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請支持晉·江唯一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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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景渡這人氣質本就冷冽,不怒都自帶幾分威壓。

如今他逼視著張平,眼底的鋒芒毫不掩飾,竟是令見過不少風浪的張平也不由心虛。

「你……」張平再次開口,這才發覺自己聲音竟有些發抖。

在場的眾人原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聽到於景渡方才提起戍北軍一時,這才反應過來。

怪不得張平一直不忿,對於郭振邦朝宴王投誠一事毫無興趣,甚至一直想要阻攔。原來他打的竟是這麼個主意,知道自己落在宴王手裡不會得善終,便想拉著旁人墊背。

幸虧他們沒被蠱惑,否則這會兒當真腸子都要悔青了。

想通了這一節,眾人看向張平的目光便帶上了幾分責備。

「你們太天真了!」張平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屯私兵可是大逆之罪,真當宴王會饒了你們嗎?交了兵符,大家誰也別想活。」

「不交兵符,跟豫州營拚個魚死網破,然後呢?」一旁的丁伯連道:「太子已然失勢,你是想憑借這幾萬人馬揭竿而起做皇帝?張將軍,旁的不說,我且問你,後半個月的糧草你去哪裡弄?」

張平聞言一張臉頓時就垮了,在場的眾人也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這幾日的工夫,他們稍有腦子的都將事情想得差不多了。

他們是太子豢養的私兵,太子一旦失勢,就意味著他們連飯都吃不上。

眼下這形勢,投誠尚有一線生機,負隅頑抗隻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幸好,他們和張平不一樣,和宴王沒有恩怨。

「丁伯連……你跟宴王是一夥兒的!」張平道:「你們別聽他的,這幾日若非他妖言惑眾,你們怎麼會心甘情願跟著投誠?」他說罷便往丁伯連身上撲,看那架勢竟然是打算將人徒手掐死。

連日來的壓力和恐懼,早已讓張平的精神瀕臨崩潰。

他作為戍北軍的叛徒,自知落在宴王手裡一定會死得很慘,可他不甘心!

他不是宴王的對手,如今氣極之下,隻能朝丁伯連動手。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一起死!

眾人忙伸手去拉他,然而張平如今猶如困獸,掐住丁伯連的手用上了死力,眾人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掰不開。

容灼見狀有些著急地看向於景渡。

於景渡卻一手按在他肩膀上,扶著人轉了個身,低聲在他耳邊道:「別回頭看。」

容灼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做。

隨後,於景渡從月要間取出黎鋒給他的那隻匕首,走到發了狂的張平身邊,一刀乾淨利落地紮進了對方的手背。

張平吃痛,手上的力道登時不受控製地鬆了。

他怔怔轉過頭,看著眼前這張略有些熟悉的臉……

他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數年前在北江,某次小規模的戰事過後,俘虜中有個人也是像他今日這樣發了狂,死死按著一個年紀不大的戍北軍兒郎不撒手。

那被按住的少年嚇得大聲呼救,周圍以張平為首的幾個老油子卻立在一旁看著,美其名曰給那毛頭小子一個成長的機會。

最終,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拎著把匕首將那個俘虜一刀結果了。當時那一刀正中俘虜的心髒,下手穩準狠,倒是把看熱鬧的幾個老油子都驚到了。

當年那個少年叫什麼名字來著?

張平心念急轉,然而下一刻他便被人拖著後頸拖到了營房外頭。

地上跪著的眾人都驚疑不定,隨後聽到外頭傳來了好幾聲慘叫,那慘叫一聲慘過一聲,像是遭受了極大的酷刑一般。

饒是他們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這會兒也不覺有些膽寒。

隻因此刻他們都和張平一樣,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忽然間,叫聲戛然而止。

眾人一顆心都跟著一沉,卻沒人敢出聲。

他們都不約而同想到了那個最可怕的結果,但這種驚懼帶給他們的卻並非勇氣,而是比先前更深的退縮。人往往就是這樣,在錯失了最初的反抗之心後,剩下的路就隻剩臣服。

尤其是於景渡的刀,並沒有朝向他們。

片刻後,於景渡從外頭回來,又走到了黎鋒身邊立著,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或許是心理作用,明明這人身上手上一絲血跡都不曾沾染,在場的眾人卻都覺得鼻腔裡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沒事了。」於景渡在容灼耳邊低聲道。

容灼慢慢轉過身來,目光下意識在他手上掃了一眼,是乾淨的,沒有血。

「好了,今日暫且就先這樣吧。」黎鋒開口道:「丁先生,依著咱們先前說的,你依舊在大營裡做軍師,大營裡的將領,除了張平和郭將軍之外,也都繼續依著從前的職分留用。」

他這話一出,跪在地上的眾人不由都鬆了口氣。

沒想到宴王說概不追究一事竟然是真的?

他們這會兒都很慶幸聽了丁伯連的話,而不是跟著張平一起胡鬧。

「豫州營的劉將軍會暫代郭將軍,管理一營事物,杜興你要好好輔佐劉將軍。」黎鋒道。

「是,末將領命。」杜興忙道。

這幾日,杜興經歷得太多,反倒看開了。

最初在得知花樓裡的事情是於景渡和容灼刻意設計之時,他也憤怒過。

但他並非不識時務之人,尤其是何川貴死後,張平連同其他人處處排擠他,更令他磋生出了點銳氣。而在目睹了頃刻間便近乎分崩離析的私兵營之後,他也終於意識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並非是於景渡的設計,而是大營本身就不堪一擊。

他甚至慶幸事情發展成了這樣。

若私兵營不出事,將來真有為太子效力的那一天,他幾乎不敢想象局麵會多麼可怕。

一支徒有其表的軍隊,能換來的絕不會是一場勝仗,他們這些卒子的命運,估計不是戰死就是事後被五馬分屍……

而現在,他還有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

宴王接管了大營,正是用人之際,隻要他好好表現,路絕對會越走越寬。

而剩下的其他人,在失去了張平的慫恿和郭振邦這根主心骨之後,自然也不會再生出什麼反心。尤其魯盛,他先前上山的時候,大當家已經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他對丁伯連自然是全力配合。

畢竟,能好好活著,誰想作死呢?

至於營中的士兵就更不必擔心了。

他們還有幾個月的軍餉沒領,再加上知道法不責眾的道理,目前他們反倒是最好安排的人。隻要將領們老老實實投誠,他們自然是要聽命令行事,領誰的軍餉不是領呢?

為朝廷踏踏實實賣命,至少不用擔心糧餉會斷。

那幾日喝稀粥的日子,他們可不想再過一遍了。

「郭將軍。」黎鋒最後看向郭振邦,「勞煩你同我走一趟吧。」

「宴王殿下……」郭振邦還想開口,黎鋒卻打斷了他,「你畢竟是一營主帥,總得去朝陛下有個交代。旁人的事情我能做主,你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郭振邦大概也早就料到了這結局,但聞言還是忍不住麵色慘白。

黎鋒沒給他繼續發作的機會,示意親隨直接將他帶走了。

至此,私兵營的兵符順利落到了於景渡手裡。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劉副將會配合於景渡的人,將私兵營重新整合,在各級將領中安插進自己人,這樣就徹底不必再擔心將來有異動了。

眾人從營房中離開時,才發覺張平竟沒有死。

他不僅沒有死,也沒有受特別重的傷,隻是在一側臉頰上,被人用匕首劃了個x,傷口很深,屬於愈合後一定會留下傷疤的那種。

杜興等人一見他還活著,心中那塊本就要落地的石頭,這回是踏踏實實落地了。

宴王的人對張平都能手下留情,對他們定然會更為寬容,想來也不必擔心事後再找他們算賬一事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沒殺了張平,而是隻在他臉上刻了兩刀。」從私兵營出來之後,於景渡朝容灼道。

容灼正忍不住想問他,見他主動解惑,忙擺出了一副不大感興趣的模樣,但耳朵卻一直仔細聽著,景渡為何會如此。

「不殺他,是要將他交給……陛下。他畢竟曾經是戍北軍的人,作為曾經的同袍,我留著他才能避嫌。」於景渡道:「至於那個x,是邊軍對待叛徒的規矩。常將軍為人並不狠戾,所以對待叛徒不大會讓我們用那種挑斷手腳筋或者一刀捅死的法子,而是在臉上刻上x,這樣隻要他們活著,背叛的恥辱就永遠抹不掉。」

「那你怎麼不……」容灼下意識開口,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沒和好呢。

於景渡被他這副別別扭扭的樣子逗得眼底滿是笑意,主動解釋道:「想問我為什麼不給郭振邦劃個x是吧?」

他說著故意頓了頓,「等出了私兵營再劃,否則當著杜興他們的麵這麼做,有點太不尊重人了。」

實際上,於景渡這麼做還有點別的心思。

他這趟出來辦差,事情做得還算漂亮,但他並不想讓皇帝挑不出錯來。

朝張平和郭振邦動私刑,就是他故意留出的錯處,好等著人來抓。

待兩人被帶到京城時,滿朝文武都能看到他們那張臉,屆時得知是於景渡所為,定然要說幾句不好聽的,保不齊還要上幾道折子參宴王殿下不尊法度,濫用私刑。

皇帝這人護犢子,沒人挑錯的時候他自己會挑,一旦旁人開始挑理,他反倒會向著於景渡。

「你為什麼要親自動手?」容灼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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