,一路上都不大高興。

直到回去商行之後,於景渡拿了一副畫像給他。

容灼一看,上頭畫著的是個女子。

「這是誰?」容灼問他。

「這女子是方才咱們去的花樓裡的姑娘。」於景渡道:「她也被人包了,包她的人名叫杜興,是私兵營的一個副將。」

這些信息,包括這女子的畫像,都是此前黎鋒著人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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